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肖太太。」任超然恭敬地應了聲,跟剛才與徐曼妙調情的他,簡直判若兩人,「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張姨、李姨剛才還有些想法,肖太太懷孕,陪伴她的,怎麼總是任總管,而不是肖生先。這下全明白了,任總管他不光是個總管,他還是個司機。
眼下,肖先生重傷臥床,任司機自然是辛苦些的。
「去吧。」任超然離開,徐曼妙繼續喝甜湯,頭也未抬。
看戲看得入迷的貝貝,直到任超然大大方方地離開,好戲落下帷幕,這才幡然醒悟,伸手拍腦門,完了!完了!……怎麼能讓任超然先回去了呢?一會兒監控恢復正常,自己就這麼昂頭挺胸的回去,不是明擺著告訴他們,自己在跟蹤他們嗎?
貝貝左思右想,悄悄朝樓房後面潛移。
她記得很清楚,自己住的房間陽台處,防盜網的左側有個逃生窗口。
只是上面有一把小鎖鎖著。
開一把小鎖,對曾拜師學武功的貝貝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第一天拜師。
師父說,「能收你為徒是緣份,本應送你個見面禮。可為師是個劫富濟貧的俠士,錢左手進,右手出,沒有值錢的東西送給你。再者,物件再值錢,它也是個死物、俗物,還不如送你一門技術。」
於是,拜師的第一天,貝貝就學會了用鐵絲、牙籤、紙片、樹葉開各種鎖。不管鎖是大小方圓,構造簡單或複雜,到了貝貝手裡,那都是一把有匹配鑰匙的鎖。
所以,逃生窗口的那把小鎖,是難不倒貝貝的。
難就難在,如何能夠不動聲響,徒手攀上二樓呢?
貝貝蹲在樓房下,苦苦思索的時候。
突然,有一道黑影掠過。
「師父?」貝貝驚喜萬分,「你怎麼在這裡?」
「廢話少說!你是不是想上去?」身著蒙面夜行衣的男子,把嗓音壓得低低的。
「師父英明。」貝貝拜師一個多月,還從未見過師父的尊容。每次見他,都是穿著蒙頭蓋臉的夜行衣,說話聲音像個太監,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熱天裡裹太緊,把嗓子悶出毛病來了。
幾次想問,卻不敢。
師父揍人,很痛的!
「我先躍上去,一會兒拉你上去。」黑衣男子聲音低沉,略帶沙啞。
「師父英明。」貝貝扯了一片老樹葉,「上面有把鎖……」
「我知道。」黑衣低喝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條帶勾的繩子,拽手裡轉半天後,朝二樓陽台防盜網使勁扔了出去,抓著繩子爬了半天,距離地面約一米六七的時候,接著說,「抱緊我的腿,我帶你上去,快點!」
「好咧!」貝貝撇撇嘴,有繩子我自己都能爬上去,何必抱你的腿?
師父命令,不敢不尊,張開雙臂,對著男子的小腿抱了上去。
「讓你抱我的腿,不是讓你扯我的褲子……哎哎哎……」男子從繩子上滑了下來。
嘶—
貝貝意在扯下黑衣男子的褲子,惡作劇一回,誰讓他平時那麼惡厲呢?
不曾想扯爛了他的褲子,還抓傷了他的腿。
被他逮住,少不了又要挨一頓揍,還是快逃吧!
扔掉手中的黑布,一把推開黑衣男子,搶了繩子往上爬,直到陽台,鑽進逃生窗口,探出頭去,衝他做鬼臉,低聲說,「對不起了師父,下次再向你請罪。」
「你這小丫頭片子!」黑衣男子氣極,啐一口,「看我下次不撕碎你的褲子,報今日之仇。」
「不就是一條褲子嗎?我以後賠給你就是了。」貝貝笑呵呵地說,「樂康山莊不是您老光顧的地方,您老還是趕緊換個地兒吧?」
劫富濟貧?
這裡面所有人用的都是銀行卡,大到肖老太太,小到傭人花匠,全是刷卡一族,沒有現金可以順手牽羊的!
值錢的物件有車,可惜樂康山莊車房到最後一個出口,五六個關卡,每個關卡保定二十四小時值班。這車又不能變了揣口袋。還有就是家居擺設,名是世界名牌,式樣新穎奢華,同樣搬不出去。
無論是江湖大盜,還是絕世神偷混進來,不一定能夠偷走很多值錢的東西。
「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黑衣男子不樂意了,雙手叉腰歪著脖子,扯著嘶啞的嗓音說:「憑什麼你說不光顧就不光顧?!」
「我要先回去了,以後再跟你解釋。」貝貝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嘶啞得像犯了嚴重的咽喉炎。
「肖……雨澤那小子薄情!」黑衣男子驚疑片刻後說,「你別上當了!」
「師父你就別操心了,我接近他只是為了營救我爸爸。等我爸爸從牢裡出來,我們一家三口,就會遠走他鄉的啦。」貝貝說完這話,心裡就後悔了。
任超然與徐曼妙有私情,而肖雨澤還被蒙在鼓裡。
他若將爸爸從牢裡救出來,自己真的……就這麼一走了之嗎?
他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自己忍心看著他遭受下屬與妻子的合謀算計,掉進萬丈陷阱裡,苦苦掙扎嗎?
「那你……好自為之吧。」黑衣男子烏黑的眸子裡,閃過一抹陰冷,語氣黯然,「回去吧。我也該走了。」
貝貝辭別黑衣男子,將腦袋縮進防盜網內,朝照牆緩緩地滑了下去,回過頭一看,哈哈!想不到自己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回來了。這下,任超然再也不會發現自己曾經跟蹤過他了吧?
武功萬歲!
不對。
應該是……師父萬歲!
站在陽台上,藉著窗外淡淡地月光,貝貝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深呼吸了幾下,才推開陽台往房間的門,貓著腰,躡手躡腳地閃身進房間。
貝貝如此小心翼翼,就是擔心萬一肖雨醒來,發現她不在身旁,到這間房來找他,沒找著,然後躺在床上等她。
一看……
萬幸!
床是空的。
興奮……不知道怎麼的,居然興奮不起來。
躊躇片刻,決定到肖雨澤房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