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妃棄後 寧負天下不負卿【上卷】 128
    話未說完,就被一旁的上官雲斐氣憤憤的打斷,「水伊娃,你能不能別這麼惡毒啊!啊?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好歹你也是個為出格的姑娘,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伊娃挑眉瞪著他,「嘴巴長在我臉上,我樂意怎麼說就怎麼說,你管得著嗎?你要是不樂意,你也說我啊,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本姑娘絕對不干涉!」

    「你!」上官雲斐氣得指著伊娃的鼻子,一張俊臉氣得有些猙獰,「算你狠!哼,你這麼惡毒,絕對嫁不出去!」

    「哼,本姑娘還不樂意嫁呢。」伊娃踮著腳直瞪著他。就算輸了身高,也不能輸了氣勢!

    「你!好!有本事,你就別嫁!哼!」上官雲斐氣得臉色鐵青,卻莫可奈何,只能憤憤的喘著氣。

    季安荀閉著眼,甚至都懶得理會他二人的爭吵。

    在落凡看來,也許他們是冤家,越吵情越深,而在他看來,卻是無聊至極。

    他愛著一個人時,如何忍心用聲厲色荏的模樣面對,如何忍心用斥責的語氣說話。

    伊娃生氣的瞪了上官雲斐好幾眼,心中也極是不快,她又沒招他惹他,他憑什麼總說那些貶斥他的話!說什麼季安荀看上他,開個玩笑還不行啊?堂堂大男人,開不起玩笑,丟人!

    「喂,季石頭,你說話啊?你再不說話,我就告訴凡兒你欺負我!叫她不理你!」伊娃心中不樂,只能撒氣到季安荀身上,而且還得以凡兒相要挾才有用。

    季安荀總算睜開了他金貴的眼睛,淡靜地看著伊娃,面上沒有任何情緒,「你試試看!」

    「你……你們都欺負我……」伊娃突然委屈地叫道,好似再多說一句,就要哭了一般,「季安荀,我這就告訴凡兒,說你欺負我,叫她別來看你,這兩天,她絕對不會來看你!」

    季安荀聽出眉頭來,坐了起來,直視著伊娃,問道,「她去哪兒了?」

    伊娃挑眉笑笑,那委屈的模樣在瞬間消失殆盡,「就不告訴你,你能把我怎麼樣?哼——本姑娘好心來看你,你都愛理不理的,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去哪兒了呢?哼,季石頭,你就好好在這裡邊呆著吧,我走了,你就好好向上天禱告,讓你能夠早日出來吧,沒準兒,哪天你可以出來的時候,凡兒都已經嫁人了呢!」

    季安荀臉色微沉,目光微緊,有些壓迫地盯著伊娃,有些嚇到了伊娃。

    伊娃暗叫不好,火燒得太旺了,好像要燒到自己了。

    「季將軍,落姑娘去看望長公主了。」上官雲斐開口道,只是語氣仍有些忿忿的。

    「喂,什麼什麼臭世子的,誰讓你說啦!」伊娃氣道。

    上官雲斐傲慢地瞥她一眼,「嘴巴長在我身上,我愛說就說,你管得著嗎?」

    「你!——你學我說話,不要臉!」

    季安荀聽著他二人就開始爭吵了,實在是無趣得很,便又躺下,閉目養神,全當他二人不存在。

    長公主?她去找長公主求情了?——這個笨丫頭。

    俊逸冷硬的面容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

    入夜,落凡終於到了燕雲山莊。

    她並不確定皇甫譯是否在山莊,但如今除了去到山莊外,她沒有別的法子再聯繫到皇甫譯了。

    只是,到了地方,侍女們都恭恭敬敬地迎了她去到後院,踏過石橋,發現涼亭中翩然而坐的那個翩翩公子,不是皇甫譯,又是何人?

    月華如水,湖面似銀緞。

    石橋,涼亭,柔波。

    看到這場景,彷彿又回到初時相見。

    那個時候,他是鼎鼎大名的採花大盜梅公子,她是涉世未深的小丫頭。

    可他偏偏遇上她,身份被拆穿,差點有了牢獄之災;

    可又偏偏是遇到了她,好似老友重逢,師兄妹相認。這個世界,她又多了一個親人。

    落凡走進涼亭,看著月下好似翩然出塵的閒貴公子曬弄風月。

    「大哥,沒想到你竟然在這兒。」落凡在皇甫譯身邊坐下。

    皇甫譯坐在那兒,一手撐在欄杆上,支著頭,另一手搭在欄杆上,食指中指輪番敲擊,好似要奏出什麼樂章來。他笑容溫和,又有幾分風流之感,著實,是個遊戲花叢的風流公子,「知道你來找我,我自然是要趕回來的了。」

    「你知道我要找你?」落凡有些驚訝。

    「一路跟著你,見你去到滄州,就知道你是來找我的了。」

    「一路跟著我?」落凡先是愕然,待反應過來嗔他幾眼,「大哥,你知道我在找你,又一路尾隨,這是何意?何不半路追上我,也省的我路途辛苦的專程跑來燕雲山莊來等你的消息。」

    「我悄悄跟隨你,自是想和你比試比試誰輕功更好啊……誰知道,你竟然是騎馬來的……」皇甫譯的語氣頗有些遺憾,還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好似在說,你竟然騎馬,豈不浪費你的絕世輕功?!

