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寶寶II娘親是太后 大結局卷 549大結局(一)
    【549大結局(一)】

    煙濤浩渺,雲端簇擁。

    幽州殿高台層疊,沿九百八十一層台階向上延展訇開,巍峨高殿坐落於巒峰頂端之上,仰望而去,只覺人如螻蟻,殿如天。

    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直倒東南傾。

    天涼與火鸞到達這古幽時,見到了四處不少棲息的獸寵,穿過樹林湖泊,終於到達這山峰頂端之時,兩人已是疲憊至極,幾近昏迷。

    火鸞耗費了大量體力,在天涼一步步爬著那高聳入天的台階時,已昏睡在了天涼懷中。

    每隔八層台階,便立著一個小童,每個小童在她至台階之上時,便會言勸一句話,「徒勞之舉,姑娘請回。」

    他們不做阻止,亦不惡言想向,只是一句句一遍遍提醒自己,這是徒勞無功,一點點剝落她那堅執心殼,使之落腳攀登更是困難。

    只可惜,他們面對的不是常人,而是陸藍。

    天涼爬至頂端,走的堅定如鑿,一步一印,踏入那大殿之中……

    古幽三位鶴發容顏君士坐於梵蓮花台上,似乎早已預料到天涼的到來,並未做出任何阻擋,只等待天涼來至大殿正中,才聽得坐於正中的幽君低沉出言。

    「世人皆有心魔,一個執字,迷心惑人。」

    幽君睜開眸,望著天涼的眼睛儘是冷漠,「古幽非爾等可待之地,姑娘莫再做有違天道之事,生起禍端,令你速下古幽。」

    「心魔……」

    天涼失笑,「七情六慾,歡喜痛楚被你們看做心魔,既生為人,卻每日打坐修仙鑽研玄法,拋其心間該有的東西,這才叫做違背天道吧?照你們這般如此活下,百年,千年,萬年又如何?到頭來仍是人間婆娑無著落,萬般紅紫成過眼灰,死時得來的不過是寂寞。」

    州君睜眸,側首看了眼語言奇特的女子,靜道:「姑娘擅闖古幽,所是為何?」

    「圻暄屍身仍存,如今半魄也存,將他還給我!我要帶他回四玄!」天涼從腰間拔出了劍,「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州君望著天涼,搖了搖頭,「愚執。」

    境君更是從頭到尾閉著眸,睜都未睜一下……

    天涼看著這些老傢伙般如此高姿態的道著言語,又不提君無尋半字,不由惱怒,抽起劍躍身上前攻去!

    可當她躍身而起時,才發現自己渾身武氣盡失一般,渾身癱軟失了力氣,劍端環繞的武氣方才聚集成團,瞬間如被澆熄,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裡如琅邪宮相同,除卻玄法,除卻獸寵,根本無法使用五行內的武氣。

    天涼哪管的了這麼多,上前揮劍做武器,朝著前方梵蓮台上之人揮砍而去——

    劍身橫刺向前,眼見就要刺中台上之人,卻是在劍過之時,那叫做幽君之人的身體如同虛幻,鏡花水月般,宛若被攪亂的水波,一片紋痕波動後,便又回復了正常之身,仍然端坐於梵蓮高台之上。

