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來學習啦，要不然還能做什麼，蘇老師？」
特意加重「蘇老師」三個字，像是在威脅季如烈，如果她敢不答應，自己就會把她的第二重身份曝光一般。
季如烈自然能聽出對方的話外音，這個時候也只能期望著勢利眼的主任能保持一份理智。
「主任，我們這裡不是只招未成年人麼？而且，什麼時候開了VIP這種先例了？」
「這是校長直接下達的命令，」教務主任有些不滿於季如烈的咄咄逼人，對著任昕笑了笑，將季如烈拉到一邊小聲嘀咕，「蘇老師，希望你一視同仁，保有你的職業操守。」
職業操守？
季如烈對於教務主任這一番見錢眼開的習慣已經不滿一陣子了，之前不相信莫莫和莫然是父子關係的時候對莫莫不管不問，現在證實了莫然和莫莫之間的關係之後又對莫莫小心翼翼的多番照顧，哎，果然是到哪個時代，哪個世界，人都改不掉這些劣根性。
「既然主任這麼說了，蘇子苒明白了。不知道任小姐想學些什麼？」
「這個嘛，不著急，我們慢慢聊。」
季如烈自顧自的在一邊坐下，也不管任昕。任昕仍舊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但如果季如烈當時抬頭，會看到她眼裡一閃而過的傷心。
任昕一句慢慢聊就聊了許多天，季如烈旁敲側擊始終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每天只是和自己隨便聊天，偶爾要自己展示一下古代的儀態舉止，然後誇張的鼓掌捧場，讓季如烈不由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對方當猴耍。
「今天任昕沒有來麼？」
季如烈已經習慣了每天早晨都見到對方笑嘻嘻的等待自己的樣子，莫然對於任昕的這一舉動沒有多做評論，只是叫自己斟酌分寸。
「不清楚，蘇老師，任小姐昨天離開的時候沒有說什麼麼？」
「沒有。」
季如烈見對方不出現只當是對方厭倦了這種捉弄的遊戲，不由鬆了一口氣。一連幾天，任昕都沒有再出現，季如烈一方面裝作不在意，但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多少有些擔心，想著會不會是卓步凡突然一個不爽，找任昕私自放走自己的麻煩，不由開始坐臥不安起來。
實際上，從那天以後卓步凡那邊確實是用愁雲慘霧來形容也不為過，自從任昕跟著卓步凡回到卓家之後，他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任昕幾次想要跟他坦白是自己放走了季如烈並且跟他解釋其中的緣由，都被他拒之門外。
他沒有拋棄自己，卻選擇了無視自己。
任昕不由懷疑，是不是自己已經被他拋棄了，自己卻沒有感覺到呢。一個人閒著無聊的時候自然會想到「故人」，任昕不是不知道季如烈對於她的戒備，但就是不放心，卓步凡不像是會輕易放棄的人，所以季如烈遠遠沒有脫離安全，可自己這些天以來的觀察，莫然對於季如烈的保護自然是不用說，更勝從前，但卓步凡那裡，像是真的沒有了半點動靜。
卓步凡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來過她的房間了，不知道他是否已經知道自己主動去招惹季如烈的事情，她一邊換衣服一邊胡思亂想著。
出門的時候照例問了一句卓步凡的去向，仍舊是不鹹不淡的一句「不知道」，她歎了一口氣走到大街上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過去卓步凡不常讓她出門，即便是出門也一定會派人接送的……
好了好了，不要想了。
任昕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將這些沒用的猜測丟在腦後，現在卓步凡還沒有任何表示，說不定會是一場虛驚也未必。她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的景色，一邊想著今天季如烈會不會給自己好點的臉色看，等她再次回過神來，車子已經和育人私塾相隔很遠。
「師傅，我是要去育人私塾，你該不會是開錯了路吧？」
「呵呵，沒開錯。」前方的司機看著任昕緊皺眉頭的樣子不由愉悅地笑了笑，這笑容停在任昕耳朵裡總覺得不太對勁。
「你要帶我去哪兒？」任昕不由懊悔自己的大意，一直顧慮著卓步凡會傷害季如烈，卻完全沒有考慮到莫然會不會以牙還牙，身上沒有帶半點防身工具。
「任小姐，不用擔心，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聲「任小姐」更是肯定了任昕的猜測，對方一定是有所圖一早就計劃好了，下意識的想要掏出手機聯絡卓步凡，卻被對方一句話打消了念頭。
「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向卓步凡求救了，車上裝了干擾器，電話是打不出去的，再說了，你背叛了卓步凡，難道還期望對方會來救你麼？」
任昕剛剛伸進手袋裡的手，又慢慢抽了出來，臉上是淡淡的自責和掩飾不住的絕望。
直愣愣的盯著周邊的景色，行駛的方向越來越荒涼，而任昕的心也跟著越來越沉，現在只好期望季如烈能夠發現自己的異樣。
可這樣想著的自己會不會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自己之前那麼過分的對待季如烈，難道還指望她會把自己放在心裡麼？
「先生，人帶到了。」
車在郊外的一所別墅前停了下來，任昕雖然跟著卓步凡出席過不少場合，但這麼隱蔽的私人會所她還是第一次來，更是不知道究竟是誰將自己帶到這種地方來的，不知道門背後的究竟會是誰……
「好久不見了，任小姐。」
任昕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男子，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疑惑。好久不見？自己什麼時候見過他？他，又是誰？
「看樣子任小姐是不記得我了。」對方也不氣惱，只是在一起上翹起了二郎腿，臉上是和善的笑容，對身後的人揮了揮手。
門在背後關上，任昕像是被嚇了一跳似的輕輕怔了一下。
「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