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墓 一念執著 第七百九十五章 甦醒
    雷一人不再言語了,突然握著衣青衣的手,他的動作很輕柔,就像在對待一位活著的絕代佳人,一舉一動也不能唐突了對方,然後,他閉上了眼睛……

    他看到了那個一頭銀髮的人,雖然只是重複著過去的場景,可是那銀髮的人帶給自己的壓迫感絲毫不減,七邪就清晰地看到了雷一人的身體抖動了一下,雷一人眼前的場景在晃動,銀髮的男人懷中抱著一個女人,這從她的身姿可以看得出來,然後這一男一女就消失在了空氣中,場景瞬間轉換到了一個到處都散著白霧的地方,那可能是霧,也有可能是因為極寒而散發出來的水氣,衣青衣被放到了地上,這一下,雷一人看清楚了衣青衣的樣子,她的奇形怪狀讓雷一人的喉間發出了奇怪的響聲……

    雷一人看到躺在那裡的衣青衣沒有絲毫生氣,而銀髮的男人一直背對著他,他無法看清楚他的樣子,只是看到那男人似乎掏出了一顆丹藥喂到了女人的喉中,他的動作很快,甚至是有些著急,做完了這一切,他就站在一邊靜靜地等待著……

    女人原本突出的額頭突然慢慢地還原,原本長滿膿包的頭頂上,有黑髮不斷地冒出來,這種迅速的生長實在是驚人,再看那女子原本乾癟青紫的皮膚突然變得圓潤起來,膚若凝脂的肌膚,與方才截然不同,雷一人心內大駭,不知道那藥是什麼來頭,居然有此奇效,再看這女人,服了那藥以後,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從怪物的樣子變成了絕代佳人!

    雷一人盡量不讓自己大驚小怪,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又讓他剛剛緩和下來的喉嚨又重新鼓動起來,那女人居然悠悠地醒轉過來,她睜開了眼睛,轉過頭來,雷一人正好對上她那雙眼睛,她那雙淚水正在裡面打轉的眼睛!

    「啊!」雷一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他低下頭,不停地喘著粗氣,一邊的七邪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沒事,沒事。」雷一人抹了一下額頭的淚,剛才那女子突然變得貌美,他看得已經心驚不已,不過這女子突然睜開眼睛,更讓他嚇了一大跳!

    「你看到了什麼?」符羽問道。

    「這個女人明明活轉過來過。」雷一人說道:「可是現在又成了這個樣子,你們稍等,我再看看。」

    符羽與七邪退到一邊,雷一人的狀況似乎不怎麼好,他顯得有些吃力,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冒出來,七邪想替他擦拭一下,又擔心驚擾了雷一人,影響到他的能力,只有擔心地盯著雷一人的一舉一動。

    那女子眼含雙淚,悠悠轉轉地醒過來,看清眼前的銀髮男 ,突然淒厲地笑了一聲,一隻手伸向自己的脈博,一道青光閃過,雷一人似乎聽到了斷裂的聲音,那女子看向銀髮男人的眼神中含笑,中間還有些嘲諷的意思,那銀髮男子突然衝到了女子面前,握住那女子的手腕,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可是雷一人感覺到了沖天的怒氣,他突然狠狠地掐住了那女子的脖子,略微使了一下力,看到那女子唇邊含笑,突然沒有了力氣,退開來,雙眼愣愣地看著她,終於將她抱了起來……

    雷一人的手終於脫開了衣青衣的手,他猛吸了一口氣:「真是位烈女了。」

    他將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符羽百感交集,衣青衣此舉著實是惱怒了河伯了,他一生沒有得到衣青衣,其實她不太明白,河伯對衣青衣這麼執著,是因為深愛衣青衣,還是因為,沒有得到過,所以這才不甘心,以致於到了偏執的程度,可是他碰到的不是別人,是一位對愛情也很執著的衣青衣,天雷地火,怎麼也勾不起來。

    只是,衣青衣居然用了這麼慘烈的方式,雖然不知道河伯給衣青衣吃的是什麼丹藥,可是明顯是有奇效,衣青衣不但重新恢復了相貌,而且居然活轉過來,難道當初衣青衣只是陷入了假死狀態?

    剛剛衣青衣那個動作,是自裁了自己,好不容易出來了,好不容易重新是自己的面目了,好不容易活過來了,她只是看了河伯一眼,就如此堅決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符羽蹲下身去:「青衣前輩,為什麼他會將你挪到這裡來呢?」

    這裡曾經是合撒兒與謝芳菲生活的地方,當時的合撒兒,雖然頂著老三的皮肉,用的是老三的名姓,成日裡見不得光,可是就是在這裡,他與謝芳菲度過了一段非常平靜的日子,這些日子也是兩人日後最難忘的回憶,河伯將衣青衣移來這裡,他究竟想的是什麼?

