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沉浸在幸福中的成鐵見花菊悶悶不樂,有些不悅地問。
「沒想什麼。」花菊違心地說。
成鐵那知道花菊內心的苦衷,與成鐵五年的地下情,從中沒有得到一點快樂。
在淫威下的屈從,自己心不所願,自己何來快樂。
在愧疚中掙扎,在崩潰中求生。
現在看似解脫了,迎接她的又是新的無奈,在傷口上會不會再撒鹽,卻也難以預料。
「沒想就好,開心一點。到了吃飯時間,我們去排擋點幾個菜,慶祝一下,好嗎。」
「不用了,回去吃吧。」
「我還沒好好地請你吃一頓呢。」
「說不用就不用了。」花菊口沒說出,你有幾個錢夠折騰,還是省著點好。
「那好吧,今天要買些好吃的回去,得好好慶祝我們一家團聚。」
「去買吧。」
花菊要不是看在亮亮的份上,成鐵想有今天是不可能的。
能讓她委曲求全到底的,也是因為孩子亮亮。
算是亮亮給成鐵帶來了一切。
讀學前班的亮亮,中午回來見媽媽不在家。
嘴甜的他,便去『爺爺奶奶』家,爺爺奶奶地叫個不停。
二老也想通了,管他自己的,還是野種,生活了幾年,也有了感情。
寂寞的老人有亮亮在,從中也得到了不少快樂,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待亮亮。
在二老家裡吃飯也是常事。
花菊隨成鐵從鎮上回來,已過了午飯時刻。
這麼多年花菊第一次進了成鐵的房子,也見識了人們所說的窮單身。
村子裡除了成鐵,都已改建成紅磚瓦房的樓房。
他還是一間下紅磚上泥磚的單房。
屋裡非常簡陋,一張床,一張吃飯的桌子,簡簡單單裝衣服的箱子。
房子後面附了一間矮矮的小房,做『廚房』用的,上面的瓦片搖搖欲墜。
花菊看到這些直想哭。
「去我那裡弄吧。」花菊無奈地跟成鐵(單身漢)說。
「不,那是劍鋒給你的,我不想去那裡。」
花菊知道他的心思,覺得他不好意思去那裡打住。
「中午隨便弄點吃的。」
「好吧,我來弄,這些菜晚上吃,把亮亮一起叫來。」
花菊明白成鐵的意思,晚上想來個一家團聚。
這結婚,一家團聚,是件很喜慶的事。
聽不到歡聲笑語,沒有問候,沒有祝福,像地下工作似的。
買了些好吃的,本來要叫上『公公婆婆』一起坐坐,這本來令他們是件丟人的事,有何顏面邀請他們。
晚上成鐵早早地忙開了,他在部隊進過廚房,弄菜還有一手,只是場景差了一點。
花菊左騙右騙把亮亮帶到了成鐵家,指著桌上的菜對亮亮說:「你看叔叔家好多好吃的。」
成鐵看到亮亮,便笑開了,蹲在亮亮面前說:「亮亮,這是你的家哦。」
「才不是,我的家在那邊,是樓房。」亮亮噘起嘴巴說。
「好,那也算。亮亮啊,你得叫我叫爸爸。」
「你不是,我爸爸叫劍鋒。」亮亮使勁地搖著腦袋說。
「你可是我親生的,你得叫我叫爸爸。」
「你亂說,你不是,劍鋒爸爸才是我的親生爸爸。」
「你不相信,你問媽媽。」成鐵有些急了。
可亮亮才是個五歲的孩子,這突然要叫成鐵叫爸爸,肯定是沒辦法接受,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亮亮,他是你爸爸。」
「不是,媽媽走,我們不吃他的東西。」亮亮說後,拉著媽媽往外走。
「你小子不叫就不叫,還這麼大脾氣。」
「媽媽走,我們回去。」
「好、好,別走,吃飯總行吧。」
「才不吃,去爺爺奶奶家吃。」
「你小子,還真不知好歹。」
「別說了,這樣會嚇著孩子。亮亮乖,我們吃飯好嗎」
「才不吃,我們走。」花菊只好隨著亮亮走了。
成鐵洩氣地坐在桌子旁,這也是現實。
當爸爸也要有當爸爸的樣子,也要有付出。
有血緣,沒有感情,何來父子之情。
就算成鐵以前半信半疑,拮据的成鐵也不曾給過亮亮什麼。
突然想感受做爸爸和被叫爸爸的感覺,那有那麼容易。
有投資,才有收穫的。
劍鋒媽看見亮亮來到門口,便問亮亮吃飯沒有。
「奶奶,還沒吃。」
「來這裡吃吧。」『爺爺』說。
「你們吃吧,我先過去了。」花菊與老兩口的尷尬,始終難以消除。
就算老兩口不在意,還是有隔閡。
花菊走後,奶奶問亮亮說:「幹嗎不在那裡吃,那裡不是有好吃的。」
「才不在那裡吃,他要我叫他叫爸爸,他才不是,他還說那裡是我的家,我才不信。」
「亮亮,先吃飯。」
「奶奶,劍鋒才是我爸爸,對吧?」亮亮接過奶奶手裡的飯說。
「是,亮亮乖,快吃飯。」
『奶奶』這不提還好,提了她們的食慾打折了。
老兩口還不禁地歎氣。
不單是她們這樣,花菊回到成鐵房間。
看著一桌子菜,沒有一點胃口。
「花菊我們吃吧。」
「你吃吧,我等會。」
成鐵開了一瓶啤酒說:「要不喝點啤酒。」說後倒了一杯給花菊。
見花菊悶悶不樂,成鐵也因亮亮,心裡也老大不舒服,自顧自地喝悶酒。
一瓶酒下肚,話開始多了起來。
見花菊的那杯沒喝,他也喝了。
覺得不夠盡興又開了一瓶。
這成鐵的心情是喜憂交加,一下做了丈夫、爸爸,這是人生最大的喜事。
憂的是花菊看起來一點不開心,還有亮亮不能滿足他心願。
家有了,自己的家當也是一無所有。
「花菊吃吧,你開心一點好不好,今天可是我們的好日子,這交杯酒不能省。
這結婚是我的大喜日子,各種形式都不能省。」成鐵說後,倒了一杯給花菊。
成鐵坐到花菊坐的二人凳上,端著酒,彎著手腕意欲與花菊喝交杯酒。
花菊似是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