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妖妃 第一卷:錦兒怨 第二章:前世(2)
    自從搬回了錦園就很少能見到桑子鉬,也許多時都是陪著他那個要新娶的太子妃。

    捏著手中的一封拜帖,有些好笑的看著。明明就是以正規的太子嬪妃的形式書寫的,敢這般寫的恐是只有一人了,那上頭的落款是青鸞。

    很少能見著有人請我去賞花觀月,不過這多遍應是一場鴻門宴吧,揉了揉額間,因是沒有桑子鉬看著我便令素卿停了藥,依如往常般的嗜睡。

    問了素卿,應是到了赴宴的時辰,也不穿戴什麼,就那樣素色薄衣的與去見面。

    素卿支支吾吾的站在身側,多來是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的。瞧著對方有著十二個小仙俾的陣仗,一開始,我便是輸了。

    二哥經常說要門當戶對,我卻時常違背,當日我決定收那桑子鉬的傾城聘禮時以為只要相愛著的,就能克服一切的困難,因是愛情不需要門當戶對。

    如今才知曉,我是犯了一個何等大的錯誤。

    她穿著青綠色的流蘇紗裙,拿著面薄扇就那樣的看著我,「姐姐,我可是終於見著你了。」

    那一聲姐姐叫的我心中一震,眼瞧著那是一個生得活潑可愛的女子,儼然是一派小孩子的作風。她拉著我的手往邊上的小翠亭子走了去,嘴裡還不停的念叨著,「子鉬哥哥說他已是娶了新的妻子,便是讓我來瞧瞧,姐姐果然是生得美麗。」

    「是,桑子鉬讓你來的?」

    「當然。子鉬哥哥說他要忙著我們的婚事,不能好生照看著姐姐,就讓我先行來看看。諾,那些是我東海一族產的夜明珠,碾成粉末再合著天醫的藥說是對流產的孕婦好。」

    盯著她不斷開闔的嘴唇,腦子裡頭恍恍惚惚的一陣,她的話字字都是刺,像是細細綿綿的針紮在心頭,有些疼。

    抬起頭便是見著不知何時出現的桑子鉬正往著青鸞的肩上披著外袍,他朝著我笑了一會兒,撿了個離她近的座位坐了下去,不忘幫著她繫上外袍上的紅繩。

    「謝謝你的好意。」俯著身子微微的咳了咳,放在腿上的拳頭壓抑著,本是不能失了儀態,「天醫說,我不能常在外頭呆著,今日謝過青鸞姑娘的款待了。」

    與素卿走出了園子才放開了嗓子大聲咳嗽,捂著的白色娟秀上多了一塊嫣紅的血跡,嚇得素卿言不對口。

    只手拉著她的衣袖,緩緩的搖了搖頭,「先是回去吧,沒事的。」

    天醫還是照常的來,把了把我的脈相,還是一個勁的搖頭。繼而又滿滿噹噹的寫了一張藥方,素卿拿過的之後險些就哭了出來,奈何是天醫在就只能委屈的低落著腦袋。

    拿過絹帕微微的試了試嘴角,柔聲問道,「那藥方上可是寫了什麼毒藥在?」

    「娘娘,那味棲草的藥是續命用的。」

    看著她忍著通紅的鼻子,硬是沒落一滴淚,伸手用絹帕擦了擦她的鼻頭,「許是那天醫寫錯了。」

    「您沒看到他剛才沉重的神色,我與太子說去。」

    看著她正欲離去的背影,匆匆的喊住了她,「別去添亂了,他要成婚,顧不上這邊的事,倒是也別給婚禮添了晦氣。」

    「娘娘?」

    聽著她低落的語氣,倒是也沒說什麼。緩緩了舒了個身,「素卿,留你在這裡頭也算是委屈了你。」

    「娘娘,您別這麼說。您是這九重天上心底最好的。」

    含笑的端起青瓷茶杯喝了一口,九重天上最要不得的就是心。天家的門檻是最沾染不得,記得爹爹被打落凡塵之前被抽了一身的經脈,因是打翻了九重天上的一隻琉璃碗。心頭微微的縮了一下,若是之初就知道桑子鉬是太子,也就不會將心傾盡。