    「我們先把她帶走。」七邪說道:「唐三成他們曾經在包公墓附近發現過應龍的遺骸,我想,她一定很想長眠在那裡。」

    「也好。」符羽站了起來:「我們也是時候回去與白逸他們會合了。」

    「把她放下。」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三人一扭頭,雷一人說道:「就是他,就是他,銀髮的男人!」

    「是河伯……」符羽掏出了身上的發聲器:「不要接近她!」

    河伯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表情:「怎麼,不應該是不要過來嗎?」

    「不要接近衣青衣前輩,因為你的原因,你讓她度過了淒慘的一生,你還害死了應龍。」符羽說道:「成全有那麼難嗎?」

    河伯看著柔美的符羽,突然哈哈大笑:「成全?我河伯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就算我得不到,我也要毀掉她。」

    七邪說道:「我用發聲器攔住他,你們帶衣青衣走。」

    雷一人已經將衣青衣背在了身後,河伯的下巴微微抬起,嘴角一扯,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休想走!」

    七邪按響了了手中的發聲器,那聲波震盪出去,河伯的銀髮飄了起來,他摀住了雙耳,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來,「快走!」

    雷一人與符羽迅速地向外跑去,河伯突然伸手抓住了符羽的腿:「把她放下!」

    符羽按響了口袋裡的發聲器,她離河伯極近,那聲音直接穿進了河伯的耳朵裡,河伯馬上鬆開了手去摀住自己的耳朵,趁這個空當,七邪也快步追了過去,三人帶著衣青衣從河伯身邊逃開,符羽回頭,看到一條龍尾出現在地上,它正在痛苦地上下拍打著,濺起地上的灰塵,她不敢再細看,當務之急是馬上從這個危險的人物身邊逃開!

    三人飛奔出去,攔下一輛出租車,從那舊宅子裡傳來一聲龍嘯,車子都抖動起來,出租車司機面如菜色:「這是什麼聲音?」

    「快開車!」七邪吼道。

    那司機嚇得夠嗆,雙腳顫抖著踩下油門,將那老宅子拋得越來越遠,雷一人鬆了一口氣:「我們現在到哪裡去?」

    那出租車司機一直偷偷瞄著後面的人,坐在副駕駛位上的七邪說道:「送我們到街心公園,馬上。」

    「剛才那個是什麼聲音?」這出租車司機的好奇心很旺盛,一直揪著那聲龍嘯不放,七邪悶哼一聲:「不該問的不要問,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以後開車也不要從那裡經過。」

    「是,是鬼宅?」

    三人沒有吭聲,那司機順勢就這麼認為了,開著車將幾人送到了街心花園,他馬上就調轉車頭,逃一般地離開,看來是有些嚇壞了。

    現在正是白天,雷一人背上的衣青衣很惹人注目,七邪說道:「在沒有引來麻煩之前,我們趕緊去地下室吧。」

    七邪話沒有說完,感覺身後有異動,他敏感地推開符羽與雷一人,轉身過去……「三成!」七邪沒想到會看到唐三成,激動地上前:「三成?」

    唐三成有些哭笑不得,指著自己說道:「真的是我,是我本人,七邪,我回來了!」

    站在唐三成左右的是將臣與玄鏡,原本七邪他們就很引人注目,現在加上這高大的三人,就越發惹人注意了,一群人匯合了,趕緊去到步氏兄弟的地下室裡,在那裡,終於不用擔心旁人的眼光了。

    白逸對於唐三成的回來倒沒有表現出很大的反應,符羽心中竊笑,這傢伙不過是在偽裝自己罷了,將臣看著雷一人將衣青衣放在了沙發上,突然上前握住了衣青衣的脈膊,感覺死氣一般地沉寂,他無奈地搖頭:「這一次,是真的回天乏術了,除非有起死回生的仙藥,不過,世上根本沒有這種東西,就算是我,如果有一天死了,那便是死了。」

    「所以,之前的青衣前輩不過是假死?」唐三成說道。

    「沒錯,她將所的有功力傳給了你,她自然身心受損,需要有一陣子才能夠復原。」將臣說道:「不過是陷入了假死狀態,只要有朝一日能夠恢復,她就是活了,現在,她是真正地永遠地去了。」

    符羽替衣青衣整理好了衣服:「青衣前輩,我一定會將你送到應龍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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