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錯龍床賴錯郎 既然開始了,那就交戰吧 她是不能愛上誰的人
    「我說,放開我的女人。」敖昌赤紅著雙目,咬著牙根一字一字地吐出,雙拳緊緊地握著,青筋泛起,在手臂上爬出猙獰的圖案。

    月歌無奈地伸手在眉頭輕按,歎息道:「你果然還是來了,敖昌。」

    「我不來,豈不遂了你們的癡夢。」敖昌勾唇冷笑著,左手伸向蘇焰,指尖一勾,就見蘇焰被吸附到了他的跟前,被他緊緊地摟在懷中。

    這個殺氣橫溢的懷抱,讓蘇焰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雖然月歌是超於神仙的聖人,他可以逆天而行,可以將仙規踩踏,可以掌控整個世界,可是不知為什麼,在那個溫柔愛笑的男人身邊,蘇焰卻從未有過如此安心的時刻。

    不由自主地,蘇焰伸手攬在了敖昌的腰間。

    敖昌的身體驀地一僵,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來,從不曾想過,會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地點,這樣的狀況下,得到她最溫柔的回應。

    同樣不能相信的,還有月歌和玉帝。

    玉帝不由輕呼出聲:「鈴蘭!你怎能背叛我!」

    月歌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蘇焰,連連地退後,最終跌坐在身後的軟榻之上,眼中泛起厚重的水汽:「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

    敖昌的笑,由寒冷轉為溫暖,笑的如同孩子一般開懷:「玉帝,陸壓道君,你們兩個可看清楚了?蘇焰是我的女人!」

    蘇焰伸出手指掩在他的嘴唇上,溫柔地示意他噤聲,然後冷眼看著玉帝:「叫您失望了,玉帝,我不是你的鈴蘭。我是女兒國的帝王,我是凡人蘇焰,並非天界的鈴蘭仙子。」

    「不可能!你分明就是鈴蘭,你就是鈴蘭!」玉帝的雙眼也泛起了紅,卻和敖昌不同,那是痛不欲生的紅,那是最難遮掩的心傷。

    「她真的,不是鈴蘭。」月歌含著一抹看不懂的笑意,抬頭看向蘇焰,「當初你簽下契約之後沒多久,鈴蘭就被處死了。連一絲靈識都沒有留下,真真正正地灰飛煙滅。」

    「那她呢?她怎麼會和鈴蘭如此相像?不說那張臉,就連心裡的那絲倔強和隱忍,都是一模一樣!」玉帝伸手指向蘇焰,卻憤怒地看著月歌,怎麼都不能相信他的話。

    「她的存在,自然是王母的所為。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性格,可以讓當年的人再度輕易愛上,卻再也沒有人能得到她的心,於是愛上她的人,只能永遠生活在痛苦之中,用對她的愛來折磨自己。」月歌忽然放聲大笑,笑的不能自已,「她是蘇焰,她是女帝蘇焰,她是被切斷了情根,永遠不會愛上任何人的蘇焰!」

    「切斷了情根?」敖昌轉頭看向蘇焰,她卻滿眼的迷惘。

    蘇焰緩緩鬆開了摟在敖昌腰上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月歌,在他的面前蹲下了,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聲地乞求:「月歌,告訴我,我求求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月歌抽出手,輕輕地掩在她的眼上,歎道:「這雙眼睛,我永遠都忘不掉……」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那個時候,世上還沒有玉帝。

    那時的玉帝,只是天帝的一個兒子,他也曾經快樂地生活,他也曾經溫柔地對待這個世界,直到有一天,遇見了她。

    鈴蘭仙子,三界之中最美的女子,一切美好的詞彙在她的面前都黯然失色。沒人花朵敢和她爭艷,沒有靈禽敢在她面前高歌,世間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只是為了襯托她而存在。

    鈴蘭仙子修煉成神的第一年,恰逢五百年一次的蟠桃會,眾神齊聚再不是為了仙桃,皆是為了一睹她的風采。

    鈴蘭仙子不堪紛擾,偷偷躲去天河邊的桃花林,在那裡遇見了一生的摯愛。

    那時的玉帝,剛從人間歷劫回來,因為等待繼承帝位,不過一個散仙罷了。意氣風發,年少志高,這樣的詞用在他的身上也不為過。卻因為一眼的風情,愛了一生。

    若就這麼愛下去,也可成了一樁天界的美事,可是不論仙界還是人間,總有那麼多的憾事。位及皇權,若不能付出常人不捨付出的,又怎能得到常人不能得到的。

    天帝為年少的兒子定下將來的天後,那是女神之主,瑤池上仙。

    再不肯罷休的情分,也只能曳然而止,像被猛然折斷的翎羽,墜落在泥濘。

    大婚的那一日,玉帝登基。

    瑤池的仙子獲封王母,成為眾神跪拜的女神,也成了玉帝永生不肯去愛的人。

    任誰,都不能允許枕邊的人在他人身上情根深種。

    王母定下天規,仙人再不能婚戀,一時間拆散仙侶無數,眾神卻也不能抗爭。

    玉帝大怒,一番爭執之後,為保住鈴蘭仙子的生命,只得向王母妥協。

    一紙協議簽下,鈴蘭貶落人間。玉帝賜其一座城池,成為西方地界人人羨慕的國度——女兒國。

    王母以女兒國可得諸神永久的庇佑做交換,換得玉帝與鈴蘭永世不能相見。

    玉帝卻不知,為了防止他再次愛上女兒國的帝王,所有的女帝都被斬斷了情根,再不能愛上任何人。

    他不知的更是,鈴蘭的第一世終結之後,她的來生來世也都終結。

    王母粉碎了她的魂魄與靈識,令其再不能轉世,永遠地從這世上消失。

    「因為鈴蘭和玉帝相愛,我一時難以接受,便離開了三界去修行。等我發現王母的這番伎倆時,已經晚了。」月歌笑著,他的淚卻滴落在蘇焰的手上,「我總是來的太晚。比玉帝晚一步遇見她,比王母晚一步救下她。因為我總是來不及,來不及和她相遇,於是上蒼懲罰我,永遠地失去了鈴蘭。」

    蘇焰輕輕地拍著他的手背安慰著,轉頭去看敖昌:「難怪當日你不肯讓我和玉帝相見,難怪你總說你怕自己來的太晚,也難怪,你說我是無心的蘇焰。」

    敖昌的臉上也是笑,卻笑的苦楚,笑的眼中盈了淚:「斬斷了情根……斬斷了情根……所以,不管我怎麼做,你都不會愛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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