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惹撒旦伯爵 兩個世界不相交 215 孩子的代價
    「找過你呀,可是你說了,她這種低賤卑劣的女人不配,就算真的懷上了,讓她放聰明點自己解決,我不會再給她一份錢,更別奢望從我這裡得到任何好處。」

    那天在醫院在她忐忑的時分,她聽到那對學生情侶手中網上直播的那段話,那是種什麼滋味呢?她分不清是什麼,苦澀,哀痛,還有希望破滅。

    那個時候她想過的,只要他願意要這個孩子,她就生下他,他不求他給她任何名分,她希望他可以帶孩子走,她希望她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她可以保證終其一生不見她的孩子,永遠不對人提起她是孩子的母親,可是為什麼就連這樣的希望他都不給呢?

    「既然你話都說得這麼清楚明白,我就算生下他也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我們母子會飽受世人冷嘲熱諷,既然這樣我為什麼要生下他,反正,反正我得到了一筆足夠讓我衣食無憂的一筆錢,我為什麼還要冒那個險,讓自己至於那種被動的局面?」

    沒有人知道失去那個孩子,她的心有多痛苦,更沒有人知道,她付出的是什麼樣的代價。可是哪怕代價是那樣慘痛,她都要和那個人永遠的剪掉糾纏!

    鄧普斯整個人一震,這是他 說的話嗎?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離開F市的時候,他的心情煩躁,他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要揮斷這個女人的一切消息,他要用最狠最毒的話形容這個女人,他要全世界都不恥這個女人,他要讓她一生都無法抬頭做人。

    沒有人知道傷害了夏清優,最痛的是自己,沒有人知道每當夜深人靜,他有多思念她。

    手有些微顫的想要輕撫去她眼角的淚,卻被她毫不留情的推開。「不要告訴我,你愛上了我,你想和我在一起,那麼我告訴你,再賤的人都有她的尊嚴。」

    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也要擺脫他的她,怎麼能允許自己再次陷入?

    如果鄧普斯是她心上的毒瘤,哪怕沒有麻醉劑,她都要將它切除。

    「離開了,就別回來,選擇了,就沒有回頭路。」推開車門的那一刻,背離他的那一刻,沒人看到她已經淚流滿面的臉是多麼慘白。

    鄧普斯不懂夏清優的痛,永遠都不會。

    四月裡的天褪去了三月暮春的新綠,換上了翠綠色的新衣,西街老城雖然早就不再是商業區,可是西街的桃花很有名,西街家家戶戶種一棵桃花,北方的天氣比起南方來得晚一些。等到南方三月的桃花開盡了,西街的桃花就開始多姿多彩了。

    四月天是西街最美的時節,走在歲月斑駁的老城,迎面吹來一陣風,風中就滿是桃花的香味,有時風大一點,桃花就會紛紛落下,那景象真的很美很美。

    西街的人很少與外界來往,一般都是親戚朋友,不然沒人會往西街來,在M城開始了小小的發展之際,西街是被遺忘的角落,可是今天西街凹凸不平的青石板道路上,來了一位外來人。

    皮質的鞋子踩在道路上有著咯咯的聲音,迴盪在狹小的牆壁之間,他一直向西走,繞過一排排房子,最後停在一棟早已沒落的院落前。

    大門緊鎖,隔絕了外界的一切,鄧普斯打量著這周圍,這裡就是她長大的地方嗎?不繁華卻包含著很舒服的感覺,像她一樣。

    「誰呀?」聽到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竟然是鄧普斯。

    不是想見的人,鄧普斯有些失落:「她呢?」

    鄒娜再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已經黑著一張臉,現在更是不客氣:「你來幹嘛!?」

    都是這個人!他已經把清優弄的在城市無發混下去,現在在M城又鬧成了這樣,程家昨天晚上就托人過來捎話,婚不結了,社會雖然開放了,可是在親戚朋友面前丟了這麼大的臉,還怎麼結!

    鄭婆婆雖然沒說什麼,可是人家好心的牽線,現在落個不是,怎麼都是不好受的。再退一步,M城就這麼點地方,出門遇到的都是親朋好友,這事一出清優以後怎麼出去見人!

