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寶寶II娘親是太后 南詔北瑜 267她的丹青
    【267她的丹青】

    主殿裝飾典雅,以雲頂檀木為梁,以透明白玉做盞,桌為朱紅漆色,欞為沉木打製,殿中潔淨無瑕,色調純淨,而擺放的飾物,也多為淡雅之品,足足顯示這宮中曾經主人高雅的作風與性子。

    天涼朝前走動兩步,覺察有微風吹入宮內……

    殿內深處,傳來了風鈴似的響聲,叮叮噹噹,清脆柔和。

    天涼一震,胸口驀然空蕩。

    風聲,輕鈴聲,慘白的日光,似有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倚靠在門框上,聲色飄渺空曠,卻又似十分清晰的印在她腦海中喚她,「不乖的小傢伙,怎又來了?」

    天涼抿唇一咬,腳步突然轉開,不聽使喚的朝那響聲處跑去。

    君小寶與阮美人同時一停,狐疑望向行動怪異的天涼。

    「娘親?」

    包子面露不解,看到天涼跑向的方向時,臉色倏然暗變,「娘親,那裡……」

    天涼什麼也聽不到,只是快速的奔著步伐,未加遲疑,不加猶豫,在這錯綜蜿蜒的曲折遊廊間,無意識選擇了一跳路,行的篤定,跑的飛快。

    她不知自己為何會這般急切的奔跑,又為何徑直朝著這個方向而來,卻只覺這聲響好似有魔力般,引她前行。

    到了。

    她望著那隨風起伏的水晶幕簾,沉沉呼吸,掀開幕簾,朝裡走去……

    水晶簾後,是一處寢房,梨花木雕刻出紋痕的八仙桌,木闊沉香的寬床上掛著鮫艄寶羅帳,帳尾銀線繡制的海棠花揚起一片明晃耀眼的光澤,榻上青玉抱枕,撲著純白的蠶絲繡被,雅致清涼。

    天涼望著那床榻,不自覺走入那房內,坐上了榻,手撫上那霜色雪白的棉被,低頭將面埋了上去……

    清冷沁入脾肺,令她渾身打了個寒顫。

    味道很陌生,是她從未接觸過的味道,卻又覺莫名的懷念……

    她這是怎麼了……到底在做什麼?

    天涼不懂,只是將臉埋入這被中,闔上了眸,面頰貼著那冰涼的絲被,輕輕磨蹭……

    「娘親……」

    君小寶站在水晶簾外,望著趴在榻上的天涼,眸色複雜之極,也驚訝之極。

    天涼緩緩回了神,靜了片刻,坐起了身子。

    她看到君小寶站在門外望著她不動,起身不解道:「包子,怎麼不進來?」

    「娘,包子,進不去的」,包子眸中,有水澤閃動。

    天涼仍是不解,「這裡沒有機關,也沒有蠱毒,怎麼會……」

    她說話間,眼睛不小心望到了那牆角里擱放的桌岸上,擺著一副丹青。

    遠望去,能看到丹青上,畫著一個女子。

    十幾歲模樣,模樣還很青澀,可眸中,卻有著不符年齡的聰慧靈動,就連那嘴角笑容,都有著幾分狡狐般的黠光。

    那抹自信與清傲,是誰也模仿不來的氣韻。

    那是她看過上千上萬遍,太過熟悉的表情。

    天涼雙手有些發顫,邁著遲疑的步伐,緩緩走了過去——

    她拿下壓著的石硯,拿起了那丹青。

    當徹底對上那與自己幾乎如出一轍的容顏時,終於忍不住胸口的震驚,腳步一退,將丹青丟了下去……

    山風未停,門外水晶墜簾仍在叮叮咚咚的響,十分悅耳。

    「娘親。」

    包子喚,低語靜述,聲音很輕,也很清,「這是爹爹的寢房,除了娘親…誰也不能進入的寢房。」

    天涼低望去,望見丹青右下角,題著三個字。

    行雲流水,剛毅醒目。

    這是男人的筆跡,也是一個男人的名諱。

    君無尋。

    這是,君無尋作的丹青。

    六年前,為她所作的丹青。

    不是為厲天涼,而是,為陸藍。

    山風停了。

    叮鈴聲不再起伏晃動,靜謐一片,天涼的心口,突然也變的很安靜,很安靜。

    ◆◇◆◆

    厲天涼,懦弱膽小,待人怯怕,不可能會有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神情。

    這樣成熟而深諳世事的表情,也不會如此怪異的出現在一個十三歲少女的面上。

    那副丹青,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

    六年前,與君無尋相處,生下君小寶的人,不會是厲天涼,是她陸藍。

    為何會如此篤定?因為這房內書桌,床榻,以及花瓶凳子排列擺放方式,與從前陸藍的臥室,一模一樣。

    世人,哪會有那麼多的巧合?

    不說極其武斷的判定,那麼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證明,在她做植物人那段暗無天日,沒有意識的空白時光裡,她已來過一次這裡。

    為何厲天涼對這兩年毫無記憶?

    她想可能並非因為被誰封了記憶,是因厲天涼,根本從未曾經歷過那兩年時光,而是那兩年被另一個時空而來的人,強行佔據了身體,度過了那兩年,並做下了火燒君家的恨事。

    期間經過什麼,她憶不起。

    可有些感覺,卻越來越清晰。

    最不可忽略的是……這床榻,這屋子,和這一切,帶給她的無比熟悉之感。

    天涼思考著,忽覺有些頭疼。

    她彎身拾起丹青,將它又擱到了桌上,壓上了石硯,接著,什麼也沒帶,什麼也沒說,只是那樣空著手,從那寢房中走了出來。

    「娘親……那水晶簾上,是附有爹爹玄息的。」

    「娘親,這琅邪宮裡,包括玄叔叔,包括我,都不曾能穿過這玄壓,進入過這寢房內一步呢。連靠近那水晶簾,都會被反彈出數丈之遠……」

    「娘親,包子果然沒有認錯!」

    包子很開心,雀躍的一句句說著:「娘親是爹爹最特別獨寵的女人,娘親,也是包子獨一無二的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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