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敢不敢再壞點 第1卷 第九十七章
    她這麼一說,倒是顯得有些心虛了。不是就不是唄,幹嘛加重語氣解釋一下呢?

    「風染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寒兒也很喜歡和她在一起玩耍。小孩子嘛,其實在一起玩玩……呵呵,我們這些做大人的,就不要想太多啦。」沈若雪嘴上這麼說,可心裡還是沒底,畢竟寒兒玩的也太開放了點。

    果然,白凝霜臉色略顯不好看,估計是在乎沈若雪的面子吧,所以才沒有表現的那麼明顯。

    「不說孩子的事情吧,你都說他們還小,就讓他們自己玩兒吧。」白凝霜雖然時不時的笑笑,可讓人覺得她依然是那麼的冷漠。

    尤其是剛剛她打風染,這不應該是一個母親教育子女的方式,而且白凝霜不是那種無知女人,她怎麼會……

    此時,沈若雪心底有很多很多的疑問。

    「寒兒,你帶風染到外面去玩玩」沈若雪笑著說道:「別惹事了,風染是妹妹,乖一點,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好呀」

    寒兒答應的很爽快,可風染卻不敢邁開步子,怔怔的望著白凝霜,她是在徵求白凝霜的同意。看來,白凝霜對風染管的特別的嚴。

    「唉……」白凝霜暗暗歎了口氣,擺擺手,道:「去吧,別走遠了,記得回來吃晚飯。」

    「嗯,風染會很乖的。」風染用力的點點頭,然後和寒兒一起小跑著出去了。

    房間裡就剩下白凝霜和沈若雪,兩個女人其實沒有多大的聯繫,只是因為蕭子櫟的緣故,兩人之間有個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其實……以前那些事都過去了,我們都不要去提了吧。」沈若雪知道白凝霜心裡在想什麼,雖然時隔五年,但卻不一定能淡忘吧。

    白凝霜手裡捧著一個茶杯,不停的撫摸著,看起來似乎是有點緊張。至於這種緊張來自什麼地方,沈若雪也不知道。

    「你不在的是五年時間,他幾乎很少來我這兒,若不是風染的關係,他都怕不會記得有我這個人的存在了吧。呵呵,他挺想你的,一直都不相信你死了。這些年他走遍大江南北,只為能找到你」

    「是嗎?」

    「你不相信嗎?」

    沈若雪只是笑笑,她有幾次也在別的地方碰見過蕭子櫟,只是躲開了而已。所以對於白凝霜說的話,她不曾懷疑。

    「以前,我不認為世上會有癡情的男人,可經過這幾年,我相信了。至少,他對你是很認真的。」白凝霜露出了羨慕的神色,又有點惋惜的感覺。

    她這些細微的表現都被沈若雪看在了眼底,不由的感受了一絲絲危機。

    「我們其實還能說其它更好的話題的。」沈若雪拂了拂袖子,「好像從我們見第一面起,我們的話題就圍繞著他。不如我們說說其它吧,比如怎麼把孩子教育成人啊,怎麼過生活呀,這些都很有交流意義的。」

    「你這些年帶著孩子,都是一個人嗎?」白凝霜見沈若雪不想說,也就不好再停留在蕭子櫟這個話題上。她覺得,她應該是該和沈若雪成為朋友的,而不是停留在這個尷尬的關係上

    沈若雪深吸了一口氣,不覺又回憶起了她這五年顛沛流離的生活,各種酸甜苦辣的滋味兒一下子全都湧了上來。

    「是啊,不然還能怎麼過呢。還好寒兒很懂事,我們母子倆在一塊兒倒也挺開心的。」沈若雪似是無意的提到了一句,「只是,我這個做娘親的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好。唉,世事無常,總有那麼多的無奈。」

