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色傾顏 第2卷 登基大典之冷宮被劫六
    來到涼亭裡,坐下了身去,觸景傷情就是此時的模樣吧。

    「杏兒,突然覺得好累……」我依著身後的木椅,這是我最累的時候,累的連說話都沒有力氣。

    「小姐……」杏兒的眼眶又紅了,我抬眼看她,對她淡然一笑。

    「我沒事……沒事……」站起身子,離開了涼亭,也離開了流雲閣,再怎麼懷念也沒有任何的意義,那過去的一切都在我踏出流雲閣的那刻,都封在了那裡,如果能封住我的心就好了。

    天牢門前,死一般的沉寂,看守的侍衛沒有攔住我,除了我也不會再有人來這天牢半步,我拿出袖中的休書,深深的吸了口氣,裝作無事的進了天牢,牢裡的濕氣,吸入了鼻中,渾身都冷的慌,侍衛打開了門鎖,這次,他依然是背對著我靜靜的躺在那裡,我走近他,他也是沒有轉身,蹲在他身邊,卻無法開口叫他……淚已經悄悄流了下來。這時,他才漸漸的轉身,想必是我的哭聲驚動了他。

    「王爺……」我擠出一絲微笑。

    他坐起了生氣,開始咳嗽著,現在他虛弱到了極點,這些天一個人待在這裡,傷口在一天天的惡化,我於心何忍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怎麼了?」他伸手拭去我的眼淚,現在他還是關心我的,當我把休書遞給他的時候,他就再也不會這樣了,一定會恨死我的,烈,你會不會恨我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會不會……

    也好,恨……也好,至少他還能記得我……這是我唯一的奢求了。

    「王爺」我站起身,擦乾了眼淚,轉硬了口氣。

    「我今天來是想與王爺瞭解一切可以了結的事情」聽我言語,他睜大眼睛看著我,吃力的撐起了身子。

    「你……說什麼?」他艱難的開口。

    我從袖中拿出那封休書。

    「王爺,不,皇上已經割去了王爺的頭銜,現在你只不過是個囚犯,大勢已去,我雖為女子,但不能就此而悔了自己,所以臣妾特地擬了份休書,還望王爺成全了臣妾,好讓臣妾安好的過完餘生,臣妾自是感激不盡」我將休書敞開在他的視線內,此時,他蒼白的臉上呈現出了一絲紅色,眼光死死的盯在了我身上。

    「杏兒!」我提高了聲音,杏兒緩緩的走了進來,拿出了印盒。

    「王爺,按手印吧」我將杏兒手中的印盒遞到他面前。

    「我已是個將死之人,成全你或許能補下我當日娶你的錯」他的眼眶閃爍著,抬起手,取得印盒中的硃砂,在休書上重重的按了下去,我閉上了眼睛,這一幕……將是我永遠的傷疤,當它再次裂開的時候或許比現在還要痛上百倍,將眼眶的熱淚,吞進了肚中,這苦澀的味道是我唯一的留念,也是最終的結果。

    「現在你已經是個自由之身了,你我再無瓜葛……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莫失了你的身份」他轉身不再看我。

    「杏兒我們走」快速的出了牢房,走出門口,胸口突然刺痛了起來,不是身體疼痛,讓我淚如流水,而是,我……沒有別的辦法,他恨我……一定是這樣……胸口的衣襟漸漸的被我揪緊了許多,口中血腥味滿溢了出來。

    「小姐你怎麼了!」

    「沒事」我擦掉嘴角的血跡,頭暈目眩的感覺湧上了心頭,這時,遠遠見到謹王移駕來此,走近他,將這張按有手印的休書擺在他面前。

    「皇上大可不必前來驗收成果,恭喜皇上如願以償」我硬硬的說著,隨後繞開他,胸口的疼痛,漸漸強烈的起來,我知道這是體內的蛇花毒的的反應,也好,若是能帶走我,我便也不覺得痛了。

