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墓 二女爭夫
    「真的嗎?可是那個夢……」鴨子也說不清那到底是夢還是什麼,真實得如同親身經歷過,可卻又彷彿夢醒之後平靜如初。

    「聽我的,不要去想了好不好!」呂雉繼續勸慰著,可遠處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妖女!」隨之一塊石子打在鴨子的臉上。

    呂雉好不容易勸了那麼久,如同苦心建築起的牆壘,卻被這一塊小小的石頭擊垮,一切也已前功盡棄。鴨子的心再一次跌落谷底,眼淚克制不住內心的情緒,便瘋狂地順著眼角逃了出來。

    「你幹什麼?」呂雉憤憤不平。

    丟石子的仍舊是那個潑婦,她個子矮小,滿身贅肉,肚子隆起的幅度與胸部不成對比,目光裡充滿了憎惡,彷彿要把鴨子碾碎一般。她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而是整個山寨中過半的人。這在無形之中給鴨子造成巨大的壓力,足可以令她萬念俱滅。

    「潑婦,潑婦而已,你千萬別聽她胡說!」

    「我沒事,自己安靜安靜就好了!」鴨子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淚水,於是故作堅強,卻留下了一個哀傷的背影。

    紅娘從另一個方向姍姍而來,望著鴨子的背影,「她怎麼樣?」

    呂雉一言未發,只搖了下頭,盡顯滿心的擔憂。

    「玄道長要見找姑娘!」

    「他要見趙姑娘?」呂雉滿心費解。

    「聽說他們之前是朋友,我不敢擅作主張,所以來問問你!」

    「好!既然這樣正好也問問他有沒有辦法能救趙姑娘!」

    趙指柔房屋的門打開後,一簇陽光趁隙而入,在房間裡無聲無息地蔓延。指柔仍舊安靜地躺在床上,精緻的臉蛋上沒有一絲血氣,身體冰冷得如同死去了一般。玄真子如同看見時隔多年的妻子,疾步來到指柔床前仔細地打量著。

    一直以來玄真子都在尋找指柔,可遲遲都沒有下落,當時還以為她慘遭不測。今日看見指柔安然無恙地躺在那裡,玄真子的心也就安穩了許多。可是他不明白為何指柔會出現在這裡,於是他向呂雉和紅娘尋問整件事的經過。

    「阿牛?」當玄真子從呂雉嘴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或多或少有些驚詫。他沒想到世間會有這麼巧的事情,自己的同門師兄竟然也認識趙指柔,而且看上去關係不淺,「他們是什麼關係?」這是玄真子此刻最為關心的問題。

    「聽說找姑娘是阿牛的救命恩人!」這個回答非常符合情理。

    「那他現在人在哪?」

    「不知道!」紅娘和呂雉相視一眼,「有可能是去找趙姑娘了!」

    「找她?你們也知道她……」

    「都只是猜測,阿牛做事就是這樣,從來都不會慎重考慮!」呂雉的目光從玄真子身上挪開,「她真的被小鬼勾了魂?」

    「這件事說來,都怪我掉以輕心!」玄真子深深地自責著。

    「她還有沒有救!」紅娘問了一個最緊要的問題,這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玄真子無奈地搖著頭,「我雖為道士,卻不懂得陰陽之術,說來真是慚愧!」

    「不過你們有所不知,阿牛本是我的同門師兄!」玄真子接下來的話令二人頗感意外,「我修煉的是降屍符道,他修煉的是陰陽之術!」

    呂雉有所領悟,「如此說來他有辦法救趙姑娘?」

    玄真子再次搖頭,「可是他已經失去記憶,就算能找到趙指柔,也只怕是自身難保!」

    「這失憶和道法有什麼關係嗎?」

    「你怎麼這麼笨呢!失憶失憶嘛!就是失去過去的記憶,當然也包括過去所學啦!」紅娘的一句話令呂雉茅塞頓開,卻也讓他覺得很難為情,「我還用你提醒?其實我都知道,我就是問問而已!」

    「你都知道?那你還問?」紅娘故意和呂雉鬥嘴,「笨就是笨,還不承認!」

    兩個人不合時宜地鬥著嘴,完全忽略了玄真子的存在。當他們反映過來時,玄真子早已離開房中。

    「怎麼就不能學著溫柔點呢?都把人家給嚇跑了!」呂雉可謂是感慨萬千,「同樣都是女人,你就沒有她那麼溫柔!」這明擺著是在拿紅娘和鴨子比照,如同把導火索和炸彈放到了一起。

    「你!」紅娘雙腮氣得鼓鼓的,「對!我就是野蠻怎麼樣,跟你們家鴨子沒法比,如果你討厭我,行,那我現在就離你遠遠的!」紅娘拔腿就往門外走,可半路又轉了回來,「憑什麼是我走?你走,我不想看見你!」說著她就把呂雉往外推,「走走走,你怎麼還不走!」

    女人的心思實在難以琢磨,翻臉比翻書還快,站在門外的呂雉十分納悶,「這是什麼跟什麼?明明是趙姑娘的房間,怎麼好像……我……」他真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心情。

    門已重重地合上了,就算想理論一番也只怕是對牛彈琴。可不管紅娘能不能聽見,呂雉還是補上了一句,「我告訴你,鴨子就是比你好,我現在就去找她!」

    「那你去找啊!怎麼還不去!」紅娘立即冒出聲音,同時狠狠地推了一下木門。

    呂雉沒想到她反映得會這麼快,不禁有點毛骨悚然,「我跟你說,就你這麼野蠻,脾氣這麼暴躁,誰要是娶到你祖墳都得……」未等呂雉說完,門砰地一聲打開了。

    紅娘厲聲厲色地出現在眼前,愣是嚇了他一跳,「祖墳怎麼樣?你說給我聽聽!」

    「人長得挺漂亮的,可怎麼這麼凶呢?」呂雉不斷地嚥著唾沫。

    「我凶嗎?」紅娘掐著腰。

    「挺凶的!」呂雉很鄭重地後退了一步。

    「說!祖墳怎麼樣?」紅娘得理不饒人。

    「你稍等一下!」呂雉連退好幾步,才敢有恃無恐地挺直腰板,「誰要是娶到你啊,祖墳的青煙都得變成紅煙,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讓你氣得唄!」他未等紅娘做出反映,丟下這句話便灰溜溜地跑掉了。

    望著呂雉逗趣的表情和滑稽的背影,紅娘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我真的很野蠻嗎?」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生悶氣,平日裡的自己不論遇到何事,向來都是心平氣和的,但是今天怎麼會這麼反常?

    「難道我真的愛上他了嗎?」紅娘像是犯了花癡,呆愣地杵在原地。

    「姑娘?」玄真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冒了出來。

    紅娘有點尷尬,「我剛剛說的話你沒聽見吧?」

    「在下方才去了趟茅房,並沒有聽見什麼!」

    「噢,我還以為你真是被我嚇跑的呢!」紅娘長長地鬆了口氣。

    「姑娘指的是?」玄真子聽得一頭霧水。

    「沒事沒事,你就當我是在胡言亂語!」紅娘向前邁步,「玄道長如果沒有其它的事兒,那我就先回去了!」

    現在杵在原地的不是紅娘,而是玄真子。

    他不斷地思索著紅娘話裡的意思,可良久都沒有絲毫頭緒,於是他巧合地重複了呂雉的話,「這是什麼跟什麼?」紅娘確實有點前言不搭後語,令人難以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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