皇后,逃不了 江湖篇 第九十一章  身份戳穿
    是夜

    零微殘憶掀開車簾,發現火堆邊只有安南一人,而楚銘和石之逸早已不見人影了,這讓她不禁眉頭皺起。

    奇怪,他們去哪裡?難道,是去談我的事了?那石之逸到底有沒有發現我的身份?想了想,零微殘憶不覺搖頭,不,我應該沒有露出破綻呀。

    忽然一陣風吹進了車廂裡,定眼一看,星魄已經坐在了零微殘憶身邊。雖然驚訝於星魄的突然到來,可零微殘憶還是很平靜地放下了車簾,以免外面在盯她哨的安南發現星魄已經回來了。

    坐定後,零微殘憶正要開口問星魄楚兒的情況,卻不想星魄竟用「千里傳音」對她說:「楚兒身上的『醉夢遙』已解!」

    這個消息雖然讓零微殘憶很高興,可她還是沒有笑出聲來,因為星魄用「千里傳音」和她說話,無疑是在提醒她安南在外面,不可讓他聽見他們的談話。

    想了想,零微殘憶也用「千里傳音」對星魄說:「楚兒和無憂他們還好嗎?」

    星魄同樣用「千里傳音」回道:「楚兒已無大礙,至於無憂,」猶豫了一下,「他不放心你,也跟來了。」

    「他來了?」零微殘憶不由驚異,「那他在哪?」

    想了下,星魄搖了搖頭,「他說,在必要的時候,他會露面的。」

    聽此,零微殘憶不禁皺眉。他來,是想了結這一切嗎?那他,還是要與楚銘正面交鋒嗎?

    看著零微殘憶沉思的臉,星魄又問:「你的身體怎麼樣?好些了嗎?」

    「沒事了,」零微殘憶微微一笑,「已經好了六七成。」

    看了看零微殘憶,星魄還是有些不放心,伸手取出懷中他來時甘露交給他的藥瓶,遞給零微殘憶,示意她吃下。明白這是甘露為她準備了,零微殘憶也就微笑著接過,服下一顆。有了甘露的藥,看來過了今夜,她便可以恢復了。

    想到楚銘,零微殘憶便又用「千里傳音」說:「石之逸來了,我擔心他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如果他告訴了楚銘,恐怕我的計劃會失敗,你快去看看。」

    聞言,星魄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他的輕功高超,宛若一陣風般,在這夜裡,外面的安南就更是難以發現他了,只當是一陣風拂動了車簾,依舊有一下沒有下地在撥動火堆。

    夜林中,夜鶯鳴叫,涼風輕拂。

    「皇上!」石之逸沖背立在他面前的楚銘恭敬地拱手一拜。

    「怎麼樣?」雖然很不想提,可楚銘還是問,「依你看,她到底是否與蘇家有關?」

    「依屬下看,」低吟了下,石之逸還是說,「這個零微姑娘,十之八九,與蘇家有關,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當年蘇家大小姐蘇青絮的女兒。」

    聞言,楚銘震驚地轉過身,難以置信地瞪著石之逸,「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石之逸,此事關係重大,你不要信口雌黃。」

    「屬下豈敢蒙騙皇上。」石之逸低眉,有些慌張地說,「請皇上相信屬下,沒有根據,屬下怎敢胡言?」

    楚銘閉目,深吸了口氣,定了定自己的心神,而後才平靜地問:「那你說,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是!」想了想,石之逸看著楚銘,「敢問皇上,您可曾見過當年的雪貴妃娘娘?」

    「雪貴妃?」楚銘驚異,睜開眼,有些不明白地看著石之逸,「這與她有什麼關係?」

    「如果屬下沒有猜錯,您一定沒有見過她吧。」石之逸很肯定這點。

    楚銘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哼!父皇為了怕母后找她麻煩,便將她藏在了絮雪宮,不得任何人入內,也不許她出來,連我也一樣,試問,我又怎麼可能見過她?

    「那又怎樣?」

    「如果您見過雪貴妃,就不會對零微的身份如此不確定了。」見楚銘不明白,「因為,她們長得一模一樣!」

    「你說什麼?」楚銘大震,不敢相信地看著石之逸。「她和蘇倩雪長得一樣?」

    「或者說,她長得和當年的蘇青絮蘇姑娘長得相像。」見楚銘沉默不言,似是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便有緩緩道,「其實,早在當日瑞陽武林大會上,屬下就有所懷疑了,只是沒有證據證明,就一直沒有提。而今日與她一談,她的話中雖沒有破綻,可這正是她最大的紕漏。」看了眼楚銘,「她看到屬下突然到來,一點驚訝也沒有,似是早就猜到屬下會來。而且屬下身為武林盟的長老,看到我們如此關係,她卻一點也不好奇,連問也不問一下,好像是已經知道了你們關係。」

