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小情人 囚愛篇 第140章
    秋楠才從考場出來,就被一股子帶著微涼的濕意鋪天蓋地地向她襲來。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黑壓壓的一片,大雨瓢潑而下,老天爺似是忘了關上水龍頭一樣,雨水暢快睇刷刷地落下,如斷了的珠子滴滴答答地打在走廊的圍欄平台上,形成一幅巨大又朦朧的雨簾。

    突然而來的一場夏雨,下的讓人措手不及,許多沒有帶上雨具的考生都只能站在走廊裡躲雨干歎,而有的學生乾脆退回考場坐著聊天。

    今天是最後一場考試,考完這場,暑假就正式開始了,儘管多日未來上課,可是考試,她是不會錯過的。

    每日都會在考場門口等候她的韓思琪這時卻不見了人影,不知去那裡了,她孑然一身,站在雨簾前面,看著外面磅礡的大雨發起呆來。

    天色昏暗,烏雲在天際翻捲著,忽地,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發出一道刺目的白光,很快消失不見,繼而,窿的一聲巨響,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炸在人的耳裡。

    磅礡的雨水沖刷著世間萬物,樹木花苗在風雨中搖搖欲墜,葉子紛紛在雨水中掉落,和那些被雨水打下的花瓣一樣,又在匯成小河的水中流去。水泥鋪成的操場上,被沖刷得乾乾淨淨,就連那些青草,也被刷成了綠油油一片。

    許久沒有下這麼大的雨,白濛濛的一片雨芒,樹木房屋在裡面若隱若現,霧氣裊裊,似夢似幻。

    她在走廊中煢煢孑立,抱著書本,對周圍指指點點的異樣的目光視而不見。

    她知道他們眼中的目光代表著什麼,之前曹雪雅那件事早就在A大傳的沸沸揚揚的,有人同情有人驚歎也有人怨懟,說她狠辣的有,說她無情的有,說她沒有半點同情心的也有,但也有人對她表示同情,畢竟曹雪雅做的那事,天理難容啊。

    至於別人的眼光如何,她從不理會,也不想理會。這世間,有太多的不平,也有太多的因果,有些事情,既已發生,就無法再挽回,就如玻璃打碎了再粘起來一樣,始終都會有條裂縫在那裡。

    她纖瘦的身影站在那裡,風夾著雨水的濕意捲起她的長髮,露出她恬靜又淡泊的半張臉,看在某人眼裡,既心疼又憐惜。

    他站在轉角位看了她許久,似乎好久好久都沒有見過她,她變得更瘦了,也變得更遙遠了,整個人看起來更淡泊而冷漠,渾身都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

    她的事,他早就在同學口中聽說了,對那個人狠辣的報復心性感到驚心,又對她感到憐惜,她,一定傷透了心吧?

    他終是忍不住地站了出來,向她走過去。作最後道別吧,也許再沒有機會了。

    「秋楠師妹。」他故作輕鬆,如往日一樣作痞態地喚著那個沉浸在自己思緒的女子。

    把最爽朗最無所謂最不正經的一面留給你,那就不會造成你的不適和困惑。

    秋楠聽見叫聲,轉過頭看著來人,神色淡淡,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好久不見了。」林非陽歪著頭,呲開一口白牙,笑吟吟地道。

    「有事?」她淡淡地問。

    「多日不見,你還是這副性子啊。」林非陽故作傷心地說道:「沒啥事,我來辦點手續,正好路過遇見你。」

    他看了一眼外面下的正歡的大雨說道:「啊,這雨下的太不及時了,你沒有傘?」他看了看她手邊,隨了書本就沒有任何能擋雨的雨具了,他揚了揚手中的雨衣說道:「要不要師兄送你一程?」

    秋楠看了一眼他手上濕漉漉的雨衣,淡漠地搖頭:「不必。」

    林非陽聳了聳肩,站在她身旁,看著外面的大雨說道:「秋楠,我要走了。」

    秋楠扭過頭看向他,極慢地眨了眨眼,不語。

    「我要去美國留學。」林非陽似是不介意地道:「讀MBA,讀完了可能會在那邊接手家裡的事業。」

    「所以,你可能以後都見不到師兄我了。」他抿著唇,咧得大大地道。

    「喔。」秋楠淡淡地應了一句,重新把視線投在雨裡。

    「師妹,好歹咱們也認識幾年,你就不能說幾句挽留的話?請我吃個踐行的飯也好啊。」林非陽表現的十分傷感,故作委屈地作可憐狀:「師兄怎麼也叫喜歡過你一場嘛。」

    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這話說出來會有多痛,可他卻仍然當玩笑一樣說了出來。

    或許,通過玩笑來表白,才會讓你不反感,又讓自己心裡不會堵吧。

    秋楠怔了一怔,看向他帶著牽強笑容的俊臉,不由歎了一口氣,從自己懷裡的書本抽出了一張書籤,遞給他:「一路順風。」

    林非陽看著她白皙柔潤的手指捏著那張小小的長條書籤,微愣,接了過來,眨眨眼狡黠地道:「師妹,坐飛機可不能說一路順風的。不然一個順風,就會打去大西洋,說不定就穿越了,哈哈。」

    秋楠看著他,淡道:「你不必這樣的。」

    林非陽一愣,看進她瞭然的眼睛,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思已被她全然看穿,不由低頭苦笑。

    「小姐,該走了。」一個冷漠的女聲忽地插了進來。

    林非陽看了過去,只見一個穿著黑白套裝的女人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伸手結果她手中的書本,一雙敏銳的眼睛還在打量著他。

    秋楠走了過去,回頭看他,淡淡地一笑:「再見。」

    她在那個女人的護送中翩然離去,那麼淡漠,那麼清淺,那麼決然,沒有半點不捨,沒有半點留戀。

    她和他,分別在雨天。

    她和他,錯身一別。

    林非陽看著她消失的背影,低頭看著手中的書籤,忽地一笑。

    那張書籤很是嫻雅,畫面很是寧靜,如同她的人一樣,上面以鋼筆娟秀地寫著一段詞: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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