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立正稍息! 第7卷 第三百三十七章 人生的風景
    曹若軒接著說:「第一次打靶哈,我一激動調到連發,手指一震,媽呀,全沒了!靶上只有一個洞,其餘全部脫靶。班長挖苦我道:百年不遇的神槍手啊!五發子彈全部從一個彈孔過去了!不料,這笑話傳出去時走了樣,說成新兵連發現一個射擊天才,第一次打靶居然五槍打在同一個點上!哎呀,團首長都震動了,專門到新兵連來看我,正好又趕上我們打靶,結果你們猜猜?」

    「是啥?」茄子憨憨地問。

    曹若軒拍下手掌,捂著嘴不好意思地擠擠眼,說:「這次哈……我秉承班長教導的輕貼腮,慢呼吸,不知不覺扣扳機的動作要領,深呼吸呀,舉起槍呀,對著前面的胸環靶射了出去……誰知報靶的時候全體震驚了。唉呀媽呀,這回五發子彈打了170多環!(5發子彈滿環是50環),我靶位旁那幾戰友都無條件往我靶上送分!這下,可把我們團長給氣樂了,他瞪了我一眼,哎呀那眼神剜得不是我的肉是我的心吶……他指著我們連長、排長、班長說:這個尖子好好培養,什麼時候他5槍打出200環,統統陞官一級!」

    「哈哈哈……哈哈……」聽故事的幾個人笑不可抑,快笑嗨了。

    姚曉璟提醒他:「那何三後來呢?不是要去墳地取情報嗎?後來,怎麼樣了……」她忍俊不已,抓著陳慕楓的胳膊蹭了蹭。

    曹若軒擦擦額頭上的汗,古怪精靈的眼睛瞅著急於聽故事的人轉了轉,故意放慢了語氣把視線轉向了遙遠的大山:「其實吧……去墳地取情報之前,我何三那叫一個不在乎啊……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去偏僻點的地方拿回一張爛紙條嗎?接到任務後,我帶把匕首雄赳赳氣昂昂地出發了。我用流行歌的曲調唱著《我和我的祖國》,一路來到了亂葬崗。原本不害怕哈,可是七拐八彎看了一看,夜晚那前兒還真是陰森恐怖,那情報吧,放在一個塌了半邊的墳堆的墓碑下面。你說,這誰出的餿主意,你咋不把那破紙條埋進人家棺材裡呢?……我仰天長嘯,用路上砍的一截一米來長的防蛇杖撩撥墓碑,心想,趕緊讓我找到吧,趕緊讓我回去交差吧……這時,一陣狂風襲來,烏雲遮住了月亮,大地也變得陰沉黑暗……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我向墓碑伸出了罪惡的手……突然!」曹若軒忽然升高聲調,加重了恐怖氣氛。

    「啊——」姚曉璟果然中招,還有憨實的茄子,也被嚇得嗯一聲朝後躲了下。

    「突然,墳堆裡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抓住我的木棍!慘白的月光下似乎長滿了白毛!哎呀媽呀……鬼啊!!嚇得我是慘叫一聲,條件反射一腳飛過去,正好踢在鬼的頭上……只見那白毛鬼嗷了一嗓子,在我面前晃了兩下,倒了!這時候我想到了跑,可是那熟悉的一嗓子咋那麼那麼的熟悉呢……我回去用木棍捅了捅地上的東西,軟軟的,沒動靜。這時,恰好月亮又露出了它的大圓臉,接著光亮冒死一看,哎呀!!壞了壞了……原來是我朝夕相處的班長!他看到我沒觀察仔細就急匆匆找情報,沒發現他這個近在咫尺的潛伏哨,就想嚇嚇我給我一個教訓,沒想到哈……我是練過的,第一反應不是轉身就跑而是一腳過去,他頓時變成了我新兵連的一把刀何三的腳下亡魂。」隨著一把刀,曹若軒足蹬土塊,還真做了個一把刀的搞笑姿勢……

    「哈哈哈……」

    「你這小子……真有你的……」

    「都哪兒聽來的啊……笑死了……」姚曉璟拍著手,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陳慕楓也笑,他的笑柔情繾綣,直達心底,他伸手幫笑得東倒西歪的小妻子攏好頭髮,笑著把她固定在他的懷裡,揉著她的發心……

    幾個兵看呆了。

    如此無暇天然的美景,他們的魔鬼中隊悉心呵護著渾身上下洋溢著光彩的美麗女子,那幅畫面,久久的盤桓在他們的記憶中,許多年後還能清晰地記著當時感動過他們的如畫情景……

    他們攀登的山峰海拔1500米,不算很高,但卻是一段極為險峻的路程。姚曉璟和兵伢子們都不太瞭解中隊長執意帶他們來這裡的原因,可等到他們攀登到頂點,立在山的最高處俯瞰大地的時候,他們才赫然明白,原來之前看到的他們以為是最美的風景,和眼前大氣磅礡,逶迤起伏的壯美景色比起來,顯得是那樣的幼稚和淺薄。

    遠處群峰起伏,連綿逶迤。腳下大片的雲霧瀰漫山谷,形成白茫茫一望無際的雲海,紅日當空,顯現出絢麗繽紛的景象,山谷中是遠近聞名的深潭,四周被青山綠樹環抱,古木參天,彷彿一面安放於深林中的綠寶石鏡子,映照著白雲藍天。在這個被茂密的森林環繞的的水面上,卻很難找到一片落葉。陳慕楓指著那令人無限嚮往的潭水說:「春天的時候,潭水邊桃花盛開,兩岸松樹林蔥鬱繁茂,景色那才叫絕美。」

    雖然時下並不是他口中所說的春天,可是秋意的山谷已經美得令人屏息了。古鎮和古鎮周邊還保留著原始自然的韻味,未經開發過的天然景致才是最值得世人禮讚驚歎的奇跡。

    她依偎著他,吹著和煦的山風,低喃著問:「你怎麼找到的呢?」她有一絲疑問,當了幾年老兵的兵伢子們都還是初次來到這裡,他那麼忙,是如何找到這裡?

    回應她暖到心底的笑容,大手輕輕握著她的:「我說理由是為了你,你能相信嗎?」

    其實理由很簡單,當年孑然一身,滿身傷痛的他確實是為了她才踏遍了這裡的山山水水,他想帶著藏在心底的小人兒,一起看遍人生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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