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時間，我想不起來了，大概有五六年了吧！」
所謂「五六年了吧」就是陳耀祖出事以後，歐陽平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
「你問過羅開良了嗎？」
「我問過。」
「他怎麼說。」
「他說落在文化館了。後來，我又問了一次，他說筆尖有點壞了，不怎麼好使了，所以又換了一支筆。」
「鋼筆，他過去是隨身帶的嗎？」
「對啊！是隨身帶的。」
「大姐，這種金筆雖然金貴，但有這種筆的人還是有幾個的，羅開良的鋼筆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筆尖磨得差不多了，筆尖有點分開，只有側寫才能正常寫字。」
巷子裡面傳來了咳嗽聲，不一會，從巷子裡面走出一個人來，他就是羅開良。他嘴上叼著一支香煙。外套敞著，脖子上圍著一條灰黑相間的圍巾。
「大姐，你忙吧！我們和羅館長說一會話，走，羅先生，我們到裡面談。」
陳梅回到井邊洗她的衣服，羅開良則隨歐陽平進入古董店。
歐陽平示意羅開良在桌子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五個人圍著桌子坐下。
歐陽平看了看手錶，時間是十一點零五分。
羅開良將椅子朝烤火爐跟前挪了挪，拿起火鉗，挑起爐蓋，往爐子裡面撿了幾塊炭，羅開良動作輕緩自如，就像在自己的家裡——他確實在自己的家裡。
「羅館長，今天下班很早啊！」
「文化館沒有什麼事情，現在，到處鬧哄哄的——大家做事也不想以前那樣能耐住性子了。」
羅開良外套的口袋裡面掛著一支鋼筆，筆套是金屬——看上去有點像不銹鋼筆套。由此可看出，在口袋裡面掛一支鋼筆，一直是羅開良的習慣。
五個人都看到了這支鋼筆。
「羅館長，你們平時都做一些做什麼工作呢？」
「無非是動動筆桿子，寫一點應景的東西。」
「聽說羅館長以前有過一支英雄牌金筆，是這樣嗎？」
「不錯，我過去是有一支英雄牌鋼筆。」
「你看看，是不是這種鋼筆？」
李文化站起身，從水隊長手上接過鋼筆，遞給了羅開良。
羅開良接過鋼筆，掃了一眼：「不錯，就是這種筆。」羅開良面不改色，神情自若，如果不是心理素質特別好的話，就是在裝模作樣。歐陽平從羅開良的臉上看不出一點不安和驚慌。
「羅館長，你的鋼筆還在嗎？」
「在啊！怎麼啦？」
「聽說你已經五六年沒有隨身攜帶那只鋼筆了。」
「那支鋼筆用的時間太長了，筆頭也有點粗了。所以就沒有再用了。」
「能勞煩羅館長拿給我們看看嗎？」
「我丟在辦公室的抽屜裡面了。」
「能不能請羅館長跑一趟，我們想看一看。」
「行啊！」
「李文化，你和汪小引陪羅館長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