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涼背脊一緊，瞬間凌亂了。
卓不凡瞇著眼看著另外兩個怪笑著的小傢伙，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
顧小涼答應求婚是在「花雨事件」的兩個星期以後。
那天卓不凡下班回家，竟看到她獨自坐在沙發上抹眼淚，心驚之餘急忙問原因。而她卻只是搖頭。
晚飯，和飯後水果都是在一身冷汗中解決的。最讓卓不凡無從下手的是她的沉默，安靜的可怕，卻又剛剛好。
任他和幾個孩子怎麼問，顧小涼仍舊不說。
這讓卓不凡尤其窩火，再問就被懷孕期間喜怒無常的小女人流放到了書房，而起有三個孩子專門看守，他連門都出不得。
無奈之下，他只好用手機。
可是卓不凡打給她，她不接。說是有輻射，發短信好了。這不得不讓距離十米之遙，隔著一兩扇門板的卓不凡抓狂。
老天，這女人腦子是不是……
來不及多想，他只好發短信問她怎麼了。
這一問不要緊，顧小涼沒有正面回答問題不說，反而問了許許多多奇怪的問題。包括「我如果難產死了怎麼辦？」、「你媽不喜歡我怎麼辦？」以及「未來小姑突然討厭我了怎麼辦」……
這些問題一個一個的甭出來，卓不凡連第一條都沒回完，另外奇奇怪怪地問題都接連蹦了出來。
他當場抓狂，並直接踹破了門板，嚇的三個孩子以為地震。
大步踹開了臥房的門，撈起床上那個焦躁不安的小女人就是一頓狂吻，直到她快喘不上來氣，他才放開她。
「你到底怎麼了？」卓不凡忍著體內的躁動，直想爆粗口。
該死的，只不過一個吻而已，他下身就……可是他無暇去顧及，只能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她的回答上。
「我……」顧小涼喘著氣猶猶豫豫，話鋒一轉，怒了起來。「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凶！」
「我哪有對你凶了？」卓不凡頓時有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只能盡量調節自己的語氣，不去惹得她亂想。
「你剛剛明明就有！」顧小涼死咬著他剛剛的語氣不放，神情淒艾。
「我……」卓不凡深吸一口氣，頓時輕聲細語道。「親愛的，我絕對沒有，你多想了。」
「真的沒有麼？」顧小涼遲疑著，並不敢那麼確定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再次深吸一口氣，卓不凡艱難地點頭道。「沒有，這個真沒有！」
他不得不承認，相比起六年前，顧小涼這次懷孕，的確是讓旁人挺遭罪的。
性情大變，喜怒無常不說，還喜歡無理取鬧。尤其是和三個孩子，總喜歡較真，也比他們還要孩子氣。這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養了四個孩子。
……
門外，三個孩子。
「你們有沒有覺得媽咪自從懷了妹妹之後，就變傻了？」卓爾逡問。
「好像有唉！」卓爾巡想了想，點點頭。
「嘖嘖，你們啊！」顧佳搖頭，撇嘴道。「她那哪裡是懷了小貝比才變傻的，是因為戀愛好不好！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的！」
「……的確！」卓爾逡和卓爾巡無聲地搖頭，算是歎息了。
「我的天，媽咪你……」顧佳突然拍拍自己的小心臟，不由地嚇的倒退了一步。
卓爾逡和卓爾巡抬起頭時，也不由地重複妹妹剛剛的動作。
可能的因為他們的說話聲音太大，又可能是別的原因，三個孩子意識到什麼的時候，顧小涼和卓不凡已經出現在門邊了。
並且，兩個人似乎將三個孩子之間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他們笑話我！」顧小涼皺眉，一副很委屈的模樣。
「你們？」卓不凡凝著臉，看向三個孩子。
「沒，沒，我們沒有！」三個孩子搖頭，動作和表情都如出一轍。
