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紫靈,「草雲班」出眾風流的兩位美人重出江湖,不出一天,便傳遍了大街小巷,成為街頭巷尾的談資。
而「食味齋」中自然賓客盈門、絡繹不絕……
紫靈舞於台前,紫雲與葉絲絲在廚房中忙活。
葉絲絲問道:「今天生意怎麼樣?」
紫雲看著葉絲絲纖手弄湯,倒是不得不佩服她的手藝,半個月過去,「食味齋」的大名已傳揚整個廣陽。
她微笑道:「當然是人滿為患,葉姑娘手藝真是高超,只是姑娘辛苦了。」
葉絲絲笑著將一碗粥端給紫雲,紫雲一怔:「這是?」
葉絲絲用湯匙輕輕攪動,熱氣騰騰帶著米香,只是聞這味道便是極香甜的:「前些日子,我見紫雲姑娘太過勞累,臉上有些生痘,因而留下輕微痘痕,這薏米蜂蜜粥,以薏米、百合和蜂蜜熬成。有去痘痕的效果。」
紫雲有微微驚詫,驚詫於她精於美食,亦驚詫於她的心細如塵,紫雲輕輕舀一口,甜香,熱糯,幽香撲鼻,她讚一句:「不知是何做法?」
葉絲絲道:「很容易,將薏米、百合洗淨,放入鍋中,加適量水,煮至薏米熱爛,攪入蜂蜜調勻,出鍋即成。除淡化痘印,還可肌膚白嫩,更可除體內濕氣。」
葉絲絲笑得無邪,一縷陽光映在她的眼裡,暖意習習。
紫雲有些錯愕:「你竟記得這樣清楚?可為何卻……」
她沒有說下去,葉絲絲卻懂得了。
她笑笑:「我也不知為什麼,只要讓我在這一方廚房裡我就特別開心和安心,我記得很多食物的做法功效,可卻不記得其他任何事情。」
她有些許失落,紫雲輕輕拍她的肩:「其實,有時候忘記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似乎想到了自己,心裡竟有些苦澀。
☆
紫靈一日只舞三曲,舞後便去廚房接替紫雲,紫雲得以出門採辦些日常用品。
廣陽城,畢竟京城繁華之地,每次出門採辦,紫雲都頗是留戀當時當街搭台而舞,對天而唱的情景,那些日子,雖清苦些,卻是她最為開心的日子,那些日子,只有她和紫靈兩個人,與劉浩雲而已。
可如今,物是人非。
正想著,隱約見前面一人,身形魁梧,面容微黑,似是十分面熟,紫雲跟上幾步,那人似有所警覺,猛地回頭,彼此相視之間俱是嚇了一跳。
「凌……凌將軍……」紫雲忙道。
凌那也也是意外,自從放這姐妹倆離開,就再沒見過了,倒是想不到會碰見紫雲。
「紫雲姑娘?」凌那也看看身邊侍衛,「你們先到那邊等我。」
凌那也知道,紫雲、紫靈與劉浩雲形影不離,有紫雲在,劉浩雲也定然就在附近。
「紫雲姑娘近來可好?」凌那也問道。
紫雲思量片刻,凌那也這個人陰險狡詐,若是平日,她定然不願與他多說話,可今兒個卻不同往日。
她突地心思一轉,苦笑一聲:「怎麼會好?」
「哦?」凌那也倒是沒想到她回如此作答,以為大多是一句客套。
紫雲歎息一聲:「將軍也是知道,自從當家的見了葉絲絲之後,便變了一個人,呵,只見新人笑,誰聞舊人哭?我們姐妹倆怎麼會好?」
凌那也一聽,心下一驚:「你說誰?」
紫雲看向她,別有用意:「葉絲絲!」
「葉絲絲?」凌那也不可思議的盯著紫雲,審視她臉上神色,紫雲向來沉穩持重,絕不是說謊之人,可自從他入宮與南宮龍燁商談盟約之事,便聽聞葉絲絲死在了天牢大火之中。
凌那也細看紫雲,見她眼神中頗有幾分意味,似乎懂了,想來紫雲、紫靈對劉浩雲的心思他向來清楚,而葉絲絲則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如果葉絲絲還活著,紫雲會將葉絲絲的行蹤說出來,也不奇怪。
紫雲點點頭:「是,葉絲絲,失憶的葉絲絲。」
凌那也又是一怔,隨即道:「好久不見浩雲兄,不知姑娘可否帶路,我也去見見浩雲兄?」
紫雲笑道:「將軍請。」
二人並肩而行,言談未曾避諱路人,說者無心,只怕聽者有意。
一個人望著他們二人走去的方向,疾步跟上,卻又不敢太近,生怕凌那也發覺,其他的他並未聽清,卻有一句話清楚楚聽在了耳裡——失憶的葉絲絲!
☆
不遠便到了「食味齋」,紫雲帶凌那也而來,直奔了劉浩雲房間,她輕輕叩門,劉浩雲應了,方才推門而入,只見葉絲絲亦正在房中,桌上還放了一碗湯,才一進門,便香氣撲鼻。
劉浩雲見紫雲與凌那也一同來,臉色登時大變,站起身來:「紫雲!」
紫雲似乎驚嚇一般委屈道:「當家的,紫雲與凌將軍於街上偶遇,這……」
她咬唇,意思已經明白,她是被逼無奈。
劉浩雲臉色微微緩和,看一眼凌那也,凌那也則踱步入門,看著面色茫然的葉絲絲:「這位是……葉姑娘?」
他帶著點疑問,多少也為紫雲解圍,好似果然是才得知葉絲絲在此。
劉浩雲看紫雲一眼:「你先出去。」
他口氣冷冰冰的,紫雲退出房門,凌那也看著戒備的劉浩雲,又看看桌上的湯,輕輕舀了一勺,見湯內有蘑菇、豬肝、蛋花和蔥花,他喝一口,其色清潤,味香濃,只是這幾樣普通的食材,葉絲絲卻能做出別樣的風味,到果真令凌那也佩服。
「這是什麼湯?」凌那也問葉絲絲。
葉絲絲不明所以,只怔然道:「鮮蘑豬肝湯,近來浩雲經常秉燭夜讀,這湯可明目。」
「怎麼個做法?」凌那也聽說她失憶,可他嘗這手藝可不像是。
葉絲絲道:「鮮蘑洗淨、掰成小塊,豬肝洗淨、切片;待水開,放入鮮蘑;煮一會,放入豬肝;豬肝變色後,加少量鹽;打入一個雞蛋,用筷子攪散成蛋花;臨出鍋再入少許蔥花便可。」
「凌那也,今兒個你來不是為了喝湯吧?」劉浩雲看著他,凌那也此人,無事不登門,他可不信,他在大街上偶遇紫雲,只是單純想來看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