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把盞續流香 第7卷 63、古屋寒窗臥淒涼
    掙扎著起身,歐詩亭走到一面琉璃牆前,牆上有一黑色按鈕,歐詩亭捺了一下,即見大約一尺見方的小櫃豁然彈出,打開小櫃,竟郝然是大大小小的瓶子,各種顏色俱有!

     歐詩亭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綠色的藥瓶,她的手抖索著,從瓶內倒出兩粒丸藥,閉著眼嚥入口內。立時,從肺部竄上一股熱氣,她的神志稍稍的清醒一點,疼痛,似乎也有所減輕。

     也許,睡一覺就好了,歐詩亭這樣想著,於是她一步一步的挪回自己的臥室,她不願驚動燕子舟,以燕子舟目前的狀態來看,他非但不能幫她,她怕把他嚇著,因為以燕子舟現有的心智來看,頂多也只有十二歲的思維!

     躺在床上,歐詩亭又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她用勁撕開肩部的衣服,想看看傷處,這一看,立時把自己嚇了個魂飛魄散!

     她的肩部,竟郝然的,有著碗大的一處宛若黑色的淤泥狀的爛肉,正在腐蝕、潰爛。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歐詩亭見多識廣,甫一看到這樣的掌傷,立刻斷定自己,是中了江湖百年不遇的「輕軒泥沼掌」!

     「輕軒泥沼掌」相傳是一白髮老嫗發明的,白髮老嫗修練成這種掌力後,曾經在江湖上縱橫馳騁,打遍天下無敵手,後被眾人推為盟主。無論是誰,只要中了「輕軒泥沼掌」的,無一不是二日內命喪黃泉,除非服食了白髮老嫗練制的「回天蕎蘭丹」,否則絕難起死回生!

     是以過去幾年,江湖上只要聞聽白髮老嫗之名的,無不聞風喪膽,言之色變!

     但後來聽說白髮老嫗不明不白的失蹤,在江湖上突然的沉寂,而出自於白髮老嫗的「輕軒泥沼掌」,也從此失傳!

     但是今晚,歐詩亭卻中了江璐的「輕軒泥沼掌」,這不能不叫歐詩亭又驚又怒!

     臉部,有微微的灼熱感;傷處,竟像是有萬千根銀針在扎。歐詩亭忽然的意興闌珊,悲從中來!她想,難道自己的生命,竟要結束在今晚嗎?

     這時,門一點一點的啟開,燕子舟秀氣絕美的臉,露出半張。他笑著,無邪而開心。

     歐詩亭似覺萬千的光亮,當她看到燕子舟時,她忽然的就有了求生的慾望,她已說不出話,她招招手,示意燕子舟進來。燕子舟一身西服,乾淨明媚,長身玉立中翩翩風采,站在歐詩亭床前,歐詩亭不禁又一陣愛意沸騰!

     歐詩亭劇烈的咳嗽,燕子舟在和歐詩亭朝夕的相處中,竟是和歐詩亭有了說不清的一種情感。他雖然心智年少,但這會的大腦,竟好似又似成人,他急忙的從床几上的小壺裡,倒了一杯水,一點一點的,餵著歐詩亭喝下。

     歐詩亭覺的自己,可以開口說話了。

     「子舟,子舟懂事了。來,子舟,坐在我身邊好嗎?」

     燕子舟聽話的,坐在了床上。

     歐詩亭感覺自己的生命,似乎快要耗盡。如果此刻生命就要消亡,那麼她最想做的是什麼?她最想做的,就是挽著燕子舟的手腕,一同走進教堂,和燕子舟舉行一個有親朋好友作證的婚禮,她最想做的,就是燕子舟的夫人!

     當馬天明和她撤銷婚禮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其實她的內心,竟是長舒了一口氣。她心中那個秘密的慾望,沒有人知道,沒有人知道。

     歐詩亭左肩受了傷,但是她的右手,還可以活動。她用右手抱住燕子舟的腰,她的臉似黃昏中的晚霞,紅灩而灼熱,她用臉摩挲著燕子舟寬大的手掌,柔聲說:

     「子舟,抱住我好嗎?我怕,我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和你這樣的親近!」

     歐詩亭的聲音,竟是帶著了哭音,燕子舟感覺心中竟也有了一點點痛意。燕子舟聽話的抱住歐詩亭的上半身,抱的緊緊的!

     「我快要不行了。」歐詩亭喘著氣,一陣緊似一陣,她快要昏過去了!

     「子舟,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找江璐,江璐,你知道嗎?」歐詩亭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不,歐詩亭你不要死。又是江璐那個壞女人害你的嗎?是她要害死你嗎?我去找她,我找她去!」燕子舟憤怒著,他的少年的心性,又一次發作!

     燕子舟放下昏過去的歐詩亭,不顧茫茫夜色此時幾何,竟是大步的,向山莊外跑去!

     燕子舟想不起江璐的容顏,他也不知江璐住在哪裡,他只是漫無目的地,在夜色中奔跑。

     淺橋上,希爾頓廣場,聖西門小街,只要能想起的地方,燕子舟都去找過,最後,他來到法國大葉梧桐路下。

     赫然的,他看到一個女人,穿著修長的風衣,正在路邊徘徊。

     他想,這一定是江璐了,他走上前,驀然的,他看到了江璐,江璐也一臉驚疑的,看向燕子舟。

     子舟,子舟,你還好嗎?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江璐想,原來燕子舟,也一定還記的他們從前常常雙雙挽手走過的這條小道,江璐每當有什麼不開心或憂煩之事時,總是會情不自禁的,來這兒盤桓上個把時辰。這裡,有他們深愛的足跡,這裡,有他們純真的相戀。

     你就是那個江璐吧?燕子舟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感覺,他試探著問。

     燕子舟,依然沒有想起從前的江璐,江璐的心裡捲過一陣刻骨的冰涼!

     「子舟,是我,你真不記的我了嗎?你好好的想一想,真的一點都回憶不起從前的日子了嗎?」江璐淚眼朦朧中,滿懷希望的期待著燕子舟的反應。

     燕子舟的臉,漸漸的冷色迭現,這幾個月來,歐詩亭灌輸給他的意念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有關江璐的一切,都被塗上了邪惡和恐怖的成分,燕子舟已經形成一個明晰的思維脈絡,江璐只是一個可怕的女人,她會傷害他,傷害所有人,她是不可以接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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