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會。因為……我不允許。」聞人宇一向溫和的臉突然變得凌厲而懾人。
「你有辦法的,對不對?」令狐魚的眼神驀然變得瓦亮瓦亮的。
「嗯,雖然不能立刻把那條蠱蟲驅出體外,但是,也不會讓它傷害劉賢妹的。」聞人宇的語氣裡有一種殺伐決斷般的自信和冷意。
令狐魚的神情漸漸安定,然後,又漸漸冷酷,一抹冰冷的殺意在他眸中漸漸聚集。
「……可以查到蠱蟲的主人嗎?」令狐魚抬眸,望著聞人宇道。
「暫時不可以。得先讓劉賢妹安全誕下孩子,然後,我才可以揪出那個蠱主……」
然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後面一句話,聞人宇沒有說出來。
這是聞人宇第一次這麼恨一個人。恨不得將那個人碎屍萬段。
可是,他卻要壓抑著這股恨意,等待……
等待時機成熟。
「我去查,我通過其他的方式去查。」令狐魚邊說就便往門外走。
他覺得,聞人宇查不出來,是沒法動那條蠱蟲,可是,不一定通過蠱蟲,通過其他方式,他也可以查出來的。
「回來!」聞人宇轉頭,冷冷喝道。
「……」令狐魚回頭,不明所以地看著聞人宇,眼睛裡,冰冷的殺意並沒有完全消失。
「在把那條蠱蟲逼出體外之前,你不能驚動她,不僅不能驚動她,我們還得假裝我們不知道那條蠱蟲的存在。」
「如果讓她知道我們已經知曉,那個人可能會孤注一擲,採取魚死網破的激烈手段。」
「……」令狐魚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慘白,就那麼看著聞人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也就是說,他只能忍著了。然後提心吊膽地擔心,那個蠱主下一步會控制那條該死的蠱蟲幹什麼。
「其實,你說你可以暫時保證她的安全,也是安慰我的吧?」良久,令狐魚才幽幽問出聲。
「不是,只是……我診過劉賢妹的脈,知道那個蠱主現在好像沒有傷害劉賢妹的心,只是想惡作劇一下,讓她的臉變成那樣而已。劉賢妹的五臟六腑,暫時並沒有受到傷害。」聞人宇的聲音恢復了以往的溫潤。
「如果他想要傷害她了呢?」令狐魚的表情絲毫沒有放鬆。
「如果她有行動,即使冒著讓孩子流產的危險,我也要逼出那條蠱蟲。」聞人宇閉了閉眼睛,有點疲憊道。
「……」這次,令狐魚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翌日,客棧一樓。
「我現在不能去見墨子涵。」劉萌苦著臉,看著令狐魚和聞人宇道。
「那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令狐魚看著劉萌,神情嚴肅,「如果墨子涵是那種以貌取人的混蛋,即使他是天下第一高手,我也會揍得他滿地找牙的。」
「呃……」劉萌語塞。
「咳咳……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你若是現在不願意見墨兄,那我和令狐魚兄就送你回京吧。」聞人宇溫聲提議道。
「不要。」劉萌堅決搖頭。
她辛辛苦苦趕了一個月的路,臉上長痘痘也不敢讓大夫看一下,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再讓她什麼都不做就回去,她死也不會答應的。
「那就讓我們送你去見墨兄。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我可是把懷孕的你一路帶來了這裡。」令狐魚緊緊盯著劉萌道。
「那個……不是……對不起……」劉萌弱弱道歉,然後歉然垂下眸子。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告訴你,沒什麼可怕的,我連墨子涵可能會拿劍砍人都不怕,你臉上只是長了幾顆痘而已,而且,也不是好不了,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是啊,你趕快見墨兄一面,然後你是留是走,由墨兄決定,我們也就安心了。」聞人宇幫腔。
走?!劉萌的目光一縮。
是啊,如果墨子涵見到她,不僅會看到她現在這副丑到不行的樣子,還有可能會送她回京城。
怎麼辦?怎麼辦……劉萌腦中不停地重複這個問題。
啊……可以這樣。劉萌突然眼睛一亮。
「聞人大哥,你自動請求留在這裡做子涵的軍師?」
「嗯。」聞人宇疑惑地點頭,不明白劉萌為什麼突然轉移話題。
「那麼,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你說來聽聽。」聞人宇連忙直起身子,眸中隱隱有戒備。
「讓我跟在你身旁,做一個婢女。」劉萌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期待地看著聞人宇。
「什麼?!」聞人宇和令狐魚不約而同地驚訝地揚高了聲音。
「……不可以。」聞人宇反應過來後,立刻斬釘截鐵地拒絕。
開什麼玩笑,於公於私,他都不能這麼做。
於公,劉萌是夏國的太子妃,做她的婢女,像話嗎?!
說輕了,是一個國太子的顏面;說重了,是一國的顏面。
如果讓墨子涵知道了,難保不會有一場戰爭。
於私,劉萌是他尊敬和……
喜歡的……
朋友。
讓她向婢女一樣在自己身邊,他一定會寢食難安的。
「為什麼?!」劉萌的臉垮了下來。
「沒有為什麼,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聞人宇的表情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你們不幫我是吧?」
突然,劉萌的眼睛裡聚集起瑩然的水霧,然後越聚越多,越聚越多,最後成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在眼眶裡滾動著,沾濕了長長的睫毛。
劉萌面前的聞人宇和令狐魚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