    攻了一次又一次,只是白費力氣,三位君士未有半點損傷,更未將天涼的攻擊放在眼中。

    天涼收劍,望著高台梵蓮上的三人,再望望這靜謐空擋的大殿,退了兩步,定了身。

    「實力懸殊在此,姑娘不必徒勞。能待留在古幽者全為淨魄,姑娘凡心過重,無法在此境久留,否則會造成你終生後悔之後果。勸你還是速速回四玄去罷」,一旁州君低語。

    「君無尋被你們藏在了哪兒?」天涼不依不撓,「我要見他,把他還給我!」

    州君再次搖頭,閉上了眸,不再多加言語。

    天涼見此,仍舊出式相攻擊,就如當初向要闖入圻暄桃花林中所設屏障一般堅執,一次又一次的想闖過這三人攔阻,卻一次次又一次次被阻擋而回。

    炷香之下,她手腳已如癱軟被縛,失了力氣。

    這時火鸞好似甦醒了,在她懷中動了動,鑽出腦袋,看到三個不近人情的老傢伙,頓時怒的撲飛過去,吐出一團火球朝那始終不說話的境君襲去——

    天涼以為定也是徒勞,卻是在抬眼之時,看到了那一直不言不動不語的境君突然抬臂膀,揮擋去了火球來攻……

    原來如此……她的攻擊毫無效用,但獸寵可以,這被收回至古幽的所有獸寵都可以。

    天涼簌簌起身,抬起攥在手心裡的鐵劍,在指尖劃出了一道痕跡,任由血珠由指尖瘋狂滴落……

    「媽媽,你在做什麼……」火鸞看到天涼血流如注,不由心慌發問。

    天涼卻閉上眼,嘴中唸唸有詞,低低說著難懂的語句……

    在火鸞話落之時,只見那滴落的血光全部化為烏黑色羽毛飄飛出大堂,紛湧入至古幽四處,飄至祥和棲息的獸寵體內,虛化成光。

    獸寵們一瞬獸性被激發,紛紛抖動身體,由古幽四處,朝大殿之中狂奔而來,眼眸憤怒間摻雜著赤紅之色……

    百獸來襲。

    圍攻大殿。

    天涼施著術,低語相言:「既然各位堅持,那麼陸藍也唯有竭盡所能,夷平這古幽大殿。」

    「控寵之術本是我等造就,你該知曉,夷平大殿對你來說是不可能之事,陸姑娘,還不收式」,幽君冷命。

    州君出言,是勸語,「姑娘,是想要無尋兩世對你所為,全部化為烏有麼?」

    一直不言的境君終於出聲,低語警告,「六年前咒已解半,你此時施術,曾被你封至海底眾獸亦會受至感應,解印出海,塗炭生靈,四玄再生亂勢,我等不能擅自攙手四玄既定之事違背天道,至時,你可擔待的起?」

    「正是因為知曉整召寵術會造成多年前海中亂勢重演,也正是因知曉你們因修行不能擅自攙手四玄既定之事,所以我才施此術」,天涼言語中,身子一震,加快了術行,一字一定,「逆天而行也好,違背天道也罷,今日若不見到他,我不會善罷甘休!」

    此事無數獸寵受了召喚紛湧而來。

    一向清淨的古幽大殿上,傳來了嘈雜吵鬧的獸吼聲!

    三位君士卻是並未對陸藍的言語動容半分,只是瞧著那湧入的獸寵和施術的天涼,目光冷漠,只是那冷漠中,卻仍能望出半分的擔憂之意,畢竟四玄與古幽息息相關,若惹出大亂,對他們亦無任何好處……

    百獸集聚。

    天涼立於正中,眉目犀利如劍,只待她一揮之下,開始圍攻。

    下方一直緩慢湧動的海勢在天涼施術時便開始加快了速度,海岸浪起丈高,海潮開始上漲,下方那消失被封的半魄和魂寵們由虛化實,紛紛順著海流朝上方君家山莊方向開始湧動……

    眼見多年的悲劇之勢,即將重演。

    眼見這古幽大堂之上,即將開戰。

    四玄東海岸邊之人似乎預感到又一場災難即將降臨,紛紛開始收拾了身家包裹,逃亡四竄。

    古幽內的小童們全都被露出凶殘之態的獸寵們圍圈起來,瑟瑟發抖的等著大殿之上的三位君士下命。

    三位君士冷漠以待。

    幽君問:「姑娘以為如此做可以改變什麼?此亂勢我等自然會設法相阻,結果仍得四玄安穩盛平。而得懲罰的,只有姑娘一個。你要懂得,這一次,再也無人為你相幫護航。」

    「我曾失去過太多東西,從前,我陸藍不曾為了自己的私慾而任性過,可現在,我明確而清楚的知道,我想要的,不過只是這一個!」天涼昂首定語,「當初有一分無法原諒他竟為護我行隱瞞欺騙,甚至拋我而行的作為,現在這一刻我才明白,就算失了全部,毀了全世界,哪怕連我自己也得犧牲,只要換得他後世平安,我便也覺值得!」