    落凡怪異地看著他,「莫非,大哥是飛過來的?」從京城到燕雲山莊,還是挺遠的,她騎快馬都快用了一天的時間了,若是「飛」一天,豈不累死?何況,再好的輕功,能比得過馬兒?——也許短時間內可以,可幾個時辰的路途,就未必了。

    「我自然……」皇甫譯頓了頓,才道,「也是騎馬而來,只不過,我走的近道,所以才比你早些時候到。」

    落凡聽後,直想翻白眼。他這位大哥,好歹也二十多歲了,怎的說話還這般小孩心性?真是無奈……

    「對了小妹,你特地千里迢迢的跑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我可是知道,那位季大將軍現在可正在天牢裡呆著,你不去關心關心他?」

    落凡佯怒嗔他一眼,才道,「經你這一鬧,我都快忘了正事了,是這樣的,我想知道當年,我義母,還有大師伯,」她猶豫了下,復又細聲道,「還有二師伯的舊事。」

    皇甫譯一聽,立刻坐直了身子,目光深邃地盯著落凡,沉靜問道,「當年之事,你知曉多少?」

    落凡搖搖頭,「其實,我知道的並不多,只依稀知道當年,好像二師伯犯了什麼事觸怒了師祖,被師祖廢去所有武功後逐出凡塵島,但沒料到,她竟然順手盜走了師祖才研製出的新藥,也就是幽梨妖姬……後來,我去了島上,無意間發現了《紅顏醉梨》的曲譜,義母委婉的提起,她曾有個師兄和師姐,而我,不過是從曲子裡聽出來,大師伯愛慕我義母,對不對?」

    皇甫譯聽她說完,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怎麼突然對這事感興趣了?上一次,你可是一點也沒有詢問的意思。」

    「本來,這是他們上一輩的事,作為小輩,我無權過問。可是,在義父離世前,告訴過我幽梨妖姬之事,他說我進入塵世之後,若是遇到下此毒之人,一定要處置那人,並且銷毀此毒,讓它消失於世間。當初得知舒翰,也就是太子中了幽梨妖姬之時,我便斷定,是二師伯或者她的後人下毒謀害太子,可惜,我不識得二師伯,又不敢公開此事,將事情鬧大,這件事,幾乎不了了之了,直到前幾天,我在水府時,有人偷襲我,並且武功招式完全是出自凡塵島,而且她的年齡大概也在六十多歲,我猜,她大概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二師伯,但是,我卻找不出她來……再到今日,我無意間聽說當年,我義母是中毒而亡,思來想去,能夠毒害我義母的人,只能是凡塵島的傳人,而那人,一定還在皇宮大內。所以,我想跟大哥打聽一下,他們當年究竟有何恩怨,二師伯不但要殺害我義母,還要謀害太子……我想把她找出來!」

    皇甫譯呆了一會兒,問道,「你義父是誰?」

    呃……落凡愣了一下,他怎麼問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無奈的笑了笑,才解釋道,「我義父,自然是我義母深愛的那個男人……」

    「龍玄陌?他不是十幾年前就死了嗎?」皇甫譯驚道。

    「當年,義母選擇死亡,消失在眾人眼中,獨自回到凡塵島隱居,我義父,就不能這樣做嗎?」

    皇甫譯驚了半天,好似渾然不能消化這個消息,好半晌後,才漸漸緩過神來,眼裡有些道不明的情緒,好似感歎佩服,但口中卻道,「那也是他做夠了皇帝,膩了,累了,才想著要退位去陪小師叔而已。」

    落凡無奈地笑,說道,「大哥,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我想知道的,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了?」

