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走出澡堂，風吹在人的臉上，像刀割一樣，但在寒風的吹拂下，歐陽平的腦袋清醒了許多。
歐陽平有請曹素素，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核實二月二十六日晚七點半到八點半之間，金仁強在不在「逍遙堂」的售票室，這已經成為本案的關鍵。
其實還有一個人能證實金仁強在不在「逍遙堂」，此人就是「逍遙堂」的修腳工王喜，在前面的談話中，王喜也曾證實何明城案發當時就在「逍遙堂」泡澡。在歐陽平看來，王喜的根據主要是受思維慣性的影響，何明城天天到「逍遙堂」泡澡，所以，王喜的答案是隨口說出來的。
根據經驗，泡澡的人不可能在浴池裡面呆一個小時，浴池裡面的溫度高，空氣不流通，而且比較污濁，呆十幾分鐘，一般人就受不了，就會到上面去喝點茶——補充一點水分吧！
金仁強曾經說過，是他跟王喜說泰山廟出了人命案，王喜才去公安局和茶水爐湊熱鬧的，但有幾個人等王喜修腳，王喜就離開了現場，時間應該在七點四十以後，王喜有可能到其它廳去修腳，但大多數時間應該在1號廳。這是為什麼呢？大家想一想，修腳的費用是四毛錢，在1號廳洗澡的費用是三毛錢，到1號廳洗澡的人大多是一些有錢又捨得花錢的主，一般人是不大會選擇1號廳的，就更不會話花四毛錢修腳了。所以，如果王喜認真回憶，一定能想起點什麼來。
基於以上考慮，歐陽平決定，把王喜請到公安局來。
時間還來得及，三個人離開「革命浴室」的時間是十點一刻。
歐陽平走進戲院，走進售票室，售票室的桌子上有一部電話。
歐陽平拿起電話就撥號。
「喂，我是歐陽平，小安，曹素素已經請到了嗎？」
「請到了，他們在等你們回來。」
「你立即通知李文化，趕快到『逍遙堂』把修腳工王喜請到公安局。」
「我現在就去。」
澡堂打烊的時間一般在十點半鍾左右，有些人會賴在池子裡面不願走，所以，有時候要拖到十一點鐘左右關門。四十五分鐘是沒法趕回東門鎮的。
三個人繞道長江大橋，回到了東門鎮，時間是十一點四十五分。夜已過半。
走進辦公室，辦公室裡面坐著三個人，他們是郭老、李文化和小曹。三個人的眼睛裡面除了倦意之外，還有一點失望的情緒。
李文化將一個筆記本遞給歐陽平，筆記本上有兩份談話記錄，一份是曹素素的，另一份是王喜的。
歐陽平有更關心的事情：「何明城和金仁強在不在『逍遙堂』？」
「在。」
「在？」
「金仁強一直呆在售票室裡面，何明城七點半鍾進『逍遙堂』，九點四十離開。」
這不是跟奇怪嗎？難道殺害連老闆的另有其人，連老闆的死和「12。26」兇殺案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完全是一種巧合？這也太巧了吧！歐陽平無法相信。
「也許，『12。26」另有其人。」郭老道，郭老這句話是有背景的。
歐陽平已經聽出來了，「另有其人」一定是根據曹素素和王喜的的談話記錄得出來的結論。
「郭老，王喜怎麼說？」
「他說，二十六的晚上，他確實看見何明城在澡堂洗澡，何明城中途上來兩次，還喝了兩杯茶，遞給他兩支香煙。王喜還讓我們去找胡有為，他說，二十六號的晚上，胡有為就坐在何明城的對面。」
「曹素素怎麼說？」
「曹素素說，二十六號晚上，她因為身子不舒服，後來又下雪了，哪兒都沒有去。她說，金仁強並不是每天晚上都讓她頂班。金仁強除了跟她在一起苟且之外，別的什麼都不跟她說。」
難道同志們的刑偵方向全錯了，這麼多天來的努力都是無用功嗎？歐陽平不寒而慄，有如一盆涼水澆在心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