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理了？」莫然捏著她手臂的手慢慢收緊，看著季如烈越皺越緊的眉頭也沒有放開，「我跟你說過什麼，不許再去浮世，你不是答應過了麼？幾天前的事情你就不記得了，你才是當我白癡吧。」
「莫然，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理解你叫我不要去浮世的用意，我這次不過是去看看老朋友，根本就沒有在那裡露面，我也已經跟秦朗說我不幹了，你還想要怎麼樣？難道我連自己想要見什麼人的自由都沒有嗎？」
「秦朗？季如烈，你別想騙我，你是去看卓揚的吧？」
季如烈奮力甩開莫然，看著手臂上因為他的掐弄而留下青紫的痕跡，眼裡掀起一陣風暴，莫然一陣心悸之後，她卻突然平靜下來，「隨便你怎麼想，我要回去了。」
「季如烈！」莫然眼裡一片猩紅，「你到底要什麼？要錢嗎？」莫然從皮夾裡抽出一張金卡硬塞進季如烈手裡，「這是我的副卡，你想要多少都隨你。」
季如烈有些不解的看看莫然，又低下頭看了看手裡的銀行卡，再抬起頭眼裡已經是一片蒼涼，看得莫然只覺得自己腦子裡一片漿糊。
「莫然，你還真是大方，可惜了，」季如烈想要把卡還到他手裡，莫然像是擔心她換給自己而僅僅握著拳，季如烈將卡仍舊一旁的花瓶裡，「我不需要。我還沒有那麼……賤。」
「小烈……」
錯了，錯了，一切都錯了。莫然心驚的想著，腦袋裡像是有根弦斷了。
「放手。」
季如烈的聲音不大，可莫然卻在愣了一下之後真的乖乖放開了手，像是如果自己不這麼做，事情就不再是情侶間的爭吵這麼簡單，而是——無可挽回。
「我們都靜一靜吧。」季如烈把莫然之前交給自己的鑰匙一併放在了桌上，「再見。」
莫然一坐上出租車就忍不住抱頭痛哭起來，前排的出租車司機大叔都有些不忍心，看這麼漂亮的姑娘從這種高檔住宅走出來，以為是和家裡人鬧了矛盾，一路上又是好言相勸又是說笑話逗笑，而季如烈始終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右手無意識的摩挲著左手上的戒指。
「這是你屬於我，我屬於你的證據。」
莫然，你是要逼死我，才甘心嗎？
「秦朗，我要去日本，越快越好。」
季如烈一回到自己的小窩就給秦朗打電話，對方像是沒有預料到季如烈會這麼衝動，多少有些愣，「可是你一個人去，未免也太危險了，至少等卓揚他……」
「我等不及了，秦朗，我要去，哪怕只有我一個人。」
「……好吧。我去安排。」
季如烈只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無意識的看著眼前的東西，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一直到聽到敲門聲才緩過神來，原以為是秦朗派人來送機票，卻沒想到尹艾琳站在門前。
尹艾琳也是一愣，之前和自己談話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不到一會兒的工夫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了？
「小烈，你還好吧？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尹艾琳跟在季如烈的身後輕手輕腳進了房間，見季如烈表情呆滯的坐在沙發上，更是擔心。
「沒事。」
尹艾琳越是看季如烈這個反應越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可偏偏季如烈就是什麼都不說，她也不能硬是問，半晌季如烈看了一眼尹艾琳，什麼都沒說就轉身進了廚房，拿著對方帶來的食材開始做飯。
一頓飯吃得兩個人都是食難下嚥，一直到聽到敲門聲，兩人同時一愣，季如烈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尹艾琳笑了笑，自己魂不守舍的疏忽了她這麼久的時間，原本是應該聽聽她今天工作的情況的。
打開門，季如烈一愣，莫然尷尬的點了點頭，莫莫倒是很自來熟，脫了鞋子就往房間裡沖，一邊跑一邊叫著肚子餓。
尹艾琳偷偷觀察了一陣子，想著季如烈這麼失常一定是和莫然脫不了關係，原本就不怎麼待見他的尹艾琳更是沒有太大反應。
莫然沒想到會有外人在，見到是尹艾琳，想著這個人對自己一向沒有什麼好印象，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
雖說兩個大人鬧彆扭，可季如烈考慮到莫莫的感受，對於莫然還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倒是讓他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莫莫好胃口的吃了兩碗飯，吃完飯之後就有些昏昏欲睡，莫然原本還想著和季如烈好好溝通一下，可尹艾琳相當「識趣」的看著莫然，代替季如烈下了逐客令。
「莫然，你去送送小愛吧。」
即便是還想說些什麼，可看著尹艾琳魂不守舍的樣子，莫然也實在是不忍心再和她爭執，只好點了點頭，臉色不善的抱著莫莫和尹艾琳，頗為不情願的準備回家了。
「把莫莫留下吧，小烈，照顧他一下。」
季如烈微微詫異了一下，點了點頭。
莫然帶著尹艾琳離開，窗外是城市裡少有的寂靜，而車裡更是無聲的讓人難以忍受，莫然率先沉不住氣的將車停靠在一邊，尹艾琳心中一定，等著莫然先開口。
「工作如何？」
「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
「那……那個代言……」
「一切聽領導的，付錢的是老大。」
「尹艾琳，我們能不能不要這麼劍拔弩張？」
「那你想我怎麼樣？莫然，你也看到了，小烈現在這個樣子，你是要逼死她才安心麼？」
「我，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那莫然，我給你一點忠告，對於季如烈，絕對不能逼得太緊，否則，後果自負。」
尹艾琳的語氣相當的認真篤定，聽得莫然一陣心驚肉跳，「既然這樣，我就在這裡下車了，小烈情緒好像不是很穩定，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莫然默默地看著尹艾琳下車，沿著主幹道一路向前走，莫然從後視鏡裡一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為止，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