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妃哪裡逃 五逃 第二六七章 癡人說夢
    侯瑛看到是自個兒男人,那心裡更加難受,只說道:「我侯瑛今世對不住你狄家了,來世再報。」

    這女人剛烈的性子狄琨也早就摸清了,心裡很是理解她這時的舉動,只是說:「莫急,我帶了人來給娘娘瞧瞧。」

    這時候,眾人才看到了打從宮門外快步走入的兩人——宣毅王爺與宣毅王妃。

    小喜子先認出來了,簡直像是見到了救星,踉踉蹌蹌地撲跑過去,連拜見也顧不得了,飽含哭腔地說道:「王爺、王妃,救救我們娘娘吧。娘娘不能沒了啊。」

    宣毅王爺肖然,本就是此次肖奕揚的協助者。他雖有著些不算高深的易容本事,要易容成自己的堂弟完全不在話下。而入了安新苑蒙蔽了桑奇等人視線的就是他。

    本以為此事就此圓滿了,沒曾想千算萬算,卻得到了落妃娘娘中毒而亡的消息。於是第一時間在京城宣毅王爺府接了王妃閔玥兒就來了。

    小喜子引著二人小跑來到寢宮門外,通報了一聲沒有應,肖然一把推開了房門,率先就踏了進去。

    房間內窗帳低挽,未透入些許晨曦的光線,仍舊一片昏暗與壓抑,只有半截殘燭搖曳著,散發出淒冷的光。

    閔玥兒跟著疾步入了寢室,往錦床望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還未看清床上橫躺著的人兒,就先被端坐在床邊的男人刺了眼。那是一種完全失血的白——即使在幽暗的室內,也耀疼了人眼的一襲白衣白袍,白得一如那衣衫的面孔甚至手指……還有長髮。

    跟著進來的小喜子登時兩腳一軟癱坐在地,後面的侯瑛一個頭暈目眩,搖搖晃晃朝後跌去,被狄琨一把支住,而他自己的肌肉也緊繃得如銅牆鐵壁。

    閔玥兒突地眼眶一紅,被肖然攬腰撐著才算是安安穩穩走到了床邊,梗著喉間的顫抖,低喚了聲:「皇上……」

    肖奕揚沒抬眼,甚至目光連一個波動都沒有,只是落在那橫陳的人兒身上。

    循著那目光,清清楚楚看到錦床上的人兒亦是一身白裝,一絲不苟的髮髻,柔順的流海遮著飽滿的額頭。臉上的血污被洗拭得乾乾淨淨,讓她好像是一具渾然天成的無暇玉雕。

    肖然緊著一口氣,上前一把緊握住肖奕揚的手臂,「讓玥兒給看看。」

    肖奕揚的睫毛這才顫動了一下,艱難地抬起了眼。那眼中佈滿的血絲恐怕是他身上唯一的顏色,不由得讓眾人的心跟著更加緊縮。

    肖然用眼神給閔玥兒示意一下,閔玥兒這才算是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動盪情緒,深呼吸了一下,靠近錦床,探手去查看那廂人兒的狀況。

    然而……瞳仁早已散大,脈搏完全靜止,就連身體也開始僵冷了……閔玥兒咬了咬唇,竟和眾太醫一樣,說不出話來。

    肖然看到這情形也明白了,忍著心裡的壓抑情緒低聲在她耳邊問:「能看出是什麼毒嗎?」

    閔玥兒搖搖頭,「只知道毒性猛烈,沒有絲毫解救的機會。怎麼來的這樣極端的毒?」

    「就是那幫西夜的賊子……」

    狄琨打斷了喜公公的話道:「是落妃娘娘自己身上藏的毒,倒不是西夜做下的。」

    侯瑛也跟著點頭。雖然沒人親眼看到何依落是怎麼服的毒,可當眾人跟著皇上與西夜王等人衝殺混戰時,肖昶還在試圖將何依落的毒用功力逼出來,直到認定完全無望時,才同西夜王一起不得不棄了她而逃。西夜王本依仗著自己手裡有兩個至關重要的人質,誰知一個都沒了……一想起那個看都還沒看過的小嬰孩兒……這叫皇上如何不崩潰?

    肖然聽到此言也有些不解,於是跟著閔玥兒一起再上前探看,眼觀其面色、唇色,依次而下,直至指端顏色。這的的確確是身中劇毒的表象,看不出異常。

    唯有那指間映射~出了一抹詭譎的幽藍色,在慘白中顯得怪異了些。肖然不自覺的一個輕輕的皺眉,閔玥兒注意到了,同時循著他的目光也看向了那枚戒指。

    閔玥兒伸手過去從她僵硬的指上褪~下了那枚戒指,起身藉著半截燭火仔細查看,翻來倒去竟像盒蓋一樣掰開了戒指上的藍寶石。她不由得忙放在鼻尖嗅了嗅,終是猛地抬頭對著肖然點點頭,「就是這裡的藥。」

    直到這一聲,才叫一直默默看著他們一舉一動的肖奕揚眼裡頓放了光。

    閔玥兒抬步跑到了寢室房門口,看準了跟著過來站在一排太醫最前面的薛太醫,對著就招呼:「薛伯伯,這毒你可見識過嗎?」

    宣毅王妃閔玥兒的爹爹曾經乃是聞名天下的「神醫聖手」,更是御醫殿最受人敬重的御醫,與薛太醫本是老相識了,所以閔玥兒對他才如此親近。

    薛太醫聽了招呼,忙不迭地上來接過戒指,察顏觀色再往鼻端湊著嗅了嗅,對著閔玥兒驚歎道:「這不是我中土的毒,該是西域的。令尊在世時,特意對西域各種奇毒進行了研究,我雖無法斷定這到底是哪一種,可它必是西域奇毒無疑。」

    「那我們找找我爹爹留下的醫書,看看還有沒有希望逆轉……」

    薛太醫愣了一下。逆轉?人已經沒了,如何逆轉?肖然也意識到了閔玥兒幾乎在癡人說夢,於是過去拖住她的手,輕聲說道:「玥兒……不如我們留皇上多陪陪落妃娘娘……」

    「不去找了嗎?」

    「這……」

    「如果身中劇毒而亡,難道不該散發有毒血的惡臭嗎?所以去找找看,也許有希望啊。」

    「不用了!」說話的是突然自床邊起身的肖奕揚。就在眾人驚異的當間,只見他已經一步過來一把接過了那枚戒指在手心,緊緊攥著的拳頭似要將它能捏成粉末。整個寢殿裡都能感覺到自他那冷白的週身散發出的凜冽寒氣,而他已經風一般地踏出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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