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燁將鐲子交給了心童,心童才發現,這個鐲子絕對不是一般的翡玉,它價值連城,是稀罕之物。
「這麼貴重的東西……」
心童看向了這位老夫人,送給她兒媳的東西,給了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收著吧……我真希望你丈夫就是我的兒子呢……」貴婦人笑了起來。
貴婦人歎了口氣,好像被往事糾纏著,她無法從渴望中解脫出來。
「我從四十歲以後,就到處找兒子,見到年紀樣貌酷似的年輕人,就要求做鑒定,惹得很多人的煩感,可惜沒有一個人是我的兒子……不過這次……」
貴婦人的眼睛亮了,看著司徒燁:「你有我們家的特質,還給我輸血,說明我們的血液是相通的,我可不可以要你的一根……」
「當然可以……」
司徒燁毫不猶豫地拽了一根頭髮交給了貴婦人:「這樣你就能死心了,我有父母,姓司徒,雖然他們現在都不在了,可是我確信,我不是您的兒子。」
司徒燁不想讓貴婦人抱有什麼遺憾,丟失兒子一定是件很慘痛的事,他的一根頭髮如果能幫助她,他毫不吝嗇。
「謝謝,就讓我再抱有希望一回吧……」
貴婦人欣喜將髮絲握在了手裡說:「一會兒我的家人就來接我了,我在智利遊蕩,發生了地震讓他們很擔心,那是我丈夫的專用飛機,可以帶你們一起離開……」
「專用飛機?」
司徒燁覺得有些奇怪,一般的私人飛機很難跨國領空飛行的,她的丈夫一定不是一般人物。
「我丈夫是一位上將,他這次出行,情況緊急,總統怕他有生命危險,所以特許乘坐了總統專機,你們放心好了。」
「那太好了,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
司徒燁欣慰地抱著心童,只要離開智利就安全了,他要帶心童回到夜鶯島。
「你們要在哪裡停機呢?」
「夜鶯島有停機場,不過可能不是很方便,還是就近吧,我們只要回國就可以。」
司徒燁感激地看著這位太太,但是不知為什麼,他在這個女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親切的感覺,很熟悉,讓他有些不捨和留戀。
也許是因為這個女人眼中的慈祥讓他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黃昏的時候,臨時醫療棚一陣騷動,四個穿著軍裝的男人進入了臨時醫療點,在護士的引領下,走到了這位太太的身邊,他們恭敬地佇立在太太的擔架旁。
「夫人,上將在等您……」
「把這個兩個年輕人帶上,他們也是華人,跟我們一起回去……」
「是,夫人!」
兩個士兵將貴婦人抬了起來,另兩個士兵將心童也抬了起來,司徒燁跟隨在後面,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出了臨時醫療點。
飛機裡很寬敞,一位將軍微微閉著眼睛坐在了飛機裡面,威嚴肅穆,十分冷漠,貴婦人上了飛機,他連眼睛也沒有睜開看一下,一定是十分生氣,在他的身上有冷傲不遜。
司徒燁登上了飛機,忍不住看了那位將軍一眼,發現他的冷酷似乎有些熟悉,那種冷酷帶著十分的霸氣。
上將夫人被安置在了上將的身邊,飛機慢慢地起飛了。
「司徒,多虧這個年輕人給我輸血,不然我就見不到你了,我希望你能將他們送到家裡,在他們夜鶯島的停機場停一下。」
司徒燁想不到貴婦人直接要求停在夜鶯島,他覺得有些過分了,剛想說什麼,卻被貴婦人制止了。
上將的臉色很難看,他睜開了凌厲的眼睛,憤怒地說。
「你鬧夠了吧,找兒子,都快丟掉性命了!」
「你凶什麼?」
貴婦人一聽這句話就火了,她支撐著身體大喊著:「若不是你的當年疏忽,我的兒子能丟了嗎?敵人到底帶他去了哪裡?你也不聞不問,就知道你的國家,國家……」
貴婦人的怒火噴薄而出,上將只能喘著粗氣,卻不再斥責她了,而是吩咐著士兵。
「定位夜鶯島。」
雖然將軍很冷酷,但是不難看出他對自己夫人的深愛,他雖然態度強硬,還是轉機夜鶯島。
「找人給我做鑒定,一定要最快的時間出結果,這是頭髮!」
貴婦人將頭髮交給了一個軍官,軍官馬上恭敬地收了起來。
