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紙純一言不發地垂著腦袋，悶頭聽著身邊兩個男人毫不避忌的談話。表面看起來她神情自若，其實心底裡早就掀起了千層浪。
從他們的談話可以隱約猜得出，他們與樞蘭夜的關係並不怎麼融洽。表面最基本的服從或是合作還是有的，至於互助互利的好兄弟，是絕對談不上了。
「野貓兒，有興趣跳槽到我們這裡麼？」莫子孽咧嘴一笑，一下子又把話鋒轉到了沙紙純身上，「好吃好住，還有……美男五星級服務喔！」
「我在樞蘭夜，也好吃好住，也有你說的五星級服務。」沙紙純瞟了滿臉不正經的莫子孽一眼，撅嘴反駁。
「可見他們服務不怎麼樣。」殷子珩也插進這個話題的行列，還裝模作樣地頻頻搖著頭，「要麼你就不會出現在我們這裡了。是不是，小野貓？」
「我見過他們當中的好幾個，」莫子孽托著下巴，作沉思狀，「首先蒼稚來是認識的啦，然後好像有一個叫什麼璇什麼的，這身子骨嫩的，怎麼看都不像是能伺候得了我們這麼惹火的野貓兒的男人……哦對對，我記起來了，還有一個叫、叫雀子玦的吧，唔，一看就知道是那種頭腦簡單脾氣火爆的沙豬男人，還好他沒有傷到野貓兒，不然……哼哼！」
沙紙純蹙眉，打從心底不喜歡有人用這樣的言語詆毀樞蘭夜裡的人。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小野貓看上的，是那個叫墨至的人吧。」殷子珩若有所思地觀察著沙紙純的臉色，哪怕她的臉皮有稍微的拉扯，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咦，野貓兒有喜歡的人了嗎！還是姓墨的……」莫子孽嘀咕了兩句，說到後面的時候，聲音明顯小了許多。「我也姓莫耶，野貓兒不重新考慮一下嗎？」
語畢，殷子珩狀似無意地瞥了莫子孽兩眼，眸色慵懶，深層卻暗藏著只有彼此能看得懂的警告之意。
「他長得是不錯，甚至說是……」殷子珩惡意地頓了頓，「妖孽。我暫時只能想到這樣的詞。只是他性子冷，說『冷』是沒錯的。小野貓，你到底瞭解他多少？」
沙紙純撇撇唇，卻不知如何開口。事實上，她一點都不瞭解墨至這個人，只知道他劣點子多，特別是專門用來制服她的。
「一個人冷淡與否，不是單單從面部表情和言語多少就可以斷定的，」殷子珩整個身子都挨到了橫椅上，語調緩慢輕穩，似乎很有興趣與沙紙純深入討論這個問題，「他是個沒心的人。只懂得掠奪，不擇手段奪到的獵物，過了新鮮期，就會被毫不留情地拋棄。你在其中，甚至連說一句話抱怨的機會都沒有。」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擱在雙腿上的兩隻手已握成拳頭，沙紙純卻要拚命壓抑住從心底湧起的不安。
「為了讓你認清事實。」殷子珩扯唇一笑，往碧彌生的方向丟了個媚眼，「彌生，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