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蠻後 暮雨瀟瀟 第三十三章:衝冠一怒
    「我說了,我心已有所屬,容不下第二個人!」南宮若翎堅定地搖了搖頭,略為生氣地看著公孫燚,「難道你認為我是哪種不守婦道的女子麼?!」

     「你是世俗中人,所以你還是忘了你的救命恩人比較好。」公孫燚轉身,負手而立道:「只有這麼做,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而且……」公孫燚本還想說些什麼,卻又把說了一半的話嚥下喉嚨,「罷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你要想什麼?」南宮若翎疑惑道。

     「沒什麼,你好好歇息吧。記住,忘了你的救命恩人。」

     言畢,公孫燚大掌一揮,拂袖而去。

     「我何嘗不想忘了他……」南宮若翎遠目已經消失的背影,垂下蝶睫,喃喃說道:「寧公子,你且告訴若翎,我要如何才能忘了你?」

     三日後卯時,德陽殿上,「諸位愛卿,今日可有皇后的下落?」

     皇甫晏陽面帶威儀地端坐在龍椅上,語氣甚為平靜。然而在這如水的平靜下,任誰都能察覺到隱藏在這鏡湖裡的是騰蛟起鳳,風起雲湧,電閃雷鳴。

         殿上大臣每人都人心惶惶,誰都希望有人能找到皇后的下落,好解救自己,平息龍威。

     可惜這不過是他們的美好願望。

     殿上如今鴉雀無聲,沒有人回答皇甫晏陽的問題。所有人都面帶恐懼地低下頭,有些大臣的身子甚至還在顫抖著。

     天不遂人願,南宮若翎的下落直至今日還未有任何的消息。

     前日午時,皇甫晏陽剛踏進皇宮大門的時,高文仲便向他負荊請罪,把南宮若翎與蕭無雙遇刺一事全部告訴了皇甫晏陽,皇甫晏陽聽完此事,立即召文武百官上朝。

     那時候的皇甫晏陽如天龍被拔去雙角一般暴怒急躁,嚇破了群臣的膽。皇甫晏陽吩咐他們,不許把此事張揚,要暗地搜尋南宮若翎的下落。大臣們又怎不明此理,他們早在南宮若翎落崖當日便不分晝夜地搜查那片青山。

     可是,無論是人還是屍,他們都找不到。

     有人已在猜測,或許南宮若翎已成了山中禽獸的腹中肉。但這個猜測只存在某些人的心裡,誰都不敢把這番言論說出來,因為他們都怕死。    「廢物,你們這群廢物——!!」皇甫晏陽突然龍顏大怒,一掌拍在龍椅上,龍椅上發出的蜂鳴聲響徹整個德陽殿,迴盪在大臣們的耳畔。他收掌,劍眉緊蹙,怒目嗔視伏在地上的群臣,怒聲吼道:「朕留爾等何用!!」

     「臣等罪該萬死,皇上請息怒!!」大殿上除了南宮曜,所有的大臣紛紛向皇甫晏陽行跪拜之禮,口中儘是求饒的話語。

     「皇上,」南宮曜步出臣列,緩聲說道:「臣懇請皇上懸賞皇后娘娘的下落。」

     「不可。」皇甫晏陽毫不遲疑地搖了搖頭,「此事關乎皇族威嚴,不可把事情公開。」

     「可是已經四天四夜了,微臣恐怕再耽擱下去,皇后娘娘會有危險啊!」

     「朕自有分寸,左丞相勿再多言。」

     皇甫晏陽何嘗不想懸賞天下以求南宮若翎的下落?但他不僅是皇甫晏陽,還是當朝皇上,是皇甫國之主,他需得顧忌皇族的尊嚴。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他絕不可能將皇后遇刺一事公佈天下,讓皇族蒙羞。

     「是……臣遵旨。」南宮曜低頭退回臣列,臉上愁雲密佈。

     南宮曜知道自己有違禮法,但他實在控制不住自己。

     已經整整四日的時間了,附近的山崖被搜索了無數次,可就是沒有南宮若翎的絲毫消息。南宮曜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擔心自己再也不能見到南宮若翎,自己最寵愛的女兒。

     「朕再給爾等三日,若還是沒有皇后的消息……」皇甫晏陽嘴角微揚,面露凶光,冷聲說道:「一切後果,你們自己承擔!」

     「是,臣遵命!」

     「退朝——!」皇甫晏陽大掌一揮,匆匆離開德陽殿。皇甫晏陽心裡明白,光靠這群大臣是沒有半點用處,他必須靠自己。

     「擺駕凝香宮——」

     他心知罪魁禍首定是蕭無雙。如今,他恨不得將她五馬分屍,凌遲處死!然而,在憎恨蕭無雙的同時,他更是恨自己。他恨當初自己為何不捏造一個理由,把南宮若翎帶在身邊,如此她便不會受此劫難,生死未卜!

