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烈眉毛一跳一跳，尹艾琳都能感覺到季如烈沉重的呼吸聲，等了好一會兒，季如烈才邁開步子往秦朗的方向走，「小愛，今天你先打車回去，回頭我給你報銷。」
「哦，好。」
尹艾琳倒也爽快，想著卓揚也不至於真的為難她，或許……只是看不得他和莫然在一起，畢竟最後那一場，他輸了個徹底。
跟在秦朗身後，季如烈幾度想要開口問對方為什麼這麼好心的給自己帶路，自己又不是不認識，和想了想，這個時候與其獨自面對，有個電燈泡也是聊勝於無。
季如烈從來沒有覺得，踏進浮世的「謎」會是這樣忐忑的事情，而秦朗則不同於季如烈的心不在焉，看上去心情甚好，時不時還哼著不成曲調的歌，大搖大擺的走在自己的領域裡。
「小烈，在想些什麼？」
「沒什麼。」
半晌沒有等到回音，季如烈停下腳步喚了一聲「秦朗」，對方回過頭來看他，臉上是清清楚楚的疑惑。
「卓揚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也有錯，但……我已經沒有辦法勸他回頭了，所以我想請你好好勸勸他。」
「小烈，什麼時候，你也跟我客氣了？」
「秦朗，這件事情上，畢竟是我不對，所以客氣一點，也是正常的。」
「小烈……」秦朗收起了那一副嬉皮笑臉的痞樣，雙手抱胸頗為認真的看著季如烈，「卓揚現在這個樣子，你覺得，我們任何人，說什麼，還會有什麼用呢？」
季如烈看著有些悵然的秦朗，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推開謎的大門，意外的是一件相當空曠的房間，像是卓揚已經放棄了季如烈原本裝飾的眼花繚亂的紙醉金迷，回歸了最本質的虛無。
「卓揚……」季如烈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這麼空蕩蕩的房間裡顯得有些瘆人，越發顯得沒有底氣。
「過來。」
季如烈看著眼前這麼純粹的一片白，像是想起了自己最初遇到他時，他的樣子。
「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卓揚，其實你不需要配合著秦朗做這麼沒有意義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做的事情都沒有意義，莫然做的就是有意義的？」
「卓揚，你不要無理取鬧。」季如烈的聲音裡多少透出些許無奈，聽得卓揚心裡的那一場大火莫名的就熄滅了，只剩下一地冰冷的死灰。
「季如烈，在你眼裡，我已經成了一個只會無理取鬧的人了麼？！」
季如烈有些錯愕的抬起頭，最終，他們還是要攤牌了麼……
卓揚緊握著的拳頭在看到季如烈不輕不重的歎了一口氣之後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看著應聲四分五裂成片片木條，原本平靜的臉色也漸漸不耐煩起來。
「卓揚，你冷靜一點。」
「你叫我怎麼冷靜？！」
季如烈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後悔，即便是在被李瑾暗算喝下毒藥的那一刻也沒有，她從來都是殺伐決斷的，即使是知道自己離開南昭之後季如楓會承受的後果，她也沒有這樣難過。她是怎麼了？居然，會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