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妖妃 第二卷:一世殤 第三十四章:父神責罰(2)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還是那棵桃花樹下,遠遠的就看到樹下的身影,銀色的髮絲依舊是那樣顯眼。當要靠近的時候聽到背後傳來的喊叫聲,饒是有些不清晰的,轉身就看到了墨鳶有些慌張的神色。攝入眼睛的卻是一陣強烈的光芒,有些不適應的用手擋了擋。

    微微的睜開眼,看到的卻是在浚稽山的房間,才是想起那是一個須彌幻境。

    週遭倒是沒什麼身影,想要起身,被池玥給按住了肩膀,「別動,方才倒是快把我嚇死了。」

    啞了啞嗓子卻發不出任何聲響,有些難受的想要去摸脖子,在那裡似乎堵著什麼東西。

    剛要伸手,又是被池玥給按了下去,「師父才是將你安定好,可別出了岔子。」

    「現在你不能說話,那脖子上長出來的我也是沒見過,有師父在無恙的。」

    依是那句話,有師父在。

    恍若只要有師父在,四海八荒之中的事情都是與我們無關的。淺然的衝著池玥笑了笑,稍稍扭動了一下脖子,卻仍舊是生疼生疼的。

    屋外有些響動,聽著應是滄瀛說話的聲音,而另外一個卻是真真的不知曉是誰了。想來也不是在浚稽山有過的仙童,應是哪裡的仙道,卻不知為何會在這裡。

    豎了豎耳朵,想要細細的聽著他們之間的說話。

    —— 神君,小師妹現下身體不好,正是臥床休息著。

    —— 我只看一眼。

    —— 切勿為難了我去,師父方才說的想來神君也是聽到了的。

    稍稍的停頓了一下,那個聲音淺然的說了一聲,就一眼。

    不多久就聽到了墨鳶回來的腳步聲,傳言司戰神君每走過一方的土地都會生長出艷麗的花朵,但我從未見過在墨鳶的腳下看到過有那樣場景。滄瀛說是千萬年你卻是都不曾見過的,側身往門口看了看,只能看到三個淺薄的身影。

    —— 寥若,進去吧。

    隨著墨鳶的一句話,房門突地就被打開來了。有些不適應外頭的光亮,微微的將眼睛閉了起來。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全然陌生的身形,他的眼睛有些凹陷,但也不失神采。他說他是司幽神君,是司幽府邸的神君。

    他問你還記不記得在忘川水畔的那些彼岸花。

    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饒是知曉的便是浚稽山這些畫本子都是出自他的手。

    「她,寥若不能說話。」

    隨著墨鳶的那一句話,司幽神君的臉色突地就蒼白起來。映在他眼中的是我裹著白色綢帶的脖子,若我變回原形,那便只有奄奄一息了。

    微微的衝著他笑了笑,也是無害。

    「為何會這樣?難不成就真真是父神的責罰?」「因果循環,你怎還是不知曉。」「那怎會?」

    未等司幽神君說完,墨鳶就甩了一下他寬大的衣袖。

    記憶中,所有的仙道都說父神是最眷顧墨鳶的,不止因為他是他的兒子,也更因為四海八荒需要他的守護。

    後來從門口進來的仙童不知在墨鳶的耳側說了些什麼,他只是點了點頭卻並未說話。

    「待一切都安定了再說吧。」隨著墨鳶走出的身影,小狸蹭的一下就跟了上去。看著他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他方才是說我不能說話了。

    那司幽神君躑躅了一會兒,也是跟著墨鳶的身影走了出去。

    張了張嘴,發現脖子處有些嘶啞的疼痛。

    站在一邊的池玥立馬是走了過來,擔憂的按著我脖子上的白紗。

    「先別是說話好嗎?算是三師兄求你了,好嗎?」盯著眼看到池玥的眼神中閃動著微弱的光亮,僵硬著脖子微微的點了點頭。才見他有些放心的坐到了我的邊上。

    「我也不知那為什麼會這樣的。」

    「師父也一直都不說。師父比先前更是沉默了,你不見的一萬年間都是守著通靈鏡一動不動。因為那件事情,師父和九重天斷絕了往來。」有些疑惑的抬頭看著自言自語的池玥,今日他十分反常,但也說不出哪裡是不對了。

    滄瀛說池玥以前都是不歡喜說話的,與師父有些相像。只在一萬年前從九重天上回來的時候就變得開始聒噪,也不說是聒噪,只是那時候的浚稽山很陰沉。

    他低落著頭看向我,「這是我第三次見你輪迴轉世,怎麼一世比一世差呢?」說罷苦澀的笑了一下,用手撫了撫我的額頭,「因果輪迴,都落不到你的頭上。卻都是落在了你的身上,我也怪沒用的,一萬年前就那樣看你跳下了鑄劍池。」「他愛你又怎麼樣,跟你跳下鑄劍池又怎麼樣。畢竟是四海八荒的君上,做什麼都是錯的。」

    那段話,不知講的是誰。

    池玥好似醉酒了一般坐在床邊一直說一直說一直說,最末淒然的看了我一眼,又自嘲的笑了笑。

    外頭不知為何傳來了一陣類似於吵鬧的聲響,一個聲音在浚稽山橫衝直撞,「我妹子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九重天的事情,偏要遭受到這些。」

    頓時天色暗了下來,他說,「我要傭兵天下。」最末司幽神君說了一句,「她是用命換來的荒瘠山生靈,你便是如此不在意嗎?」往事如煙,如珠開始串連起來。

    原來這一世不過是他們的贖罪,一萬年的等候又是如何,一萬年,為何是換不來新生。我只是絳珠仙草,不是帝芷狐狸,也不是在繪蓮池的小仙,我便只是一株小仙草。既以輪迴,便是不要再糾葛。

    池玥說,我離開了九重天回來了。

    低眉笑了一下,看著脖子上的白紗開始流出殷紅的血跡來,像是缺了口的瀑布不停的往外流著。

    許是外頭的小狸嗅到了的味道開始吱呀的叫起來,池玥慌張的站了起來,正巧門被打開。

    走在最前頭的是錦帛,那日在荒瘠山上見到的帝芷狐狸。

    抬頭一直淺笑著,夾雜著脖子處傳來的疼痛,眼角不知覺的滑落了一滴淚。

    池玥在邊上淒然的說道,「錦兒,你別笑了,別笑了,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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