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曦走到結界外，結界卻忽然自動消失，彷彿現代的感應門。
她遲疑片刻，心中暗忱，如此強大的靈氣，不知夜嬈與風離聯手可抵擋幾分？
想到風離，臉色忽然一變，眼中情緒難辨。
「靈曦姑娘來看司辰嗎？」灰衣人從屋內走出，隨意的語氣打斷了靈曦雜亂的思緒。
靈曦一個機靈，她竟然沒有聽到對方的腳步聲，視線一冷，「我有話想同司辰說，你下去吧！」
「他還未醒，你有話對我說便是！」灰衣人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慕容司辰，轉身面對靈曦，「司辰因替你解封靈力，自己卻靈體受損，丫頭你不該有一句話嗎？」
什麼丫頭？靈曦轉身冷眼看他，「說什麼？我已經用喬慕一的命還了他的情！」
灰衣人冷冷一笑，「喬慕一？他的命不值這麼多！」
靈曦眉梢一挑，聲音竟略帶笑意，「我也這麼覺得，」聲音一頓，「所以另外加了一朵黑色曼陀羅！」
灰衣人眼中光芒一閃，灰色的光芒悄聲無息的已到了靈曦身前。
靈曦右手一抬，血鈴環中血色隱現，將灰色光芒吸了進去，回手綠色光芒擊向灰衣人。
灰衣人手掌一轉，那綠色光芒竟生生停在他掌前，然後消散。
靈曦眼神一緊，知道眼前的人無惡意，不服輸的性格卻讓她不會這麼輕易收手，她腳步輕點，幾下便移至灰衣人一丈之遙。
一點灰光落在靈曦腳下的石地之上，如一道無形的屏障，竟讓靈曦再無法移動一分。
灰衣人眼中浮現一絲笑意，「傾世女凰，名不虛傳！」
手指一點，解了靈曦腳下的禁錮。
靈曦抬頭看他，「你的靈力如此深厚，為何卻是慕容司辰的隨侍！」
灰衣人沒直接回答靈曦的問題，只淡淡說了三個字，「他值得！」
他看向靈曦，「你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如果不是靈力尚未完全恢復，又在使用分身術期間替你解封靈力，他不會支持不住！」
分身術，難怪小笨跟慕容司辰可以同時出現，她在清風閣看到仙界特有的靈獸術，便隱隱明白了幾分。
仙界純正血統的慕容族人，在靈體遇襲魂魄消散時可以自行將靈力封入靈珠，待有緣人以靈獸之形將他喚出，重新幻出靈體。
慕容司辰的靈體便是林小笨。
「為什麼是我喚他出來？」她不解，她的元神不是只是一隻妖嗎？
灰衣人似知道靈曦在想什麼，笑道：「丫頭，這前世因果並不會因為你的元神而改變，只有你可以喚醒它，所以他雖然是仙界的少主，卻也是你的靈獸！」
靈曦轉頭看躺在床上慕容司辰，難怪從他一出現她會如此熟悉，他是第二個在這個異世讓她感覺到溫暖的人，如明媚的陽光，照亮她千瘡百孔的心！
「我看過書，他可以選擇的！」她看著灰衣人，「為什麼他願如此待我？」
灰衣人嘴角一揚，平平的五官竟瞬間被這淺淺一笑點亮，令靈曦莫名覺得熟悉，口中卻依舊是淡淡的三個字，「你值得！」
靈曦脫口問道：「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灰衣人沒有回答，靜靜的看著靈曦，許久，「丫頭，你可願做我的弟子？」
靈曦一愣，剛要說話，灰衣人又道：「做我的弟子好處很多，你看，我就司辰這一個入室弟子，其餘那些不是太強就是太無趣，不如你來玄湖陪陪我吧！」
「你是誰？」靈曦眉頭微微一抽，毫不客氣的反問，「我不認為我需要師傅！」
灰衣人神情平和的看著靈曦，「世人都叫我玄冥，你若做我的入室弟子，便是司辰的師妹，這六界之上連玉帝都要禮讓你三分！」
「你的要求？」世上沒有白來的午餐，如此好的條件必定是需要東西去交換的。
玄冥眼露讚賞，一千年前這個杏妖只令他覺得有靈氣，如今一千年過去，她歷經幾次天劫，也早已不是當初的小小的妖了。
他似笑非笑，「只有一個要求，無論什麼時候都要聽我的話！」
靈曦神色一冷，「憑什麼？我一個人自由自在多好，為啥反倒要找個束縛給自己？」
玄冥嘿嘿一笑，「你那些什麼侍女啊血影衛啊，都比不上我玄湖的一條小魚，我就是瞧上你了！」
靈曦眼中神色閃爍卻也是滿不在乎，「玄湖的小魚再厲害也與我無關，你瞧上我不代表我要瞧上你！」