上將的嘴唇牽動了一下,目光凜然地看向了司徒燁:「這就是你要頭髮的年輕人,這是多少次了,大概有百餘次了吧,真是……你讓我很沒有面子!」
「你的面子……不要也罷,如果這次鑒定還是不是,我就徹底不找了,行了吧,夏將軍……」
貴婦人憤怒地閉上了眼睛,不再看自己的丈夫了。
水心童看著他們互相爭吵的樣子,忍不住戳了司徒燁的手臂一下,然後輕聲地說:「我們可不是兄妹啊……也可能你不是司徒家的孩子,她……」
「你胡說什麼,小心我回去後收拾你。」
司徒燁在心童的面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水心童馬上閉上了嘴巴,不再出聲了。
「琮簡怎麼不來接我?」
貴婦人突然開口了,琮簡應該是她的另一個兒子。
「他已經幾天沒有回家了,我沒有辦法通知他。」上將冷漠地回答著,似乎對這個兒子很是失望。
貴婦人歎了口氣,不再說話了,好像這個叫琮簡的年輕人沒有那麼省心,讓她憂慮重重。
飛機在夜鶯島的上空盤旋了很久,將軍夫人一定要看看夜鶯島全景,並誇獎司徒燁是個有闖勁兒的年輕人。
「你要是我的兒子,我就算死了也滿足了。」
貴婦人驕傲地俯視著飛機的下面,夜鶯島很大,也很美,貴婦人有點捨不得離開了。
上將的目光也在欣賞夜鶯島,似乎也很喜歡夜鶯島的自然景觀和大片的作業橡膠園,但是他的表情鄙夷不屑,現在的年輕人能有這種作為的,多半是依仗了父輩的力量,在他的眼裡,司徒燁一定有一個有錢的父親。
「只有自食其力的成績才是可喜的,現在的年輕人,能腳踏實地的少了。」
上將的話,讓司徒燁突然蹙起了眉毛,很明顯,上將話中有話,極其不屑。
「我不覺得我沒有腳踏實地。」司徒燁冷傲不遜。
上將很詫異,司徒燁竟然能分析他話中的諷刺意味,不覺冷眼看了過去,接著說。
「我想,你應該有一位很有作為的爸爸,所以才造就了你的一番成績,難道這是腳踏實地?看來你對腳踏實地理解還是有限的,年輕人真是傲慢。」
好輕蔑的口氣,司徒燁有些怒了,儘管心童一個勁兒地拉他的手臂,他也沒有停止和將軍的對峙,沒有人可以瞧不起司徒燁的拚搏。
「你說錯了,我沒有你這種上將身份的爸爸……我爸爸唯一留給我的遺產,就是不能屈服……」
火藥味兒越來越濃,上將瞪視著司徒燁,司徒燁不甘示弱,在四隻怒視憤慨的眼睛裡有一種相似的神情。
水心童恍然地看著他們,突然覺得他們好像一對父子。
「停在機場,送他們離開,這裡我一分鐘也不想多留。」
上將的驕傲被侵犯了,他回過了頭,緊閉了雙目,拒絕和這個傲慢的年輕人再多說一句話,但是他的內心竟然有點佩服他了,現在這樣不卑不亢的年輕人很少了。
「為什麼著急回去,我想在這裡住上幾天。」上將夫人不滿地說。
「我還要工作,國家需要我!」上將冷冷地拒絕了他的夫人。
「你就知道工作!」司徒太太生氣地閉上了眼睛,什麼美景也不想看了。
飛機慢慢地停了下來,司徒燁將心童從飛機裡抱了下來,馬克和小澤已經站在了不遠處,小澤大聲地喊著。
「爹地,媽咪!」
聽見了小孩子的聲音,司徒太太又將眼睛睜開了,她吃力地支撐著身體,看著遠處的小男孩兒,良久地凝視著,假如那是她的孫子……
可惜……那不是她的孫子,這個年輕人也不是她的兒子,她只能在惋惜中度過剩下的歲月。
飛機在司徒太太渴望的眼光中飛走了。
馬克趕緊跑了上來,小澤被媽咪的樣子嚇壞了,愣愣地看著水心童,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送夫人回別墅,慢點走路……」
司徒燁吩咐著,幾個工人將心童移到了臨時準備好的擔架裡,向別墅方向抬去。
司徒燁將發呆中兒子抱了起來,小聲地解釋說:「爹地答應你的做到了,媽咪回來了,她只是受傷了,很快就會好的。」
「媽咪會不會再走了?」小澤有點不放心,怯怯地看著司徒燁。
「不會了,一輩子也不走了,她會永遠陪著爹地。」司徒燁長長地舒了口氣,沒有什麼比這個事實讓他更興奮的了。
大步流星,渾身都是力量,他抱著兒子向別墅走去,小澤開心地拍著手。
「我要和爹地、媽咪一起騎馬,因為馬克叔叔說,很快就會有一個小馬駒了。」
「那太好了,小馬駒歸你了。」
「噢!太棒了!」
小澤高興地歡呼著,滿腦子裡都是他的小馬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