「有，就有！」顧小涼得理不饒人起來，指著三個孩子對卓不凡撒嬌地嗲道。「老公，你還不幫我收拾他們！」
「好！」卓不凡無奈地剛要拎起大兒子的衣領作一番勢，倏地想起什麼似的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問道。「你……你剛剛叫我什麼？」
他明顯帶著驚喜的五官一如往常一樣帥氣，可這張臉，她卻百看不厭。
顧小涼突然有些動容，面色和語氣都恢復如常地反問道。「怎麼，老公這個新稱呼……不好聽嗎？還是你不想要！」
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又變成了另一番模樣。
這讓卓不凡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裡又驚又喜。
「當然好聽，我怎麼會不想要！」卓不凡深情地握緊她的小手，俊容顏上幾絲激動。
她這麼叫他是意思是%#¥……
「噎！又開始了！肉~麻~死~了！」
一旁，三個孩子笑著抖了抖身子，又是那副看好戲的樣子。
卓不凡瞪了他們一眼，笑著一把摟住顧小涼，快到不及地閃進了門內，並迅速帶上了房門。
*
某日。
顧佳和雙胞胎在某件小事上鬧了彆扭。
因為雙方的意見不合，她和兄弟倆掰了。
卓爾逡和卓爾巡也只當她是在耍小女孩的性子，也就沒多說什麼，更沒有放在心上。
可顧佳卻上了心。
一直到放學都沒有搭理兩個人不說，就連放學，竟然做上了別人的車子。這可把雙胞胎嚇壞了，急忙打電話到家裡告訴顧小涼。
電話是卓不凡接的，聽了兩個孩子的描述他差不多知道是顧佳上了誰的車。
王宮。
「佳佳，跟叔叔回家好不好，媽咪很擔心你！」卓不凡柔聲地哄著小女孩，完全沒了身段。
因為還沒有和顧小涼正式結婚，所以強迫孩子改口還是不好的。所以顧佳對卓不凡的稱呼一直停留在「叔叔」上。
「不要！」顧佳一口否決掉，堅決的意思很明顯。
她的小嘴上還沾著冰淇淋的奶油，小臉上卻不可置否。
「佳佳乖，只要你和叔叔回家，要什麼叔叔都買給你，好不好？」卓不凡雖然不擅長哄孩子，可自從家中有顧小涼在之後，他似乎、差不多懂的了一二。
小孩子嘛，耍脾氣的時候就要順著來，讓她高興了，自然就沒事了。別看他們年紀小，可記仇著呢。
「不好！」顧佳小臉一歪，態度很堅決。
「讓司徒漠陪你玩也不行？」卓不凡使出殺手鑭，因為這小傢伙似乎很喜歡司徒玹玥的兒子。
「不行！」小傢伙雖然面色有掙扎，但還是那副「原則性問題，沒的商量」的樣子。
「佳佳，你不回去，媽咪會著急的！」卓不凡板起臉，樣子倒的確有些嚇人。「媽咪若是著急了，肚子裡的小寶寶會很不舒服，你確定想讓妹妹不舒服嗎？」
顧佳一看他凶了起來，又提起了他未出世的女兒，心裡更是難過了。
一天之間堆積起來的不滿，便在這頃刻間發洩地淋漓盡致。「我才不要回去，你們都姓卓，都是一家人，就欺負我這一個外人，我還回去幹嘛？！」
她氣的大吼，小臉通紅，樣子也是委屈憤怒無比的。
說實話，這歇斯底里的小模樣很讓人想笑，可這些話卻戳到了問題的點子上了。
亦是卓不凡所介懷的事情。
那就是在他的認知裡，顧佳，是葉浩軒和顧小涼的女兒。
他沒有正面問過顧曉涼這件事，更沒有旁敲側擊的問。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也是因為他害怕答案。他到不說自己是那種什麼都不在乎的男人，他只是怕自己的反應讓顧曉涼不高興。
而顧曉涼也沒有特意和自己說過，所以這件事就成了不能說的秘密。
如今小傢伙鬧脾氣，倒是把這問題推到風口浪尖了。
即將作為「繼父」的卓不凡，突然發覺自己很無措。
太慇勤，他怕顧佳以為他是假慇勤，平常一點，他怕顧佳覺得他太冷淡。唉，到底是前後都不成，腹背受敵啊！
他沉默了有幾秒鐘，小傢伙的眼神更是精敏地緊，一下就看出他一部分心中所想了，不禁更加難過，眼淚吧嗒吧嗒地就掉了下來。
「看，我說中了吧！我是沒人疼的小孩，嗚嗚，我不要回去了！」
*
顧佳的身世要出啦了，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