    「我們都差不多吧。」想起這五年的生活,白凝霜雖然什麼都不缺,過的很富足。可是,她卻一點也不滿足,總覺得缺少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沈若雪和白凝霜這幾年雖然經歷的東西不同,可是實質上都是一樣。兩人敞開心扉聊著天,頗有一副相見恨晚的感覺。

    寒兒帶著風染出了閣樓,坐在花園裡柔軟的草地上。時值黃昏,夕陽西下,在這半山腰的魔宮正好能看到日落時分的美景。

    「風染妹妹,還疼麼?」寒兒輕輕的握著紅腫的小手,小心翼翼的呵了一口氣,好像剛剛白凝霜是在打他一樣。

    雖然之前就和寒兒有過那樣的接觸了,可是風染被寒兒拉著手,還是有些害羞,臉色微微紅著。

    看到寒兒一臉關切的樣子,風染心裡濕濕的,她使勁的搖搖頭,「有寒兒哥哥在身邊,就不疼了。真的,一點兒也不疼了。」

    「真的嗎?」寒兒不相信,他用手指輕輕的碰了碰風染的掌心,風染的眉頭就緊皺了起來,吸著冷氣,「風染妹妹,娘親說了,說謊的孩子可不是孩子。哼,你的娘親還真是心狠,我的娘親就從來沒有打過我的手。」

    「不是呀,娘親只是害怕我在外面惹事而已,她都是為了我好,她才不心狠呢。」風染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還是很不痛快的。她聽寒兒說起他的娘親,不禁羨慕起來,「寒兒哥哥,你的娘親的真不打你麼?」

    「呃……」寒兒摸摸腦袋,尷尬的笑笑,「也不是啦,她就是不打我手,光打我屁股。她說了,手是用來數錢和皺別人的,一定要好好愛惜。」

    「咯咯咯……」風染被寒兒給逗笑了,「寒兒哥哥,你和你的娘親都好逗。」

    「也不是啦,這不都是讓生活給逼的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無奈呀。」寒兒這一副強調,根本就不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

    風染有些懵了,她還不能體會寒兒話裡的意思。

    寒兒鬆開風染的小手,在隨身背著的小包包裡掏了掏,竟掏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來,「來,抹點藥在手上,那樣會好受很多。」

    「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過兩天?我的天呀,我一刻也不想看著你這樣。來,我幫你把藥抹上。」寒兒將藥倒了一點在手上,然後輕輕的摸到風染的掌中,動作很是輕柔,讓風染感覺掌心癢癢的。

    剛剛抹上那種白色的藥劑,風染就感覺手心一陣冰涼,接著那種感覺貫遍全身,很是舒服。而且,寒兒的動作是那麼的溫柔,讓她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

    「寒兒哥哥,你真好。」風染忍不住誇了一句,這句話她其實早就想說了。

    寒兒嘿嘿一笑,然後將藥瓶給收起來,「嘿嘿,以後我只對風染妹妹和娘親好,其他人我都不搭理他們。」

    「……」風染害羞的將眼神挪來,她可沒有寒兒那麼厚臉皮。不得已,風染只得轉移話題,「寒兒哥哥,你那是什麼藥啊,太神奇了,才這麼一下下,就不疼了。」

    「這個可是上好的療傷藥,別說是挨打了,就是被刀坎了,只要抹上那麼一小滴,不消片刻就能恢復如初。」寒兒得意的說道:「就為了搶到這一瓶藥,我和娘親帶人把三百多悍匪給消滅了,那場面……何止是壯觀啊……」

    風染一點也不懷疑寒兒這添加了水分的故事,還聽的津津有味。那瓶藥的確很有來頭,而且功能也如寒兒說的那般強大。那本是沈若雪留給寒兒保命用的,沒想到他卻像當廢品一樣就給浪費了一大半。

    沈若雪知道了,非得氣的半死不可。

    「寒兒哥哥,以後別對我那麼好了。」風染莫名其妙的說道。

    「為什麼?」

    「因為我不能像寒兒哥哥對我那麼好對你,所以,這是不值得的。娘親說,知恩就一定要圖報,否則就別接受人家的恩惠。如果回報不了的話,心裡會愧疚一輩子的。」風染很認真的對寒兒說道。

    寒兒不知道為什麼風染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只是覺得好笑。他和風染一樣大,可為什麼兩個人的思維差距會那麼大呢?

