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紙純這輩子撞見過的荒誕事很多,至少,二十個指頭數不完。只是要她現在這麼突然地想起其中一件來,這還真有點困難。
只是……只是!
目前正在遭遇的這種情況,她怕是一輩子都忘不了了。
在進這扇棕色橡木門之前,沙紙純有對裡頭的人做過角色猜想。碧彌生說是她認識的,而且是闌什夜的人,自然而然第一個浮現出腦海的……便是樞蘭夜。
只是腳下這股勢力與樞蘭夜男公關部貌似是對立關係,排除特殊原因,如果不是他,那……雀子玦?可是怎麼看他都不像是能乖乖坐在工作台處理事務的謹慎之人。要麼就是殷子珩,這人典型的深藏不露類型。還有……冷謹一?他倒是挺適合擔任這種職位的。
經過各種分析解說,沙紙純也順便想好了應對這些人的不同措施。
只是她萬萬想不到的是,這個所謂的理事長,居然是他——
蒼稚來。
這下子,沙紙純想好的這些措施,全部都派不上用場。最重要的是,她對他,沒轍。
當碧彌生擰開了門,沙紙純抬起頭,第一眼便對上了那雙純澈如泉的清眸,然後就這樣硬生生愣在了原地。
連什麼時候房室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她也不知道。
大半個月沒有見,他似乎出落得更加清俊了。一身纖塵不染的襯衣長褲,兩手往後曲著抵在桌沿,洋洋灑灑的光線把他完美的身軀線條臨摹得愈加幻美。他只是面目安靜地看著她,兩瓣薄唇仍然是抿成那抹熟悉淡漠的弧度。
畢竟是親密過好一段時間,沙紙純能讀懂蒼稚來眸裡含著的簡單信息。她自然也沒忘與他許諾過的這件事:見面的時候,要用「抱抱」打招呼。
只是現在的他,還需要嗎?
沙紙純撇撇唇,第一次發現自己被騙了後還可以生不起氣,只是心裡頭浮現起的層層無力感,比發怒還叫人疲倦得可怕。
蒼稚來直起身子,一步一步朝著沙紙純走來。
直到兩人的距離只剩下一隻手臂的長度,沙紙純在垂下眸,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低歎聲。
她任由蒼稚來把自己扯進懷中,既不伸出手臂回應,也不使力掙扎,只是悶悶地埋在他胸膛說了句:「你過得還好嗎。」
蒼稚來垂下頭,只有一隻手禁錮住沙紙純的纖腰,另一隻手,則靜靜地摩挲上她的脖頸,以及頸子下那幾粒淡淡的吻痕。
第一次他抱她入懷,細淨的頸子邊是一抹刺眼的咬痕,無數次後他抱她入懷,那幾粒曖昧的吻痕,更是在白皙的肌膚上肆無忌憚地綻放。
像是在嘲笑他,也像是在霸道地宣告所有權。
蒼稚來淺淺一笑,清冷的眸子內卻瞧不見有任何情緒變動。沙紙純被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駭得毛骨悚然。
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真他媽的准。
蒼稚來淡淡地看了沙紙純一眼後,竟俯下頭,兩瓣清潤的薄唇輕輕地印上了沙紙純脖頸上沒有吻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