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墓 一念執著 第六百八十五章  亦正亦邪
    符羽也發現這姑娘了,趁收拾東西的空當,她問七邪:「你是不是有什麼感覺?」

    「從年齡上來看,的確相符。」七邪說道:「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她的長相。」

    「是的,第一眼我就覺得有些像你。」符羽歎了一口氣:「可是,假如真是,她不是應該在沙墓地底下生活的嗎?七邪,要不要我幫你驗證一下。」

    七邪來了興趣:「怎麼驗證?」

    「你忘記了,我是蠱女。」符羽說道:「蠱蟲有多種多樣的用法,只是有點麻煩,我需要你和她的血。」

    「我的容易,可是她的……」七邪猶豫起來:「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小山一直偷偷聽他們說話:「我早覺得這個名字古怪了,好端端地維族姑娘,取個這麼漢不漢,維不維的名字,憶邪,難道是思念七邪的意思?」

    這話一說出來,七邪居然臉紅了,精絕國的那段經歷他一直沒有忘記,畢竟他知道,那裡留下了他的血脈,阿依努兒對自己的深情,自己的絕然,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心病,剛離開精絕國的時候,他總是在夢裡看到阿依努兒絕望的眼神,甚至是哭聲,時間久了,那夢境才越來越遠,他也曾經想過,自己的兒子或是女兒會是什麼樣子,看到憶邪的時候,他有一瞬間地恍神,因為她身上有自己和阿依努兒的影子,再加上這個名字,這兩天已經成為他的心事了。

    小山說道:「你要是不方便,就讓我去。」

    「不,還是我來吧,我是女人,也方便一些,順便再摸摸她的底。」符羽說完,就朝憶邪走過去:「收拾完了嗎,我來幫你吧。」

    「謝謝。」憶邪說道。

    「你不害怕嗎?」符羽說道:「我們現在是拿命在拼,其實只是一個勘查項目,有的時候也會想一想,值不值得,是不是?」

    「可是你的樣子很堅定。」憶邪說道:「而且我看得出來,你們這隊人是一條心的,不像那些日本人,貪生怕死。」

    「你們也一樣,同伴失蹤,你們也沒有放棄。」符羽說道:「對了,你怎麼會想到來到蒙古國留學的?你獨自一個人在這邊,父母該有多擔心呀。」

    憶邪說道:「父母?我很早的時候就不記得自己的父母了,我是和阿姨一起長大的,現在她也在蒙古。」

    阿姨?符羽想到白逸說過,精絕國裡,阿依努兒有一個啞口的妹妹,難道是那個女孩子,符羽正想得入神的時候,憶邪說道:「其實我也挺擔心她的,她有發聲障礙,我這次出來已經這麼久了,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聽起來,你們像姐妹一樣。」符羽半真半假地說道。

    「其實我們倆的年紀相差不大,她比我大不了多少。」憶邪說道。

    符羽心裡一驚,假如是這樣的話,已經有七八分對得上號了,符羽幫著憶邪收拾那些工具,尋思著下手的時機,看到一邊的工具箱,故意將一把美工刀打開橫在箱口上,果然,收拾妥當,憶邪要去關工具箱,手一下去就被橫在外面的刀刃滑了一下,馬上有血落了下來,符羽手上拿著紗布去替她捂著傷口:「沈冰,快拿藥箱過來!」

    沈冰快速地過去替憶邪處理傷口,符羽心急地走到一邊,閃到無人的地方,取出自己的蠱盒,用力地按壓那紗布,好半天,才有一滴血落了下去,符羽心裡鬆了一口氣,蓋好了蠱合,符羽一轉身,正好對上宮下俊一的笑臉:「那是你養的寵物嗎?」

    「算是吧。」符羽雖然嚇了一跳,可是依然淡定,還擠出一個笑來:「想不到你的腳步這麼輕,怎麼,難道說你也是個練家子,或者是學過氣功什麼的嗎?」

    宮下俊一盯著符羽美麗的面龐,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天下能人奇士多,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

    他離符羽越來越近,頭幾乎要與符羽靠在一起了,從白逸的角度看上去,這兩人完全親暱,他吸了一口氣,正要過去,被叢陽扯住了:「幹什麼,幹什麼,要有一點男人的風度,這又沒什麼,什麼年代了。」

    「不是,他們……」白逸正想說點什麼,看到符羽與宮下俊一分開了,馬上撥開叢陽的手,快速地朝符羽走過去:「那小子幹了什麼?」

    符羽沒反應過來,神色還有些驚訝,白逸意識到事情不簡單了:「怎麼了?」

    「他附在我耳邊,問我是不是蠱女。」符羽說道:「他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亦正亦邪,我覺得這個人,好怪。」

