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只有一道選擇題,加起來不過兩行字——
獲取信息的唯一渠道,成為碧彌生的女人。
A.同意 、B.不同意
一眼掃完,沙紙純垂下手,把紙張壓在了大腿上,兩眼定定地看向面無表情的蒼稚來。她抿緊唇,他也抿緊唇。
沙紙純是一個對信息捕捉能力特別強的人,有時候即使是旁人的一個歎息、一種表情、一句話,只要瞭解前因,她都能把這個人此時的心裡解剖一二。
所以當她瞄到紙張上的那句話時,也就把對方的目的摸了個半透。這句話碧彌生早就在之前對她提過,而現在又出現在選擇內容裡,軟硬兼施,無非就是讓她毫無退路所走。她猜想,碧彌生是這股勢力的掌控者這個毫無疑問,只是蒼稚來也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擔任起這種不可缺失的職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樞蘭夜裡的一部分人一定與這邊的一部分人有過交集,或者說是交情。
也許他們本就是一股勢力,爾後又因為某種原因,不得不分半開來。
這樣說下來,很多說不通的事也迎刃而解了。包括墨至的那句「我相信你」。
他說他相信她,不僅是指相信她不會因為利誘而投入別人的懷抱,還特指,她不會背叛她原來所在的組織樞蘭夜男公關部,而成為這裡的一份子。
只是……對她抱有這麼大的期望,這樣好嗎?
紙上說的很清楚,是她可以完成這個任務的唯一渠道。換句話說,就是她選B,那麼她的任務,也就可以宣告失敗了——
要麼選擇答應條件,要麼選擇任務結束。
這是沙紙純這輩子裡面臨的,最難做的選擇題。如果是之前,或許她還可以毫不猶豫地選「同意」,畢竟這有紙質保障,不單是碧彌生的口頭承諾,可現在……她才確認了對墨至的感情,她真的不想……就這樣放手。
況且照他的脾氣,假如這次她真成了碧彌生的女人,他鐵定會毫不留情地離開這裡,當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他還是墨至,那個桃花運連綿不斷的混蛋男人。
畢竟,選擇在她手裡,他不是沒讓出機會,而是她選擇了放棄。
「哎——」沙紙純萎靡地塌下兩肩,心裡頭傳上陣陣無力地刺痛感,「蒼稚來,你倒是清閒,兩面角色,哪邊先倒你也不吃虧。」
聞言,蒼稚來垂眸,細碎的劉海拂過高挺的鼻翼間,唇角上勾起一抹淺極的弧度。他轉過沙紙純的身子,青蔥的食指在她的後背上輕輕地寫下這幾個字——
你也可以。
沙紙純一愣,轉過頭十分訝異地看向表情已恢復平靜的俊臉。
可她分明注意到,那對純如清水的眸子後,閃過的那絲狡黠之色,是多麼耀眼。
她……也可以?
沙紙純垂下頭,肩上微亂的纖紫發應勢而滑下,又長又捲的羽睫下,是一雙陷入了沉思的漂亮眼睛。
有時候,做一件棘手的事情要學會隨機應變,就像答應做碧彌生的女人一樣,一邊她可以獲取到所要的信息,一邊……墨至,還可以是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