    輕輕的鬆了鬆手,那只青瓷茶杯便摔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驚得素卿急忙轉身,憂心忡忡的看向我,「娘娘身體有什麼不適嗎?」

    「只是手滑。」

    拿過她從身上拿出的新絹帕,微微的試了試手,豎了豎耳朵能聽聞到從外頭傳來的聲響。

    「發生什麼事了?」

    「哦,是天後近日下的令,說是東宮年久失修了,便是要在太子成婚前整修一番,許是大夥兒都在搬東西。」

    漫不經心的捋了捋一邊的髮梢,「那錦園呢?」

    她撿碎片的動作愣了一會兒,便又是恭恭敬敬的答道,「倒是沒有聽到什麼安排。」

    「是嗎?」

    聽著自己的聲音有些慌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窗前的桃花開得正艷,如日的美好。

    近來的多日九重天上都是忙著太子婚典的事,倒是也多了些熱鬧的響聲。

    依坐在籐椅上曬著久違的陽光,看著素卿安靜的坐在一旁繡著手中的絹帕,側過身一看是一對戲水的鴛鴦。

    「素卿可是有心上人了?」

    「娘娘說什麼呢。」她羞惱的別過了身子,在明晃晃的陽光下看著她微紅的臉龐,突然有種恍如隔日的感覺。

    「我倒是什麼都沒有,你的嫁妝也是不能準備著了。」說著便是將手腕上的翠玉的鐲子放到了她的手中,「這是我僅能給你的。」

    「娘娘?」

    「好了,說說是誰這麼有福氣被我們家的素卿瞧上了?」

    轉過身子,瞇著眼能看見從很遠的地方朝這邊走來兩個穿著戰袍的天兵,帝芷狐狸的視力是四海八荒之中最過於精湛的,看到那幅場景心頭有略微不安的感覺。

    聽聞著素卿說,那是守衛在東宮外頭的一個小軍士。

    慵懶的伸了一個腰,用一種極其迷糊的聲音說道,「去把那毯子拿過來,我想靠著睡睡。」

    「是。」

    素卿剛離去,那兩個天兵就站在了眼前。

    「天君請錦園的錦兒去蕪園一趟。」

    「勞煩兩位天兵帶路。」

    皺了皺眉,涼風吹過掀起心中顫抖的波紋,那蕪園之中應是有誅仙台。

    蕪園的外頭守衛著不少的天兵,見著負手而立的天君,沒來由的感覺到了如死水微瀾的心緒。

    「你來了?」

    「是。」

    他揮退了一旁的天兵,轉而盯著我看了許久,最末長長的歎了口氣。

    「若是本君讓你跳這誅仙台可有什麼要對本君說的?」

    「沒有。」

    他饒是有興味的看了我一眼,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我半眸的陽光,轉眼看了那誅仙台。

    誅仙台,顧名思義只是誅仙。如此跌入無邊的輪迴當中,也無非是一件壞事。

    「你可選擇,一是下這誅仙台,二是重新輪迴投胎。」

    「他,可知道?」

    「本君倒知你是聰穎的女子,此般怎的那麼不懂。」

    往後踉蹌了一下,終究是明白的,在他心中我便是從不曾有過絲毫的停留。

    抬眸輕笑起來,九重天,倒真不是我能待的地方。傾盡心血,不若一泓清泉。

    「我便是願意下這誅仙台。」

    轉身,宛若驚鴻的跳下誅仙台,從耳邊劃過的風直接割傷了臉,能嗅到腐朽的氣息。不知怎地,晃兒想起桑子鉬的臉,比往日都還清晰。滑落眼角的淚珠像是火紅的鐮刀,狠狠的割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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