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絕戀 第3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終是逝去
    我聽後沉默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我所想的那樣,她真的不是為了筠亭尊貴的身份才要嫁的,她是真的對筠亭有情,我過去握住她的手說;好,我答應你,我會勸王爺讓你自己做主,你先回去休息吧!索綽羅點點頭便轉身回去了。

    一連幾天我都在陪伴筠亭,盡量滿足他的所有要求,可現在他都已經喝不下藥了,連說話都甚是困難,這天,我在床邊都迷迷糊糊是睡著了,感覺有人在給我披衣裳,我驚醒了過來,卻看見是筠亭披的,我激動的說不出話來,難道是奇跡發生了嗎?我高興的抓住筠亭說;你好了,你終於好了。筠亭用手摸摸我的臉說;你瘦了,怎麼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呢!

    我抓住他的手說;只要你能好起來,我不管再辛苦也願意。然後反應過來大叫傲雪,傲雪連忙闖進來說;福晉,出什麼事了。我高興的說;快去叫陳太醫過來,就說王爺有起色了。傲雪一聽,拔腿就跑。不一會兒,筠亭好轉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整個王府,大家都在歡呼,索綽羅氏也興奮的跑到房裡來看筠亭,陳太醫也趕忙的過來給筠亭把脈。

    把完脈,我忙問;陳太醫,是不是王爺的病有起色了。陳太醫一臉悲痛的說;福晉,王爺恐怕是。見陳太醫這種表情,這種語氣,不用明說,我已明瞭,頓時我感覺從天堂墜入地獄般的難受。筠亭艱難的微笑著跟我說;尋兒,現在是不是桂花飄香的季節,外面的桂花應該開的很燦爛吧!

    我忍著淚水說;是,開的很燦爛,十里飄香。筠亭點點頭說;那你扶我到窗口看一下吧!我依稀記得當年外面在宮中的桂園賦詩的情景,從那時起,你在我心裡就像桂花一樣,不但好看,而且充滿方香。說話間我以把筠亭扶到窗口,打開窗口正好可以看見園中的桂花樹。

    風吹得花瓣在空中飛揚,最後落在了樹的旁邊,這是一種多麼淒涼的情景,筠亭卻說;尋兒,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零落成泥碾作塵, 只有香如故,不僅僅是詠梅,其實所有花都一樣,花的凋謝不是無情,而是為了來年開的更茂盛,最主要的是,不管花開花謝,它留給了我們美好的記憶,讓我們腦海中有了它的存在,那它們雖凋謝的快,也是無悔的。

    我知道他是在比喻自己的離去,他為了讓我能好過一點,我當然要順著他的話說;我知道,花開花謝是天地萬物生存的規律,只要欣賞了它們的雅姿,哪怕是曇花一現,我們也心滿意足,只要愛過,不管時間的長短,我們也是此生無憾。

    筠亭聽後點點頭,突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我連忙將他扶到床上,讓陳太醫救治,誰知道陳太醫把完脈後搖搖頭,索綽羅氏激動的說;陳太醫你搖頭是什麼意思,你快點救王爺啊!筠亭說;別為難陳太醫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已經油盡燈枯了。

    說著便又吐出一口血,我連忙用手帕給他擦拭,筠亭一把抓住我的手說;尋兒,答應我,好好的活著,好好的照顧綿億長大,不要為我的離去太過傷悲,要好好吃飯,天冷了好自己懂得加衣服,身體不舒服要及時的看太醫,你的膝蓋也有病根,要多注意注意。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先別說話了。筠亭搖搖頭說;再不說就來不及了,也請你能多多安慰額娘,她就只有我一個兒子,所以你們以後一定要孝順她,說著,說著,筠亭的聲音越來越弱,抓住我的手也越來越松,到最後,握住我的手滑了下去,眼睛也閉上了。

    陳太醫見狀連忙過來給筠亭把脈,又探了探鼻子,最後還施了針,可筠亭就這樣的離去了,陳太醫得出結論後,退到一旁跪下說;福晉,請節哀,王爺,崩了。這句話一出,屋裡的丫鬟們跪下哭作一團,索綽羅氏則衝到床邊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搖晃著筠亭的身子,可再怎麼做也於是無補了。

    我壓抑著自己如洪水般的眼淚對著管家說;派人去宮裡報喪。說完我便呆呆在床邊站著,看著筠亭的樣子,聽著一屋子的哭聲,我突然有點天旋地轉的感覺,心痛,心痛如刀絞,不知道過了多久,皇上和額娘趕來了,皇上坐在床邊搖晃筠亭說;永琪,永琪啊!皇阿瑪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皇阿瑪,你為什麼這麼狠心,拋下你年邁的父母,還有你尚在襁褓的兒子啊!

    額娘則哭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還幾次哭暈了過去。皇上也流下了眼淚,起身時也差點暈了過去,我連忙讓人扶皇上回宮休息,也讓人扶額娘去休息,額娘一把推開丫鬟說;別碰我,誰都別碰我,誰都不能搶走本宮的兒子,本宮要和兒子在一起,我的永琪。

    額娘哭的是那麼悲痛,我強忍著心痛過去想扶額娘,誰知道她一把把我推到地上,說;你別碰我,都是你,都是你的錯,自從永琪認識你以後,災難重重,大傷小傷不斷,所以永琪才會得這個病的,說完就大哭了起來。索綽羅氏連忙過來扶起我說;姐姐,額娘的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她是太悲痛了。

    我面無表情的搖搖頭說;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這時珊林和嘉也趕到了,見這一屋子的哭聲,和額娘生不如生的樣子,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和嘉珊林走到床邊也紛紛哭了起來,和嘉哭著來安慰我,我說沒事,讓她去勸勸額娘。

    可誰去勸都沒用,我突然發狠的衝過去用力的把她從床邊拉出來,指著她說;筠亭屍骨未寒,你這樣悲痛欲絕,他怎麼能走的安心,他臨死前,還掛念著你,要是他看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他能瞑目嗎?

    不知是我的聲音太大嚇住了她,還是觸動了她的心房,她停止了哭泣,我見她不哭了,便跟索綽羅氏說;側福晉,你扶額娘去休息,見她們走了,又跟官家說;王爺的喪事你要辦的很體面,不要失了面子,說著又讓傲雪去端一盆水來。

    和嘉見我出奇的冷靜,擔憂的說;夢尋,你千萬別這樣,你要是難過你就哭出來吧!你這樣壓抑著自己,會把自己壓出病來的。 我不理會和嘉的話,還是面無表情的坐在床邊,一邊給筠亭整理衣服一邊說;到了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什麼事情都別逞強,我知道你喜歡乾淨整潔,所以我一定會幫你整理好的。

    水已經來了,傲雪說。我接過傲雪手中的盆放在腳下,拿手帕洗乾淨來擦拭筠亭的臉和手,又給他整理頭髮,給他穿上一套他以前喜歡的衣服,弄完這些以後,我突然微笑著說;筠亭,我給你這樣的打扮,你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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