    牢房內,九王爺握緊雙拳站在了那裡,手指上殘留的紅印,便是一切結束的時候。

    「咳咳……咳咳……」一口鮮血噴口而出,體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隨後昏昏沉沉的睡去,馬格兒……此時他的腦中全是她的身影,她從膽小的女子,變的不再害怕他,現在……卻是一個見風使舵的人,與後宮的女子沒有什麼分別,也罷,這樣也了了自己的牽掛,本來還以為他這輩子唯一辜負的就是她,現在看來,大可不必有此擔憂。

    寫完休書的第二天,謹王便信守承諾的將王爺帶到了宮中的明月院,之後的兩天我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也許他在靜靜的養傷,也許,他正在恨著我,謹王,杜絕了一切有關於他的一切,都到了現在,他還是這樣的自私……而從那天之後我住進了宮中名為翠玉軒的地方,這是一個不屬於後宮規劃內的一所屋子,也許因為遠離多舌之處,才會得不到王爺的任何消息,而謹王每每早晨都會來這一次,隨後就不再踏入這了,他不來,我就不會想起那一切,拜他所賜,眼不見為淨……

    坐在院中的鞦韆上,傻傻的看著前方,杏兒已經端著飯食在我邊上勸說了一個多時辰了,只是,欲哭無淚的我,沒有心思了……

    「小姐,你就吃點東西吧,從天牢回來的那天,你就一直不吃飯,太醫開的藥也不喝,你再這樣,你讓杏兒怎麼辦?」

    我還是默默的不出聲,對於她說的,什麼也沒有聽到。

    「杏兒,王爺他怎麼樣了?我們有多久沒有見他了?」我喃喃開口,好像已經好久沒有看見他了,沒了他的消息,他隨著那封休書他消失了。

    「小姐!你不要這樣!你哭出來好不好?杏兒求你了!」杏兒跪在了我面前,緊握我的雙手,已經哭的無法收拾了,這些天她流的淚比我的還多,眼睛已經微微紅腫。

    我抽出自己的手,起身離去,面前擋住了去處,抬起頭正是謹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我將目光轉到了別處。

    「你在想以絕食瞭解自己嗎?」他冷冷的問。

    「我只是沒有胃口,並不是絕食」我面無表情還他一語。

    「我告訴你,你若是有此念頭,那你就等著替他收屍吧」他咬牙切齒的說著,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到底要怎麼樣?軒轅葛,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意思,你還想怎樣?!」我不能自控的對他大吼,當真要逼上思死路讓你稱心如意嗎?

    「放肆!皇上的名諱豈是你叫的,頂撞皇上,賜你個以下犯上的罪名」我話剛說出,一旁的容德開口訓到。

    「好呀!你若是看我不順眼,你大可賜我一死,何必處心積慮的折磨我!」我撐不下去,這種感覺比凌遲還要痛苦,就算是砍頭!懸樑!喝毒藥!也只是一時的痛苦,現在我連死都沒有權利!軒轅葛!你這個魔鬼!

    「死?你以為死這麼容易嗎?你死了留下的痛,誰來承擔?困在明月院的那個嗎?所以你必須給朕好好的活著,我要你們生不能見,死也不能在一起!我要他痛苦的過一輩子!」瘋了!瘋了!我笑了一聲,後退了幾步。

    「好……軒轅葛,你若真能做的出,我也會讓你後悔一輩子,你若不信,你可將今日一切忘記」他面部微微抽動著,頸脖處青筋暴起,我已經感覺到,他內心的氣氛已經飄進了我的嗅覺。

    「你在威脅朕?」他怒視著我。

    「威脅?你是當今皇上九五之尊,誰能威脅得了你,我只是奉勸你,別到頭來這一切只是過眼雲煙,得饒人處且饒人,皇上飽讀聖賢書,這一點我想不用我教吧」我迎著他的眼光,一字一句的說出了這些,他現在卻是有口不能言,我冷冷一笑轉身離去。

    身後的謹王眼光一直隨在她的身後,但他知道……馬格兒……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不是隨口說說,她一定知道些什麼……一定是這樣……只是什麼能與自己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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