    「你的娘親真奇怪,居然教你一些不靠譜的東西。我娘親說了,有便宜不佔白不佔,佔了還想占。你呀,就是太善良了,以後到外面是要吃虧的。不過,現在你有我了,以後誰也不敢欺負你。」

    「……」

    沈若雪回到慶靈宮,寒兒不知道又跑到哪兒去野了,晚飯是她一個人吃的。先前和白凝霜一番的長聊下來,沈若雪也明白了很多的事情,看來之前的確是不夠瞭解蕭子櫟。

    也許,當初好好的聽他說說,不義氣用事的話,那現在也不至於這樣吧。可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昨天已回不過去,只能努力把今天做的更好,不讓悲劇重演。

    「去找他聊聊吧。」

    沈若雪告訴自己,有時候還是得主動出擊。雖然白凝霜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可是沈若雪感受的到,她的立場似乎已經開始轉變了。

    畢竟,帶著一個孩子和蕭子櫟相處那麼久,蕭子櫟又對她那麼好,總是會摩擦點什麼出來的。如果再拖下去的話,蕭子櫟萬一變心了怎麼辦?

    這麼想著,沈若雪更加堅定了要去找蕭子櫟談談了。不管怎麼說,這些年來,蕭子櫟在她心裡都是最重要的,不管發生了什麼,她對他的愛都不曾變過。

    沈若雪剛要出去,寒兒就哼哼唧唧的跑回來了,看樣子他和風染玩的挺高興的。

    「寒兒,你自己先睡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沈若雪摸摸寒兒的小腦袋,愛憐的看著他,「對了,你身體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吧?」

    寒兒仰起小腦袋,「暫時還沒有,那個藥吃挺管用的。娘親,你這麼晚了還要去什麼地方呀,是去找他麼?」

    明顯,寒兒有些不高興了。

    「這需要向你報告麼?」這孩子,還挺敏感的。

    「哼,不需要就不需要唄,我還不想長大呢。」寒兒將鞋子脫了扔的老遠,然後一頭就扎到床上,不搭理沈若雪。

    「小少爺,你又不洗腳。」風舞無奈的搖搖頭,趕忙跑去打了洗腳水來。

    寒兒拉著一張臉,坐在床上嘀嘀咕咕的,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不過看樣子很不高興。風舞一邊給他洗腳,一邊問他:「小少爺,這是誰又惹了你呀,幹嘛愁眉苦臉的呢。」

    「唉,這些事你這個年紀是不懂的」寒兒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看著風舞,敦敦教誨道:「風舞呀,等你找男人,千萬別找你們教主那樣的,中看不中用,沒多大的意思。」

    「咯咯咯……」風舞被寒兒給逗樂了,順著他的問道:「那依小少爺之見,要找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才算好哩?」

    寒兒想也沒想的說道:「那當然是找我這樣的!」

    「……」

    沈若雪知道,如果沒有特殊的情況的話,蕭子櫟都會在他的書房裡。他的書房沈若雪去過一次,裡面其實並沒有多少書,有的只是各種各樣的稀奇玩意兒,還有很多武器。

    站在書房的門外,沈若雪抬起起手,想要去敲門,可又有些猶豫。就這樣,這個動作重複了很多次。

    「罷了,反正他都油嘴滑舌的,待會兒他要再說那樣的話,那就順著他的話說,這事就成了。嗯,對,就這樣。」

    沈若雪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淡定了不少,然後抬手敲了敲門。門似乎沒關,輕輕一的敲就開了。