    「零微向來聰明,也許在武林大會上,她已經猜到了你我之間有著某種關係,所以不問,這也不一定呀。」楚銘不自覺地出言為零微殘憶辯解。

    「皇上說的是!」石之逸應下,轉而說,「可是,皇上有沒有發現,她這個人,似乎太過鎮定了,而且她雖然面上帶笑,言語溫和,可她的眼中卻是冷清一片,好似她早已經不將一切放在心上了。」頓了下,「皇上,您知道嗎?在和她說話時,屬下腦中一直浮現著雪妃的影子。」見楚銘不解,「當年,看守藏著蘇姑娘她們的秘莊的人,就是屬下。那時雪妃娘娘雖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可屬下永遠不會忘記,她那雙藍眸中與年紀極為不相當的冷淡和她那身淡然通靈的氣質。如今屬下又在這位零微姑娘身上看到了這一切。雖然屬下沒有見過長大成人後的雪妃娘娘,但聽聞她與當年的蘇青絮蘇大小姐長得一模一樣,屬下可以肯定,這個零微,除了那雙眼不是藍眸外,簡直就與雪妃娘娘神似了。」頓了下,「如果說,只是一張臉相似,還可以說是巧合,可是,如果連聰明、眼神、氣質都一樣的話,區區巧合二字又豈是能說得過去的?」

    沉默許久,楚銘看著石之逸,還是有些難以相信,「如果說,她是蘇青絮的女兒,那她與她的小姨如此像,還說得過去。可是,蘇青絮已經死了二十年了,當年你也應該是親眼看到了的才是呀。二十年前,她就已經死了,那她怎麼可能生下如今才十八的零微?」

    「可如果蘇青絮當年沒有死呢?」石之逸的話讓楚銘再次震驚,「請皇上想想。當年,先皇下旨殺了蘇家滿門,蘇青絮因此而恨上了先皇。如果是您,您會不會想手刃仇人,為族人報仇?身負血仇的她,又怎會輕生自殺?」

    「可她是愛父皇的,」楚銘難以相信石之逸所推論的一切,依舊在找理由推翻。「自己所愛之人竟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她想報仇,恐怕也下不了手吧。如此為難,族人皆死,她有了輕生解脫之念,也很合理呀。」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還活著,也許會,可她不可能能夠拋下自己最愛的妹妹,獨自去死。難道她就不怕先皇會殺了蘇倩雪嗎?」

    看了看楚銘,石之逸歎了口氣說:「皇上,屬下知道您很不希望零微姑娘是蘇家後人,可請您冷靜地想想,屬下說的這一切,是否合情合理。事關重大,還請您不要如此感情用事。」

    石之逸的懇求讓楚銘不覺冷靜了下來。是呀,他在做什麼?為什麼這麼為零微說話?他還像他嗎?還是那個一向鎮靜的楚銘嗎?拋開雜念,楚銘細細地又將石之逸所說的一切可疑之處想了一遍,確實是目前最合理的說法。

    「如果蘇青絮當年服的毒藥只是假死之藥,那麼她逃出秘莊後,就極有可能真的像你所說的,嫁人生女了。那零微,也是最有可能是她的女兒的人。」想到什麼。楚銘又皺眉,「可是,無論她有多像,她都沒有蘇家後人的標誌,天生的藍眸呀。」

    「這,」石之逸也有些皺眉,突然想到無憂,「皇上,無憂建立的天下第一樓神秘之極,至今也沒有人說得清天下第一樓在什麼地方,裡面又有些什麼人。可屬下想,以天下第一樓的實力,樓中必定有不少奇人異士,那麼,他們想將零微的藍眸隱藏住,也應該不是件難事。」

    「你是說,」楚銘蹙眉,「她吃了可以改變眼睛顏色的藥?」

    這可能嗎?對了,師父曾經提過,當年有些蘇家後人為了避免一死,就服用了一種藥物,將眼睛變成了常人的黑眸,想矇混過關,只是後來還是被父皇識破了,而且父皇還下旨將琉球國境內的那種藥全都銷毀了。難道,零微真的是吃了這種藥嗎?想到零微殘憶是蘇家後人,楚銘就心下一痛。

    見楚銘如此,石之逸不禁深歎。皇上和先皇還真像,都為蘇家女子所苦。想了想,石之逸便道:「皇上,其實就算零微姑娘是蘇家後人也沒什麼,」楚銘看向石之逸,不知他要說什麼。「畢竟當年蘇家並未犯什麼大錯,零微姑娘更是無辜,只要你們真心相愛,相信就算零微姑娘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也不會為了那些往事而計較什麼的。」

    「你是說,」楚銘蹙眉,「讓我忘記她蘇家後人的身份,只這麼與她相愛?」

    這可以嗎?可是,為什麼不可以呢?石之逸說的對,一切早已經過去了,那一切都與我無關了,又何必計較什麼蘇家不蘇家的?只是,我是真的喜歡她,可以為了她不去計較她的身份,可以與母后和師父周旋,那她呢?她又是真的喜歡我嗎?如果不是,那她是否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因而,是為了報仇而刻意接近我的呢?想到這些可能,楚銘腦中便混亂如麻,心生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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