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萌的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就是沒法發出任何聲音。
她現在懂了。申屠綺蘭這是迫不及待向她潑髒水來了。
她以為，昨日申屠綺蘭親自去領罰，已經是最大的陷她於不義了，沒想到，今日還有更高桿、更惡毒的。
「……去叫墨夜！」劉萌皺眉沉默片刻後，抬頭對小十道。
她得確定，是墨夜昨日沒輕沒重，下了狠手。
還是……
申屠綺蘭喪盡天良，自己親手害死自己的侍女，以此來打擊她。
如果是後面的那種，那申屠綺蘭……
就太不是個東西、太禽獸不如了。
而對如此惡毒的申屠綺蘭，她也沒必要在心慈手軟、小打小鬧了。
「是。」小十應了一聲，見劉萌神色凝重，匆匆就出了門。
小十出去沒多久，就聽到院子裡又傳來一陣低低的嚷嚷聲，不用想，也知道是申屠綺蘭在和小十交涉。
劉萌覺得頭又疼了，不由繼續早上的動作，揉自己的太陽穴。
「劉小姐，您不舒服嗎？奴婢給您按摩一下頭部吧。」十一上前一步，恭聲請示。
「嗯，那就麻煩了。」劉萌點頭。
她現在有很多東西要想想清楚，沒時間和十一客氣。
她知道，十一是練武之人，懂得經絡和穴道，而且，也懂得按摩手法，如果十一能讓她好受一點，那是再好不過的。
這樣，他才能把著一團亂慢慢理順。
十一移到劉萌身後，伸手，開始在劉萌頭上的各處穴道輕輕按壓。
劉萌的頭痛漸漸緩解，頭腦也越來越清晰，幾個計劃在她頭腦裡漸漸成型。
一刻鐘後。
門外傳來了小十的聲音，「劉小姐，墨夜侍衛長來了。」
「進來吧。」劉萌直起身子，示意十一退回原位，眼神灼灼地看向門外。
「……墨夜侍衛長，您請。」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小十在門邊恭恭敬敬地伸臂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墨夜對小十點點頭，大步走了進來。
「劉小姐，您找我？」墨夜對劉萌恭敬地彎腰拱了拱手。
「嗯。我只要你回答三個問題。第一，昨日杖責幽蘭公主的侍女——雪瑩的時候，是否有注意力度，以保證她不會有生命危險？」
「第二，杖責完後，是否有確定，她的身體是否可以撐得過去，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第三，今天臨晨……」說到這裡，劉萌頓了頓，直直看著墨夜，「是否有人察看過雪瑩的身體，死因是因為杖責……還是其他？」
墨白在聽到劉萌的最後一句話事，臉上出現一抹驚詫，「那個侍女……死了？」
劉萌愣了一愣，墨夜竟是不知道的嗎？劉萌皺眉沉吟。
不對，劉萌的腦中突然一道光閃過。
墨夜既然這麼驚詫，那就說明墨夜先前沒想到雪瑩會丟掉性命，也就是說……
墨夜其實是拿捏好力度的？
這麼說來……
「劉小姐，這不可能啊，昨日下午，我特地囑咐過行刑的人，杖責要拿捏好技巧和分寸，要痛，卻不傷及性命，當時我就在一旁看著，他們是按我的吩咐做的。」
「行刑的那兩個人是司刑堂的老人了，最會拿捏分寸了，照昨日那個情況，不說是身體健壯有內功護體的那個侍女，就是普通女子，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就是會疼幾個月而已。」
「杖責結束後，我親自察看過她的情況，只是傷著筋肉而已，並沒有傷著骨頭和五臟六腑。」
「她怎麼會沒命呢？」說到這裡，墨夜又是一臉的震驚和不解。
墨夜從來不是魯莽之人，昨日申屠綺蘭帶著雪瑩去領罰的時候，他就覺得事出蹊蹺，於是悄悄地問過墨白和墨綠。
結果二人給他的答案都是：打是要打，但是，不能出人命。
因為這事兒和劉萌有關，所以，既要讓人明白，劉萌在墨雲山莊的地位，是主子之一，地位不比某些公主什麼的低。還不能讓劉萌有麻煩。
所以，墨夜是嚴格按照二人的提示執行的。那麼……那個侍女死了……
是怎麼回事？！
話說到這裡，劉萌已經非常確定發生什麼事了。
「好了，你們先出去，我準備一下，去見幽蘭公主。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劉萌臉色微沉，吩咐屋裡的其他三人。
「小姐，還去問什麼啊？這擺明了是那個公主想陷害您。」十一心直口快地嚷嚷出聲。
「哦，對了，派人去請大皇子和你家公子過來。這件事，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弄清楚的好。」劉萌淡淡一笑，繼續吩咐道。
「劉小姐……」十一還想說什麼，被小十一個眼神制止了。
「劉小姐，沒事的，清者自清，有墨夜侍衛長作證，這髒水潑不到您身上。」小十說完，對劉萌恭敬福了福身，就拉著有點呆怔的十一出去了。
「劉小姐，奴才該死，看來是奴才給您惹麻煩……」墨夜一臉懊悔。
「……」劉萌擺擺手，打斷墨夜的話，「不關你的事，你先出去吧。」
「……是。」墨夜欲言又止了一瞬，然後躬身退了出去。
劉萌望著合上的門，嘴角冷冷翹起，眸中有明暗不定的冷光不停閃爍。
很好，申屠綺蘭，算你狠。先前是我小看你了。劉萌的十指緊緊扣進掌心。
屋外，墨夜再出來時，看著跪在地上的申屠綺蘭，頓時有一種憤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