    一襲話,令三位君士靜了下來,他們全部定眸望著天涼,眸光似乎要將她看透,目色深沉。

    「三位君士,別來無恙——!」

    大殿外倏而傳來一聲爽朗笑聲,接著便有熟悉的聲音闖入了大殿,「如此之舉,竟使三位君士也嘗了回被威脅的滋味。」

    天涼回頭看去,正見是那不周石前勸阻自己的老人,君無尋的師父古君,他一襲便衣,沾染著凡間塵俗而來,走到大殿正中天涼身旁,笑道:「三位,久別不見。」

    幽君質問:「當年你罔顧天命下古幽,落的三十年不得前來古幽的懲罰,如今擅自前來,莫不是想將懲罰時辰再延數十年了?」

    州君笑道:「這位姑娘果是特別,竟是惹得古君你為她說話。」

    境君只是冷掃了古君一眼後,又閉上眸,專心打坐。

    「既然事已成定,無再更改,那麼要她見一見,又何妨?」古君平聲而語,轉身朝天涼道:「見他可以,但這四玄海難是你惹下的禍,正如你所說,要擔起這責任,七個時辰後,這東海會呈不可收拾之勢掀起大災,我只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若你帶不走他,便立即下四玄去解決海勢,不得再上古幽。出殿,會有人帶你前行,去罷。」

    這是唯一的機會。

    天涼咬住薄唇,遂的散開獸寵,跟著幾個小童朝那雲煙環繞四處屏障的古幽深處而去……

    「古君,你這擅自做主的毛病,何時能改?」州君歎。

    古君負手,低道:「人間幾年周遊,更明情意難拋,存有希望之人行事總是執著,如此,倒不如令她見上這一面,從此斷了念頭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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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涼在小童的引領下,終於見到了君無尋,他已脫離圻暄的身體,半魄便回復了原來的面貌,錦袍為白,雲紋寬袖,眉如遠山,唇如緋玉,神情高雅,姿態慵懶。

    他正坐在池中涼亭內作畫,那池中生著范蓮花,枝繁茂盛,將衣裝如雪的他簇簇相擁於正中,絕色的姿態怡然自得,那目色卻平淡認真,光潔漂亮的下巴也微微側開,漂亮的弧度之下,嘴角抿出了沉思弧度。

    如此相見,恍若隔世。

    小童退去了,余留下了天涼與曾經的他。

    萬千言語在胸口遊蕩,洶湧的飄到至喉邊,到最後卻化作沉默。

    她一字不言,默默抬腳,踩著那盛開的藍色梵蓮步步前行,儘管腳無氣力,儘管難抑輕顫,卻是每一步都如在心口激起投石駭浪,忐忑間洶湧難平。

    天涼站在他面前時,他恰好畫好了一朵蓮,抬起了首……

    浮光碎影,雨中藍蓮。

    無尋抬首,便撞入了這樣一雙比蓮還要美的眼睛,心頭微微一震之後,便是輕惑。

    「君無尋」,天涼輕喚,聲音脆弱沙啞,如同一撥即斷,卻也如蠶絲細韌繞人心頭之間,「我來了。」

    我來了……

    我來見你了。

    君大夫……

    我的先生……

    所有的話語,只變為了這三個字,我來了。

    君無尋表情沒有動容,沒有疑惑,更沒有任何多餘神情,只是平淡,無波,淡至比那檀香爐中燃著的麝香燻煙,還要朦朧清裊……

    他瞧著她,望著她,好半晌,放下筆端,疏離相問,「姑娘,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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