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男性氣息讓沙紙純沒骨氣地慌了起來。
他使勁地推攘著面前的男人,卻因為力量的懸殊,並捍動不了對方半分。
「放開我!」沙紙純的長髮被有力的長臂一同攬抱在他溫暖的懷中,有幾綹髮絲被粗暴的力度扯得有些生疼。「嘶——」
聽到沙紙純吃痛的抽氣聲,蒼稚來並沒減輕手上的力度。
帶有音樂人特有的琴繭指腹輕輕撫上沙紙純頸子上那抹刺目的咬痕,他一向冷情的眸子裡泛起幾層漣漪,隨後平復。
蒼稚來推開沙紙純,轉身走近那張四方的弘木桌子。
好不容易穩住自己身子的沙紙純幾乎要對著那個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淡漠背影發飆。莫名其妙,真的是莫名其妙!我靠,肯定是那封該死的信有問題!
信前信後,這男人的態度根本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嘛!
沙紙純死瞪著那封不知什麼時候被蒼稚來抽回的信封,那副表情很明顯地表明他隨時有上前把它碎屍萬段的衝動。
蒼稚來執起筆筒裡的一支鋼筆,刷刷地在信紙下補上一句——
看來已經有主了。
清秀的楷體比古董店裡的字幅畫來得更有味道。
——但我有信心——
*——*時間分割線*——*——
天際邊的彩翳像被潑了盆清水似的往四處擴散開來,頓時染紅了半邊天。
是一副只完成了一半的暗色油畫。
眼前的俊臉被杯中升起的熱氣繚繞得有些迷幻,難辨真假。
沙紙純甩甩自己犯混沌的腦袋,努力讓自己從團團迷霧中清醒過來。「樞蘭夜,那人……究竟叫什麼。」
「先生姓蒼。」樞蘭夜眉梢間都染上了鮮明的笑意,好像在刻意提醒著沙紙純什麼。「喚蒼稚來。」
沙紙純一愣,「……蒼稚來。」他不姓碧?他搞錯了對象?
「很失望嗎?」樞蘭夜優雅地抿了口紅茶,神情悠哉。
失望你個球!「我問你,你在那封該死的信裡到底給他寫了什麼!」
「這是秘密。」樞蘭夜又是一笑,「另外,我挺好奇的,你那是審問人的態度嗎?」
審問你個姥爺!「這關係到我,我當然有權知道啊!」沙紙純咬牙切齒。他總覺得平日的從容冷靜,在面前這個死男人面前每每會被毀得渣滓都剩不下。
「怎麼會與純先生有關係呢。」樞蘭夜故意眨了眨那對簡直能亮瞎人眼的水眸,表情要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這可是我與蒼先生兩人的秘密交流呢。還是……純先生已經不巧看過裡面的內容了?」話畢,樞蘭夜唇邊綻出一抹無害的淡笑。
「怎麼可能!!」沙紙純回答得鏗鏘有力,「你的意思擺明是我偷看過,要是我看過就不會再問你了!」真是混蛋!
「世界有種戲叫逢場作戲。」白淨的指尖磕了磕杯沿,樞蘭夜說得有些心不在焉,「還有個成語叫賊喊捉賊。」
「……」此時沙紙純的肚子裡,只剩下億萬詛咒樞蘭夜的惡毒語句。
毒句循著血脈,上升到腦海中。
漂蕩,再氾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