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小情人 囚愛篇 第177章
    美國芝加哥「Life Gem」紀念品公司聲稱發明出一種新的技術——把逝者的骨灰做成鑽石戒指,讓死者的家屬將其作為珠寶戴在手上,作為永久的留念。

    將骨灰製成鑽石的過程相當複雜,專家首先要將碳元素從骨灰中提取出來,然後加熱轉變成石墨,接著石墨將會被置入一個鑽石壓力器中,在巨大的高溫和壓力下形成一顆未加工鑽石。通過先進的科學方法,自然界需要數百萬年才能形成鑽石的過程,將會在短短6個月時間內完成。這種鑽石大多會呈現藍色,同時藍色的深淺會因人而異,因為如果一個人生前體內的硼元素含量越多,鑽石的藍色呈現就會越深。

    「你是說真的嗎?」秋楠抖著唇瓣看著神寒,生怕從他口中聽見的,只是一個哄她開心的謊言。

    隨著他慎重的點頭,秋楠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戒指,不敢相信那一天在風中消散的父親的骨灰以這樣的形式重回自己手中,重回自己的生命裡,以這樣閃耀和無法磨滅的形式。

    吧嗒一聲,她眼眶中的淚水滴落在藍色的鑽石上,晶瑩的淚滴滑過它,更顯通透和璀璨奪目。

    她彷彿看見了父親的笑臉,還是那麼慈祥溫和,眼神心疼地搖頭,讓她別哭。

    神寒見此,早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不由歎了一聲,把她擁在了懷中,大手在她的背上摩挲著以示安慰。

    那一天,悲慟絕望的秋楠讓他的心每一寸都在發痛,她的痛他都看在眼裡,感同身受,彷彿有人拿著針在一下一下的刺著他的心臟,那麼尖銳,那麼痛。

    他讓人收集起秋父的骨灰,找到這一家公司,以高價讓他們趕製出這一枚戒指,就是希望能找回她的靈魂,找回她賴以寄托的依靠。

    有錢能使鬼推磨,儘管這樣的鑽石提煉要6個月,可他下了死命令和高價,硬是將時間縮短了幾個月,讓對方公司日夜趕工,趕在秋楠生日前把戒指拿到了手。

    這不僅是他給她的驚喜,還是他給她尋找回來的丟失的靈魂,他只希望她,不要感到人生已絕望再無所依,他只希望她清楚知道,他一直都在,在她身邊。

    她要的,他都能給她,不管多麼難以置信,多麼艱難,唯獨一樣,就是離開。

    他要的,很簡單,只要她呆在他身邊,哪裡也不去。

    他要的,是她的整個人,包括她的心和靈魂。

    他知道她一直在為那件事耿耿於懷,鬱鬱寡歡,在自以為因自己而所造成的錯失中折磨著自己。

    他知道她一直都在受著那不孝的名詞無形的指責和鞭打,無法原諒自己,於是在自責中無法自拔。

    他知道她的父親對她有多重要,所以,他以這樣的方式去把他帶回來,只希望,她能從那罪責中走出來。

    秋楠埋在神寒的懷中痛哭,那多日來的自責和委屈通過淚水宣洩出來,一顆顆,一串串,如同蓮花瓣墜落,碎了一地。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有多壓抑著自己不去想那悲慟絕望一天,她甚至在那件事發生後不敢去墓園看上一眼,對爸爸說一聲抱歉。

    她有多惶恐,害怕在午夜夢迴時聽見爸爸指責她多不孝多失敗,就連他的骨灰都保不住。

    她有多自責,無法原諒自己闖下的彌天大禍,沒有人替她收拾攤子,更沒有人替她把時光倒流。

    她有多想,渴求著爸爸把她帶走,讓她不用留在這個世界,受著那樣的苦和痛。

    可原來,身後的人,他一直在後面替自己擔著,他說過,要把自己的靈魂找回來,他,沒有食言。

    爸爸還在,以這樣的形式回到自己手中,她再不用擔心有一天,他在風中煙消雲散,再也無法挽回。

    她再不用害怕一個人,爸爸會一直在她身邊。

    秋楠哭的累了,嚎哭逐漸變成抽噎嗚咽,最後變成無聲落淚。

    她抬起哭得紅腫的雙眼,看著他,眼中的感動和感激一覽無遺。

    神寒以大拇指的指腹擦掉她滑下的淚,霸道地道:「我不要你的感激,我要,你的心。」他捧著她的臉,一字一句地道:「我只要你心甘情願地付出真心,不是敷衍,更不是回報。我要的,是你的真心,無關乎你的感動。」

    秋楠一震,雙眼水霧氤氳朦朧,有些驚惶地想要移開雙眸,然而神寒卻不容她逃,滾湯的雙唇印上她的……

    窗外月光皎皎,銀光從窗口傾瀉進來,灑落在雙人床上,如渡了一層閃耀的銀光。

    窗戶敞開著,種植在窗前的樹木在涼風中娑娑作響,枝葉在風中搖曳,張牙舞爪的,如同一隻怪獸,猙獰著張開血盆大口。

    蟄伏在草叢間的蟲鳴不斷,涼風輕拂,夜色如此寧靜,秋楠卻睜著眼睛看著窗外,了無睡意。

    她小心翼翼地撥開搭在自己腰身上的那隻大手,悄無聲息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抱膝,看著窗外的月色發呆。

    她的手觸到胸口上的那枚戒指,低頭一看,藍色的鑽石在月光下發著妖嬈的藍光,微微蕩漾著。

    她白皙纖細的手指摩挲著它,偏頭看向在身旁熟睡的神寒,目光定格在他俊逸的臉容上。

    真的看不懂這個人,時而冷傲,時而霸道,時而強硬,時而溫柔,每一面都帶著致命的蠱惑,帶著她不容抗拒的蠱毒。這樣的人,明知有毒,卻仍忍不住想去接近,就如飛蛾撲火一樣,明知幻滅,也要撲去。

    手撫上自己在跳動的心,咚咚咚的有力跳動著,在這樣安靜的夜顯得那麼清晰,那麼歡騰。

    她忽然間有點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會沉迷,害怕那顆心會迷失在這個罌粟一樣的男人身上,害怕再也找不到原來的自己。

    他說,他要的是她的真心,可是,她能付嗎?

    不,她沒有勇氣,她也不願,一旦付出真心,那麼她,就再也沒有理由在他身邊,面臨的,就是自我摧毀的毀滅。

    守著自己,守著自己,秋楠狼狽地把目光從神寒的臉上移開,看向夜空上皎皎的月光,提醒著自己,守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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