     只是這一切都太遲了,無論如何悔恨都無法改變過去。皇甫晏陽不喜沉溺過去,他是一個理智冷靜的人。所以,現在他要去凝香宮,去「探望」那個受了重傷的蕭無雙。

     凝香宮中,「皇上駕到——」皇甫晏陽剛踏進凝香宮門,便看到皇甫晏月與李娉婷兩人。李娉婷依舊一副慈祥的面容,而皇甫晏月則神色慌張。

     「臣弟參見皇上。」

     「免禮。」皇甫晏陽大掌一揮,隨後轉身看向李娉婷,「晏陽向太后請安。」

     「既然皇上來了,哀家與晏月便先回宮,不打擾皇上與無雙。」說罷,李娉婷玉手一揮,欲要離去。

     「太后言重了。」皇甫晏陽嘴角微揚,雙目凝視皇甫晏月,「朕有事情想問七皇弟,所以七皇弟還是留下吧。」皇甫晏陽收斂了嘴上的笑容,滿不在意地看著李娉婷,「若是太后想先回寧安宮,朕不強求。」

     「呵呵,既然皇上不介意,哀家又豈會先回寧安宮?」    李娉婷剛開始並不知道蕭無雙所為,更不知道自己的皇兒也參與其中。李娉婷之所以會知道這一切,全是在事發次日逼問皇甫晏月才得知。

     蕭無雙業已失寵,李娉婷本想故技重施逼迫皇甫晏陽就範。可她沒想到皇甫晏陽比皇甫徹聰明許多,竟有條不紊地把各地災情解決,而她們家也因此大受打擊。    只是李娉婷還是沒有死心,她想她還有能為其獻計的人,她還有最後的王牌。

     「朕先入內探望愛妃。」皇甫晏陽劍眉輕佻,嘴角微揚,心中已有打算。    「臣妾參見皇上。」

     蕭無雙看見皇甫晏陽的身影,一時間高興得把自己的處境忘了,更忘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

     「愛妃免禮。」皇甫晏陽扶起蕭無雙,柔聲說道:「愛妃傷得不輕,怎麼不躺在床上歇息?」

     「……臣妾身子已無大礙,多謝皇上關心。」蕭無雙低下頭,表情平和,語氣謙恭。而在這平靜謙恭之下,隱藏的卻是蕭無雙那顆恐懼的心。    這些天,蕭無雙夜夜睡不安寧。不是夢見采兒的魂魄向索命,便是夢見南宮若翎化為厲鬼勾她的魂魄。所以蕭無雙不敢合上眼,也不敢躺在床上,只好干坐在椅上,靜待時間流逝。

     「原來如此,那朕便安心了。」皇甫晏陽溫言細語,而眸中卻掠過鄙夷,「既然愛妃身體已無大礙,那就把遇刺當日的情形詳細告知朕,朕要一字不差。」

     「是。」蕭無雙頷首,柔聲說道:「當日……」

    

     三刻鐘後,「原來如此,沒想到那名刺客身手竟如此了得,莫非他手中有利刃?」

     「利刃?」蕭無雙心虛看向皇甫晏陽,頷首答道,「的確,好似手中有利刃。」

     「莫非此劍一出,可與日月爭耀,令星斗避彩?」皇甫晏陽故作深沉,而他等的只是蕭無雙的一個頷首。

     「嗯。臣妾聽皇上這麼一說,便想起來了,此劍的確非同別的劍。那時刺客手持此劍,劍出鞘時寶劍光輝瞬間劃破夜空。確實是此劍一出,可與日月爭耀,令星斗避彩。」

     「原來如此,朕大概知道是何人刺殺皇后與愛妃了。」皇甫晏陽嘴角微揚,冷冷地看著蕭無雙,「那人便是刺殺父皇的兇手,他手中的那柄劍,名為湛盧。」

     「啊——?!」

     蕭無雙驚訝地看著皇甫晏陽,眼裡包含悔意。

     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回頭了,就算這條是黃泉路,她也要走下去。

     「愛妃為何如此驚訝?」皇甫晏陽故作憐惜地看著蕭無雙,「愛妃且放心,朕定會手刃此人,替父皇與兩位愛妃報仇。」

     「臣妾是驚訝世上竟有如此膽大妄為的惡徒。」蕭無雙深吸一氣,緩聲說道:「有皇上適才那番話,臣妾便安心了。」

     「愛妃先歇息吧,朕過些時日再來看你。」

     說罷,皇甫晏陽便拂袖而去,速度之快讓蕭無雙還沒來得及把「恭送皇上」四字說出口。

     「臣妾……恭送皇上。」

     蕭無雙遠目皇甫晏陽的背影,心底早已充滿涼意。她想放棄,她不想再繼續掙扎,可她卻無法放棄對皇甫晏陽那份執著,無法從他那雙眸中逃離。

     「皇上,為何你要如此對待無雙……」蕭無雙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晶瑩。

     同一時間,邊疆主營中,「將軍,皇上的密信。」

     「哦?」寧向天疑惑地接過竹筒,小心翼翼地把筒中的信取出,仔細地閱讀信上的一字一句,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

     「將軍何事神色如此凝重?」衛都督疑惑地看著寧向天,寧向天素來沉穩,很少會露出如此複雜的神情。衛都督猜測,莫非是出了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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