    皇甫譯挑挑眉,笑道,「小丫頭,跟大哥算起賬來了。還以秘密換秘密啊,一點都不肯吃虧呢。」

    「這才叫公平交易嘛。」落凡俏皮笑道。

    皇甫譯笑了笑,跟著,又長歎了口氣,看著地上的明亮月光,慢慢說道,「其實,當年的事我也知道的不多,畢竟,那是師父心中的痛……」

    落凡靜靜地看著他靜默的表情,聽他慢慢道來,似乎,能能猜測到,那並不是一段快樂的往事,否則,二師伯的怨恨又怎會如此之深呢……

    *

    「那個時候,凡塵島上只有師祖他們四人,師父幾人從小一起長大,卻各自暗生了情愫,唯獨小師叔那時年幼些,只當二人是哥哥姐姐。因為小師叔生性單純,又乖巧懂事,勤練武藝,勤學醫術,頗受師祖疼愛,而二師叔一向心高氣傲,對於師祖的偏愛一向不滿,卻也沒怎麼表現出來,直到有一天,她無意間直到我師父一直喜歡著小師叔,而她又一直愛慕我師父,所以,對小師叔的不滿已經演化為嫉妒,憎惡……有一次,他二人去山中找尋草藥時,小師叔一句話不小心惹怒了二師叔,二師叔便狠下毒手,毒瞎了小師叔的雙眼,又將她推落山崖,然後自己假裝受了重傷,救不了小師叔才回去找師祖救命……她沒想到的是,小師叔竟真的被我師父找回來了,而且憑著自身的內功底子,並未喪命,經過師祖的精心調養救治,倒也治好了她的眼睛,治好了她的傷。只是,這之後,二師叔擔心小師叔向師父告狀,便在她的藥中下毒,卻被我師父發現,也由此,知道了小師叔墜落山崖的真實原因。師祖很是氣憤,沒料到她的徒弟竟然這麼歹毒,連親人也會傷害。師祖本想殺了她,以除後患,但是小師叔卻替她求情,……畢竟有十幾年的師徒之情,師祖也真下不了殺手,便廢了她的武功,將她逐出凡塵島,永世都不得再回去,只是沒想到,如你所言,她竟然盜走師祖新研製的劇毒……」

    落凡聽得唏噓不已,……都是女人,何苦又為難女人?

    二師伯得不到師父的偏愛,得不到愛慕之人的愛意,本也是值得憐惜,可惜,她錯就錯在不該以此為原由害人性命,義母畢竟也是她的妹妹,她如何下得了手?難道真的,在愛情面前,所有一切都變得不堪一擊嗎?

    「那,大師伯和義母又怎麼離開凡塵島了,大師伯他,為何一直都沒有再回去呢?」落凡問道。

    皇甫譯好笑地看著她,說道,「你以為這世間能有多少人守得住寂寞?即便終身未嫁的師祖,也是有三個徒弟陪伴了她大半生,你,不也離開了凡塵島嗎?……」他笑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道,「其實當年,師祖看出師父對小師叔的情意,本有意替他二人做主,成全二人的婚事,誰曾想,小師叔實在,呃……太單純了,完完全全把師父當做哥哥了,所以,師祖也不得勉強,只說待她命歸黃泉後,就讓他二人離開。入了塵世,小師叔便遇到了龍玄陌,也就是你義父,我師父他,也只能黯然離開,做了燕雲山莊莊主……直到有一天得知小師叔去世的消息,傷心難耐,好幾次還去找你義父拚命,怪他沒有保護好小師叔。可是,事已至此,就算殺了你義父,也於事無補……但是,師父卻是再不肯回去凡塵島,師父也不願凡塵島的絕學真的絕世,待他將所有技藝都傳授給我後,就追隨小師叔去了……」說完,皇甫譯苦笑一下,歎道,「只是師父都不知道,原來小師叔並沒有死,而是和那個男人相守了十幾年啊……」

    「哎……」落凡長歎一聲。

    既然緣淺,何必情深,痛苦的,還不過是大師伯一人而已。

    悠悠歲月,任滄海桑田,唯一不變的,怕就是世間最美,也最痛的一字,——情。

    明知道毫無結果,卻仍願意一生一世的守候下去……

    這樣苦,這樣痛,值得嗎?

    「我想,大概大師伯回去過島上。」落凡突然說道。

    「何以見得?」

    「大師伯在那裡的數年時光,大概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了,他定是願意回去的。只是,他沒料到,義母並沒有死,而是在那裡心甘情願地等著義父,也許那個時候,他才是最絕望的,絕望地離開。《紅顏醉梨》,大概也是在那個時候寫出來的。」落凡靜靜地說道,眉宇間,有些細微的哀傷。

    情字傷人,果真如此,不僅僅傷人的心,還傷的遍體鱗傷,傷的人,絕望。

    那該是怎樣的一種痛啊……

    月光如水,靜瀉院落中。

    落凡托腮哀歎,皇甫譯搖頭感歎。

    「我這一世,是再也不願碰觸那個東西了。」皇甫譯歎道。

    落凡笑了笑,「說得它好像是毒藥一般。」

    「難道不是嗎?」皇甫譯挑眉道,「用情越深,中毒就越深,就越是——萬劫不復。」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這般轟轟烈烈的疼痛著,也許平淡似水,卻也幸福。」