    裡面什麼反應,沈若雪就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書房很大,地面一如既往的一塵不染。沈若雪脫掉鞋子,赤著腳走在上面,感覺腳下涼絲絲的。

    蕭子櫟趴在那張漢白玉製成的桌案上,像是睡著了。沈若雪走過去,沒發出一點聲音。桌案上放著很多信封,像是從各地送來的,他的手裡也還拿著一個。

    沈若雪站在他的身旁,看到他手中的信封,不禁眉頭皺了起來。

    那個信封上,赫然寫著:「關於對聖教的作戰計劃」

    「他們要和聖教開戰了麼?難怪他今天都沒有來找她。」沈若雪知道了孫赤焰就是聖教的聖教主,心裡也為他擔憂起來。

    要知道,孫赤焰手中不僅掌控著朝廷裡大部分的軍隊,而且身兼聖教主的職務,可以說憑借他的力量想要滅掉魔教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他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動手呢?」

    「喂,困了的話就去床上睡會兒吧,這樣趴著睡覺對身體不好。」沈若雪輕輕的碰了一下蕭子櫟,說道。

    蕭子櫟抬起頭,瞇著眼,看到是沈若雪,咧開嘴笑了笑,「娘子,那你陪我睡麼?」

    「……」他居然還有心情調侃,看來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改不了吃屎啊。沈若雪算是服他,「陪,你都叫我娘子了,我敢不陪麼?」

    「你……不是會生病了吧?」蕭子櫟突然不適應了,奇怪的看著沈若雪,「今兒個怎麼這麼乖?」

    沈若雪白了他一眼,掂起腳坐在了書案上,「你才有病。我說你這人就是賤皮子,對你不好吧,你還死乞白賴的。真對你好了,你還不相信。」

    「誰讓你那麼壞呢,搞的我都草木皆兵了。」她很反常啊,小心,千萬要小心,這很有可能就是溫柔陷阱。

    的確,蕭子櫟都快神經質了,沈若雪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好了,我不跟你說這事了,反正你也不相信。」沈若雪本來是打算來『表白』的,可一看氣氛不對,也就沒有說。

    沈若雪指了指蕭子櫟手中的那封信,說道:「是不是我又給你帶來什麼大災難了?」

    「遲早都是要發生的事情,和你沒什麼關係。」蕭子櫟笑著將那封信扔到桌上,「我和他鬥了快十年了,也該有個結果了。娘子,你相信我會贏嗎?」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沈若雪坐在桌案上,晃著雙腿,兩隻眼睛在蕭子櫟的身上瞟啊瞟的。

    「真話!」

    「從實力對比來看,你輸定了。」

    「那假話呢?」蕭子櫟似乎一點也不介意沈若雪這麼說,相反她覺得沈若雪能說出這番話,證明她對雙方的勢力都是很瞭解的。

    「假話就是……」沈若雪沖蕭子櫟曖昧的一笑,然後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腳,緩緩的說道:「其實你是贏了的,贏得了一件孫赤焰永遠也奪不去的東西。」

    「那就是娘子你!」蕭子櫟得意的說道。

    沈若雪再次抬頭看著他,眼神有些怪怪的,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十多秒,她突然開口說道:「你,有沒有橫過我?」

    「當然有!」蕭子櫟臉色立馬就變了,像是要吃了沈若雪一樣,「而且,不僅僅是恨,而且是恨之入骨了。你說說你,為什麼非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還在我的心裡走來走去。你知不知道有好幾次我都像殺了你。」

    「那你為什麼不殺了我?」沈若雪笑著問道,這也許才是真正的蕭子櫟吧,那個無所畏懼的男人。

    「呵呵,殺了你,你讓我未來的日子怎麼過?」蕭子櫟無奈的搖搖頭,「當我想殺你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不能沒有你了。可是,當我明白這種感覺的時候,你卻突然消失了五年,五年啊,多少個思念的日日夜夜。你這麼的無情,完全不顧及我的感受。你說,難道我不該恨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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