    「我要見她。」他有話要和她說,經過一夜的冷靜思考,他還是沒辦法放開她。

    鄒娜一陣好笑:「你要見她就見她,很抱歉,我家姐們不想見你這種人渣!」

    「我要見她。」再一次的重複,他甚至對鄒娜的嘲諷毫不在乎,現在唯一能讓他在乎的就是她了。

    鄒娜撇了他一眼,丟下一句話。「你等著!」說著踩著七寸高的高跟鞋噠噠噠的轉身離開。

    門再一次打開的時候,一盆冷水向他全部撲過來,鄧普斯卻並未躲開,任由那盆水潑在他身上,如果這樣能讓她心裡舒服點,他就承受吧。

    鄒娜雙手環胸,頗為不屑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你醒了吧,大清早的過來找人晦氣,你以為自己有錢有勢長得帥,傷害別人的時候可以完全不留情面,又想要的時候回來勾勾手,我鄒娜見過人渣無數,你堪稱人渣中的戰鬥機,不要臉的天下都無敵!」

    「看什麼看!別以為你過來認個錯,說聲對不起,煽情的上演一出苦肉計,你當這是言情小說狗血八點檔呀!」

    「我要見她。」不管鄒娜如何冷嘲熱諷,鄧普斯只有這句話,他要見她。

    「她不想見你,看你一眼都覺得受到重度污染,拜託你為地球做點貢獻吧!」

    不管鄒娜怎麼說,鄧普斯不說話也不走,最後她連發火都沒了,語氣軟了下來。

    「拜託你行不行?你就當高抬貴手放人一馬好不好?我家姐們和你根本不可能,你想玩可以,你玩得起,可是她不一樣,她玩不起。」

    「我沒有玩過她,從來沒有。」鄧普斯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歡夏清優,他的心裡一直都有她。

    「沒有?」鄒娜一陣好笑,語氣再一次的不善:「是誰當著所有人的面把話說得那麼絕,是誰踐踏她的尊嚴!?你說你不是玩玩,你是真心,我真沒見過那樣真心的,真心的在國外美女辣妹左擁右抱,嘖嘖嘖!您的真心真讓人噁心!滾!」

    鄒娜是個火爆脾氣,一想到那些事情,心裡就烈火焚焚,真恨不得把這個男人痛打一頓!

    「我嫉妒自己不是她的唯一,我恨她那樣不愛惜自己。」所有的媒體都覺得鄧普斯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可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當醉生夢死清醒的時候,夏清優是他心裡的唯一。

    鄒娜根本不屑於解釋什麼,冷笑道:「別跟我說你乾淨的像未受污染的清水,你以前女人不少吧,很多吧,多得你自己都數不清吧。憑什麼你們男人玩女人就是天經地義,女人就得三從四德,太搞笑了吧!」

    「就因為你覺得自己喜歡她,所以你就要讓她變成你想要的那個樣子,說到底你是自私!」說到這裡,鄒娜火氣再次上來,直接的匡噹一聲把門關上,一點都不想見這個人,煩!

    鄧普斯何曾受過這種冷遇,在門外等了很久,從早晨等到了傍晚,像個傻瓜一樣等著。

    他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可是卻忽然間懂得了那個時候她等他找他,毫無希望的找著,心裡酸酸的。

    鄧普斯每一天都會準時的來到這裡,然後離開,可是他一直都沒有見到清優,鄒娜開始還會冷言冷語,後來根本懶得理會他。

    西街本來就是一個沒有秘密的地方,這天鄧普斯再一次的在外等的無望,轉身離開的時候聽到隔壁家有人在說話,他本是不會去聽這些的人,可是卻在聽到了小夏這兩個字的時候,生生的停住了腳步。

    「我閨女昨天和我說,原來小夏和那個婚禮搶婚的外國人是那種關係。」

    「我兒子也說了,網上傳的沸沸揚揚,妮妮以前在那種地方做那種事情。」

    「別胡說,你們都是看著妮妮長大的,孩子什麼樣的品行外人不知道,咱能不知道,我打死都不信妮妮會做那種事。」

    「我也不信呀,網上這麼說,也不知道真假,不過小夏這孩子命苦呀,還記不記得她小時候剛到咱們這裡,才三個月大,我還抱過她呢。」

    「你說三閨女怎麼就這麼心狠,親生的女兒都不要,送過來從小和桂珍吃了多少苦,你還記不記得大冬天那會她們娘倆被她三舅媽趕出來,就在外邊搭一個棚,整整熬了一個冬天,桂珍的關節炎就是那時候凍得。」