    「你是在說你和季安荀嗎?」

    落凡一滯,說不出話來,仔細想想,她和季安荀,的確沒什麼轟轟烈烈,他總在她身旁,她慢慢依賴於他,好似一切,都是順理成章,雖然平淡,她卻樂在其中。

    「大哥,你可有二師伯的畫像,我想找到她。」落凡問道。

    「畫像就沒有了,不過,小師叔的畫像,我倒是多得很,你要不要看看啊?」皇甫譯壞笑道。

    落凡嗔他一眼,那些畫像,定是大師伯的心愛之物,她怎敢褻瀆打擾!

    「這樣看來,我就找不到二師伯了?」

    「就算有畫像又如何,二師叔只要換一張面具,你還能認得出來?不過,」皇甫譯忽然湊過來,緊緊地靠著落凡,「有一個人,也許能幫你找到她。」

    「誰啊?」落凡往後推了推他,問道。

    「季安荀啊……他可是神出鬼沒、無所不能的公子塵。」看著落凡震驚的表情,又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你,你怎麼,怎麼知道?」落凡已經震驚地舌頭打顫了。這麼絕密的事,大哥也知道?

    「他有他的本事,我有我的能耐,眼見著我最親愛的小妹就快嫁給他了,我能不把他的老底都查的一清二楚嗎?」皇甫譯戲謔道。

    落凡呆了半天,才吐字道,「你們都是神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能被你們查出來。」

    皇甫譯得意的笑著,「那是自然。怎麼著,我也不該輸給季安荀不是?再說了,我雖比他小上兩歲,他將來,還是得乖乖的叫我一聲大哥,你說,我是不是比他厲害多了?」

    落凡無語地看著他,「真是服了你了,這樣的小便宜,你也能得意半天。」

    「我可沒得意半天,我可是得意了好多天了。」皇甫譯神情極度嚴肅認真的說道。

    落凡更是無語的翻白眼。

    「好啦好啦,你也累了一天,又跟我說了這麼久的話,肯定累極了,早些去休息吧,還是住你原來的房間,去吧。」皇甫譯收斂了神色,溫和說道,作勢就要將落凡退走。

    「知道啦知道啦。」落凡笑著下了石階,看到前面地上斑駁的影子,橫七豎八的,突然想到一件事,猛地轉過頭去,恰好撞到皇甫譯的下巴,疼得他大叫。

    「對不起啊,大哥,我沒看到。」落凡忙道歉,查看他的下巴,好似這一撞,就要撞落了他的下巴似的。

    皇甫譯皺著眉揉著下巴,怨怪道,「若是你看到了還撞,我不罰你才怪。你說你,這麼溫柔嫻淑的姑娘,你的頭,怎麼這麼硬啊?要不是我下巴長得結實,還真被你撞掉了,以後,見到一個沒有下巴的大哥,不嚇死你才怪。」

    落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大哥,你說得好好笑……你怪我頭硬,難道你頭是軟的呀?」

    「你才是軟頭!」皇甫譯作勢瞪她一眼。

    落凡不想笑,卻忍不住笑,強迫自己繃著臉,這樣的表情,看起來格外的怪異,「大哥,你真沒事吧?要不要上藥啊?」

    「沒事沒事,這點小傷算什麼?你說你,好端端走著,突然轉過來幹什麼?!」

    「哦,我是想起一件事來,」被他這麼一問,落凡才又想起剛剛一閃而過的人影。

    「什麼事啊?」皇甫譯好似有些不耐煩。

    「你還記得我剛才提到,有個人曾經偷襲過我,而且武功出自凡塵島?」

    「記得記得,你還說她挺老的,估計有六十多了,你以為,她是二師叔?這不可能,她被廢了武功,傷了筋骨,再無可能練武了。」

    落凡抿著唇,猶豫一下,說道:「我見過她的臉,她臉上全是刀傷,幾乎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

    皇甫譯驚了一下,猶疑道,「你說她,臉上全是刀傷。」

    「嗯。」落凡點頭。

    「那就怪了……當年,我師父離開小師叔後,曾經遇到過二師叔,她當時正練毒,卻不小心中毒了,毒素全部湧在臉上,為了保命,她親手,毀了自己的臉。」

    「雖然二師伯武功被廢,但她畢竟知道武功心法,只要養好傷,重新練武,也不是不可能……」落凡看著皇甫譯,凝聲道,「也就是說,我遇到的那個人,就是二師伯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