    「難道是合撒兒附體?」白逸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

    「不可能,以現在唐三成的功力,完全能夠感覺得到合撒兒附在誰的身上。符羽說道:「你剛才也看到了,唐三成指的人當中,並沒有宮下俊一。」

    「這小子在玩什麼神秘。」白逸嘀咕了一句。

    難得看到白逸這麼緊張地樣子,符羽有些樂了:「以前我周圍圍了那麼多異性,也沒見你這個樣子過,今天是怎麼了,一個宮下俊一就讓你落魄了。」

    白逸不喜歡落魄這個詞,正準備還嘴,聽到那邊叫道:「出發了!」

    一行人開著貨車前行,七邪刻意與符羽坐在了同一輛車上,符羽先將套來的話講了一遍,七邪也掩飾不了自己的激動了,迫不及待地將血也滴到那個蠱盒裡,符羽盯著裡面的蠱蟲,假如兩人有血親,那麼兩滴血相融,這蟲的身上會出現血絲一樣的紋路,持續大約十秒鐘。

    符羽的眼睛都不敢眨,直至那血絲一點點出現,符羽激動地說道:「是她!」

    結果揭示,七邪反而沒有了生氣,符羽問道:「怎麼了,這種事情不是應該高興嗎?」

    「你覺得她對當年的事情知道多少?」七邪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當年的事情她有可能全部知道,因為她的小姨,也有可能,她絲毫不知,只以為自己是個沒有父親的孩子,還有,我這樣的外表……」

    七邪說不下去了,他說的是切實,他的外表依然是三十五六歲的樣子,憶邪也不過三十出頭,兩人年紀相仿,要怎麼讓憶邪相信,自己是她的父親?七邪對符羽懇求道:「符羽,不要告訴她,就這讓事情這麼過去吧。」

    小山聽得鼻子一酸:「這樣好嗎?」

    「還有比這樣更好的方法嗎?」七邪說道:「希望這次下去,她能夠平平安安地出來,這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正在開車的白逸問:「符羽,那兩隻隱翅如何了?」

    符羽活捉了兩隻隱翅,幸好是兩隻,因為有一隻在培育的時候不幸死去,只餘下一隻來,如今已經培育成功,不需要餵食,也依然存活,只是對於它的能力,符羽尚且不知,這次來,自然也把它帶過來了。

    白逸故意岔開話題讓七邪自己冷靜一下,車子離那個大坑越來越近了,前面的車輛依次停了下來,白逸停下車子,招呼大家將車上的設備帳篷搬下來,這一番風風火火,總算把新的營地給佈置下來了,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

    知道真相的七邪再看憶邪的時候,百感交集,他必須強力扼制心中的種種情感,這個名字裡包含什麼意義再清楚不過了,憶邪,思念七邪,七邪坐在火堆邊上,一邊燒烤著羊肉,不自覺地就看著自己的手,當初為了阿依努兒放自己走,不惜自殘雙手,放自己走的那一刻,阿依努兒會是怎麼樣地傷痛與失望。

    七邪問自己,對阿依努兒有沒有一絲感情?當年,他的確心軟過,的確有那麼一絲絲動心……僅僅是一瞬間。

    「你怎麼了?」憶邪一把奪過七邪手上的叉子:「肉都烤糊了。」

    還真是,肉都烤糊了,憶邪掏出一把刀來,將烤糊的部分刮掉,七邪看到那把刀,心裡一動,這把刀他認得,那是阿依努兒用過的,曾經好幾次,阿依努兒暴怒之下,拿著這把刀比劃著自己的脖子,這刀上有一個缺口,在刀柄三分之二處,現在七邪看得真切,憶邪抬起頭來:「怎麼了,不會烤糊了,所以覺得心疼吧?」

    「沒有。」七邪站起身來:「我去叫他們過來。」

    所有人都來了,只餘下宮下俊一沒在,白逸心裡一動,拉著唐三成去找他,看到宮下俊一獨自一個蹲在那個大坑的旁邊,眼光直直地看著下面的紅巖,臉上還帶著一抹笑,有些輕浮地笑容。

    「你們來了。」他沒有回頭,就知道身後來人了,這讓唐三成心裡一驚:「你倒是機靈。」

    「我知道中國有功夫的人都可以憑借腳步聲來判斷身後是不是有人,我也是一樣,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宮下俊一說道:「謝謝,你們肯定是來叫我去吃飯的吧?走吧。」

    「正邪莫辨。」看著宮下俊一的背影,白逸感慨道:「唐三成,不要賣關子,告訴我,合撒兒附在誰的身上,按理說,他應該知道你知道,可是他怎麼可以這麼泰然自若呢?」

    唐三成看著火堆邊的人群:「就在那裡了,他的確很淡定,超乎我的想像,或許是一切要到達終點了。」

    「別賣關子,到底是哪一個?」白逸不耐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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