    「怎麼能不記得,他們孤兒寡母的日子過得苦,桂珍常年有病,妮妮才六歲就懂事了,幫忙洗衣服幹活,我還記得她小時候跑去撿瓶子賣,還被老師逮到了,這事還是我家那孫女放學和我說的。」

    「這孩子從小就孝順懂事,只可惜桂珍死得早,不然現在肯定靜享清福了。」

    「兒女不孝順呀,哪怕孝順點,桂珍也不會死的那麼早,當年就靠著那700塊錢治病,錢花完了,沒錢就不治了。」

    「桂珍沒錢命沒了,妮妮沒錢,前途也沒了,妮妮上學從小到大都是拔尖的,我孫子說她是每次不是第一就是第二,還考上了A大,真是光宗耀祖的事,咱們這裡出個大學生都高興地不得了,這閨女爭氣得不得了,就是可惜了,沒錢讀書,考上了都上不了。」

    「三閨女那個時候不是回來一次了,說沒考上嗎?還說女兒不爭氣,不讓她讀書了,送兒子出國。」

    「都是身上掉的肉,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麼就是不疼妮妮呀,花幾十萬上百萬供兒子出國,幾千塊錢都不給閨女,那是一輩子的前途呀,咱們的孩子不就靠著高考改變自己的命呀!」

    「前段時間大閨女過年走動的時候,和三閨女鬧得不愉快,好像是智博把公司的股權拿出去抵押了,出去賭博,全賠了,聽說欠了1000多萬,後來又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麼大一筆錢三閨女都還上了……」

    「說來說去,小夏哪裡都好,就是命不好。」

    鄧普斯無法再聽下去,恍然之間他忽然明白了什麼,體內噴湧著激動,愧疚,心疼,像是岩漿噴發,轟然之間全部崩出來,整個人都是衝動的。

    轉身,他跑到熟悉的門前,剛想敲門就聽到門開了,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氣息,是那個思念入骨的女人。

    清優以為鄧普斯走了,這些天她找到了規律,只要他離開她就會出去,可是——

    剛想轉身關門,身體卻被重力拉入寬闊的懷抱之中,清優恨極了這個懷抱,曾經她就是貪戀這個懷抱的溫暖,可是後果呢?

    「放開我。」清優知道掙扎沒用。

    板過她的身體,那雙綠眸深深的望著這張臉,望著這個他愛極了的女人,大手情不自禁的想要撫過她的臉,感受著她的溫度,此刻他的心又心痛又疼惜。「清兒,為什麼騙我?」

    那些外人都可以去相信,為什麼他卻不相信?她的第一個男人是他,他為什麼要懷疑呢!?

    每當他喊到這個名字,呢喃著彷彿深情似海,她會墜入這片海,她會覺得自己是被寵愛著的,可是事實上她也在漸漸的溺水。

    她的手想拂去他的手,卻被抓住,鄭重的珍重。「為什麼受了那麼多苦不告訴我,為什麼有過那麼多痛苦的回憶要一個人承擔,那個時候為什麼不和我說?我是你在這個世界是最親密的人,我是你的男人,所有的一切應該由我承擔,你為什麼不說!?」

    清優渾身頓住,睜大眼睛的看著他,用顫抖的聲音:「你…你都知道了?」

    「是,我都知道了,你的童年,你的家庭,你所有一切的痛苦委屈不甘,我都知道了。」知道那些,鄧普斯很恨自己,為什麼不愛她一點,不包容她一點,不去懂她一點,他的清兒曾經受過那麼多的痛苦,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疼的碎了。

    「你走開!」在他說完那些,清優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那力氣足以推開他,她拚命的搖頭,似乎想要逃離那一切。

    淚水剎那間便迎上她的眼眶,她的臉上是哀痛憤怒:「你滿意了吧,你得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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