玄冥依舊笑瞇瞇的誘惑道：「你看司辰對你如此好，他一個人在玄湖也著實無聊，你就不能委屈自己去跟他配個對嗎？」
靈曦臉色一黑，眼中寒意凜凜，「我是六界公認的魔妃，我不想再多說！」
玄冥看著她，嘴角動了動，許久，「不如，我們換個方式？」
靈曦終於有些不耐，「換個方式我也不要做你的徒弟！」
「你會心甘情願拜我為師！」玄冥笑道：「不出一個月，你就會自動來玄湖找我！」
「好！」靈曦冷聲道：「那我們就以一月為期，若一月之後我還不想拜師，你就別再提這個事！」
玄冥捋了捋下巴的鬍子，笑瞇瞇的看著她。
靈曦看著玄冥空蕩蕩的下巴，嘴角又抽了一下。
玄冥心滿意足的走出房間，回頭還滿意的對靈曦上下打量了一番，彷彿提前穿越到了一個月以後。
靈曦也沒有多說什麼，身子微微一轉，卻是看到了站在杏林中的風離。
腦海中記憶翻山蹈海的瞬間湧出，她神色變了一下，朝著風離走過去
風離斜倚在廊柱之上，等靈曦走到他面前，「我在想，你什麼時候會來找我？」
靈曦走到風離的面前，「背叛與信任，你會選哪一個？」
風離盯著靈曦的眼睛，卻沒有說話。
靈曦毫不避讓的回視他，「南天王，五百年前你作了選擇，現在，我也已經作了選擇！」
風離冷冷的看著她，「我不會放棄！即使你否定了我們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靈曦皺眉，避開風離的手，「我沒有否定，但是我不可能再與你一起！」
「為什麼？因為夜嬈！」風離抓住靈曦的肩，「那些過去不是真的！五百年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你不知道？」
「我知道！」靈曦打斷風離的話，垂下眼瞼，遮掉了眼中的失望，「可是我不想說，你做了什麼你自己知道的！」
風離狂暴的道：「我不知道，我從天庭追到這，等了你五百年，我要的不是你的放棄！是他用記憶咒封了你的記憶，為什麼你還是選擇他？」
「為什麼？」靈曦猛的抬頭，對上風離深情的視線，「為什麼你不問問自己，當初兩次你都讓我插肩而過，是因為什麼？」
風離一愣，是的，她想起來了，開心的不開心的都想起來，如果不是因為他的不信任，她不會寧願跳下誅仙台，塵封記憶四百年！
他沉聲道：「那都是過去了！」
「是的！：靈曦點頭，冷冷看他，「都是過去了，所以也請南天王忘掉過去，因為終有一日，你我會在南天門前決戰！」
風離全身都生起寒意，冷冷擲下一句，「我永不會傷你！」
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你就這樣徹底的否定了他？」身後傳來司辰的聲音。
靈曦轉頭看他，「在我看到的記憶裡，是他先否定了我！」
司辰笑道：「有些時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那你呢？」靈曦反問他，「你對我的好是不是真相？」
院內樹葉無風自動，靈曦視線一閃，眼中殺意一劃而過。
司辰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淡淡一笑，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溫和的笑意瞬間撫平靈曦的煩躁與怒氣，「你向來喜歡自己尋找答案，現在你已經足夠強大！」
「是！」靈曦在他身邊坐下，「我會自己找答案！」
氣刀隨著聲音一同飛出，朝著樹葉削過，葉子紛紛揚揚的落下，一個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
「小姐~」玉雪有些無辜的看著靈曦，「我在找東西！」
靈曦看了她一眼，轉回看慕容司辰，聲音冰冷，「機會會給，但是只有一次！」
司辰淺笑不語，似在聆聽。
靈曦低聲道：「我會給自己的人機會，但絕不會給想要害我的人命！」
玉雪抬頭，一臉茫然，似乎不太明白靈曦在說什麼。
靈曦走到她身前，低聲道：「告訴玉靈，通知影一，今夜我們夜闖鬼門關！」
玉雪點了點頭，飛跑離開。
靈曦轉身看了眼若有所思的司辰，「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