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戀妝淚  第3卷 二百四十  鬧喜
    「主子,還需不需要繼續跟?」

    白磬磬丟失了錢袋,倒也沒有太過於著急,畢竟那裡面並沒有多少錢。她繼續往前走,卻絲毫沒有發現,在她後面的不遠處,一個轎子已悄無聲息的跟了她一路。

    當轎子停下,轎簾被一隻手微微掀起,露出街上的景象。瞇了瞇眼,薄唇輕輕開啟,

    「不必了,回去吧。」

    白磬磬回到王府大門前,剛要抬腳上台階,遠遠地傳來沸沸揚揚的聲音,使她的動作有一瞬的停滯。嬉笑伴著打鬧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聽起來有些讓她心煩氣躁,她知道,賓客席還沒有散。

    進到府裡,偌大的庭院中間,宴請的賓客們醉醺醺的樣子映入白磬磬的眼簾。她四處尋找著什麼,卻沒有望見她希望見到的那一抹紅色的身影。

    「哎,你說淮親王和他的小妾在幹什麼?」看來賓客真的是喝醉了,亂了方寸,說出的話有失大雅卻還不自覺。

    「還能幹什麼?他們拜了天地,現在當然是在洞房啊!」這時,旁邊的人取笑著回應道,同樣是喝了個爛醉,口無遮攔。

    「我們不如去鬧喜,怎麼樣?」這時,有人喝到了興頭上,端著酒杯站起來,興高采烈地問向其他人。

    「好啊!」卻不料,回應的數量比想像的還要多。各個都是不管不顧的樣子。

    鬧喜,或許在尋常百姓家的婚慶之事中並不少見,但對皇室的人來說,是有失嚴肅莊重的活動。皇親貴戚們,是不會像老百姓那樣吹著嗩吶破入新婚的房門的。

    他們,真是醉到了一定的程度了。

    白磬磬搖了搖頭,想要盡快避開這些毫不拘謹的『貴客』。她加快了腳步,走向自己的房門。

    「哎呀,淮王妃!」沒想到剛走了幾步,就被賓客席上的人給發現了,她停下了腳步,「你可真是好不給面子啊,今天一天都不見你露面兒!怎麼,自己夫君摟著別的女人睡覺,你心裡不痛快?」

    這些話,絲毫不像是在一個跟皇室沾邊的人口裡說出來的,滿嘴都是惡俗與乏味,讓白磬磬厭煩至極。這些人,在楚楚衣冠之下,究竟擁有什麼樣的惡性?他們這種模樣,究竟是酒後亂性,還是酒後吐真言?

    「您這話是何意?我和淮親王可是一家子,他有了新人,我自當也是高興的。只不過我那娘家也有事,便去了一趟,走的時候好好的,怎麼這一回來,就成了我心理不痛快了?」即使心裡再厭惡,白磬磬依舊淡淡地笑著,美而不膩,不失禮於人前。

    「好啊,好,好氣量!」賓客席間的人,說話的時候連舌頭都打結,他們一步一個踉蹌,兩步一個飛腳,看樣子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摔倒在地,「王妃若是不在意,就跟我們一起去鬧喜去吧!大家一塊兒熱鬧熱鬧!」

    「不必了,我去不太合適。」白磬磬推托著那些人的幾近強迫的『邀請』,他們拽的她生疼,手腕上明顯出現了一道道紅印。

    「哎去吧去吧!」可是他們好像根本聽不到她的話,還是依舊拉著她往新房走。人多口雜,說什麼的也有,她被擠在其間,無論怎麼大聲反駁,也終究是被吞沒在聲浪之下。

    「瑾熏,看什麼呢?」一旁默默收拾滿桌狼藉的男僕瞧了瞧望著前方出身的高歆然,關切地問道。

    高歆然回過神來,蕩漾起笑顏,

    「我在看那王妃呢,瞧她那狼狽的樣子,我就好想笑。」

    「可是,」男僕猶豫了一下,露出關切的神情,「我看你的表情,不是想笑,倒是想哭。你因為什麼不高興?」

    高歆然聽後,胡亂地揉了一把自己發紅的眼眶,隨後轉過頭,

    「豪郎,你多慮了,我這麼開心,哪裡像是想哭的樣子?」

    林豪不再多說什麼,只應了一聲,

    「嗯,那就好。」不再言語,他只顧著收拾面前的桌子。

    當林豪不再看她的時候,高歆然又望向新房,臉上的笑容已全然不見,好似她剛才根本就沒有笑過。林豪說的沒錯,她想哭,她的確是想哭。她千辛萬苦來到這裡做丫鬟,就是為了能夠接近到安連亞。本來,她以為除掉白磬磬,就可以頂替王妃的位子,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她太天真了。就算沒有白磬磬,還會有秦靈芸這一個狠角兒。她除的了一個人,但卻除不了所有人。安連亞,也不止是她一個人的仰慕對象,秦靈芸,白磬磬,包括她不知道的女人,都愛著他,她鬥不過她們。而到現在,別說是飛上枝頭,就是讓心愛的男人看她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這些天的觀察以來,高歆然感覺秦靈芸甚至比白磬磬還不好對付。她善於拉攏人心,不到幾天以來,王府中上到管家下到丫鬟,都圍著她團團轉。

    高歆然有自知之明,她明顯不是秦靈芸的對手。相比較秦靈芸,她倒是發現,白磬磬要容易對付的多了。她要慢慢地下手,先從軟石挑起,把安連亞身邊的女人,各個擊破。

    「豪郎,」高歆然緩緩地叫了一聲。

    「什麼事?」正在幹活的林豪聽到高歆然的喊聲,抬起頭來,問。

    「咱們動手吧,那王妃,暫時不會有可以仗勢的人了。」她抬頭看著林豪,開口道。

    林豪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點了點頭,

    「好,只要你樂意,我什麼都聽你的。」

    而白磬磬這一邊,那群賓客還是在為難著她,硬拉著她往新房那邊走。

    「我有些不舒服,恐怕要失禮,先回房了。」白磬磬知道用道理是說服不過這些『蠻不講理』的人了,隨便編了個理由,使勁推開擋在她旁邊的賓客,邁開大步跑著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回到房間,白磬磬便連忙回過頭把門給插上。隨後,她才敢送上一口氣。

    「真是難纏。」抱怨了一句,她伸手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

    「要你應付那些人,真是辛苦了。」

    突然從身後傳來的聲音,使白磬磬吃了一驚,她連忙回過頭,

    「王爺!你怎麼會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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