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清淚，悄聲無息的劃過葉雅雯的臉頰。
那淚滴就像一把刀，在她的臉上劃出傷痕。
「在我印象中，我的生活離不開彩圖，心電圖。」似乎冰冷的儀器，才是陪伴她的伴侶。
葉雅雯想要笑，卻笑不出來，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在我因為不慎吸進楊絮導致住院後的第二天，我聽到醫生對我爸爸講，我不能生育，你知道我是什麼感覺嗎？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意味著什麼？」
被剝削做母親的責任，何其殘忍。
葉雅雯一直都沒讓父親知曉她早知道了這個消息，只是裝得若無其事。
或許是因為情緒激動，葉雅雯開始喘大氣，有些哮喘一樣的症狀。
陳浩然急忙走過去抱起她，擔憂的問：「雯雯，你怎麼了，我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從兜裡拿出一個小瓶子，葉雅雯含在嘴裡。
陳浩然猜想，應該是救心丸一類的藥物。
抱她坐下，見她的氣色慢慢好了起來，陳浩然才稍微放心。
「雯雯，對不起，是我不好，勾起你的傷心事。」
很內疚，如果不是自己這樣，她又怎麼會犯病。
微微一笑，葉雅雯擺擺手。
「與你無關，是我已經好久沒哭過了，哭出來心裡舒服很多。」
人都有自己的苦，或重或輕。
有些苦是可以拿出來說的，而有些卻不可以。
說了別人不一定會懂，懂了也未必有用，因為只有當事人才會知曉那種痛。
「雯雯！」
將葉雅雯的臉擺向自己，陳浩然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如果有天，我說如果，你介意自己不能生育，或是你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伴。如果那時候我還是現在這樣，只要你不介意，我願意娶你。」
願意娶你……
這番話像是睡夢裡曾見過的畫面，如此熟悉。
陳浩然的眼神此刻是這樣的柔情，好像他的眼裡只有自己一樣。
「你肯娶我，我還未必肯嫁呢！」想要擺脫這樣迷離的神情，葉雅雯不斷的提醒自己要回到現實。
她跟陳浩然，始終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又怎麼會有所交際。
至於是他的女友，那不過是掛名的而已。
只要將莫小言的事情解決，她就功成身退了。
不過，心口有些微微疼痛，葉雅雯也不知道為什麼。
是剛才情緒激動，心情還沒完全平復吧！
「雯雯，以後有什麼事，記得要先告訴我，好嗎？」
陳浩然還是有些不安，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葉雅雯哭，也是他第一次見葉雅雯發病。
她是那麼的瘦，抱在懷裡就像一個娃娃。
那無法呼吸時的模樣，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失去她。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又不是我誰！」
葉雅雯不願意兩人一直周旋在這種莫名的氣氛裡，她不想，因為她怕。
意圖切換成平日的語調，她認為這樣對大家都好。
拍著她的後背，陳浩然不敢再多說半句話。
兩個人，許久的陷進各自的思緒中。
這一切都沒變，只是空氣裡多了一絲暖味，少了往日的嬉鬧
在辦公室，只聽到外面的吵雜聲，而屋裡靜悄悄的，像是針掉在地上也能聽見一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是無形間，也許是相處間，
總而言之，有些事情沒有變，有些人也沒有變。
只是在不同的時刻，不同的場合，呈現了不同的一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