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算沒錯過 停與留,難以抉擇 Chapter 40
    「小葵,姑媽,你,你們怎麼來了?」驚魂未定,我連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小葵說在陽台上看到你在樓下,吵著讓我帶她下來,我想著也沒事便帶她下來了,乍看背影,我還以為是璟軒回來了呢,真是湊巧看到了這一幕。」姑媽一心認定了璟軒,見我大半夜跟一個男人摟摟抱抱,難免話中帶刺,我沒有過多在意,但是想到宇辰還在身後,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錯綜複雜的表情油然而生,只見他禮貌的迎了上來,便跟他介紹說是我姑媽。

    「姑媽,你好,我是向宇辰,夢涵的……」宇辰停頓了一下,忽而改口說道,「朋友。」

    「朋友?」姑媽默念著宇辰的名字,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後眼前一亮,冷笑道,「朋友也用不著來個擁抱道別吧?」

    「呵呵,聽說快要回韓國了嘛,就……」宇辰尷尬的說著,無奈被姑媽搶了話,「好了,這也不算什麼,你們都是成年人,該怎樣會怎樣,但是大庭廣眾下,還是得有所分寸吧。」姑媽冷不丁的給我提醒了下,然後又看到宇辰依舊發窘的臉,他生硬說道:「姑媽教訓的是,我實在太無禮了。」說罷,還不忘點頭哈腰,我看了之後忍不住想笑,然後聽到小葵喃喃說道:

    「媽媽,快回去吧,小葵想睡覺覺了。」

    「好。」我讓姑媽先帶小葵回去,自己跟宇辰說明一下剛才的情況,沒想到姑媽他們一轉身,宇辰便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什麼時候做了媽媽?」我驚愕,對上他那深邃的眼睛,一時難以開口。

    「那孩子,是不是你和我的骨肉?」

    「不是!」我矢口否認,聽到心破碎掉地的聲音。

    「不是?她今年多大了?」他開始逼問我,手上更用力了。

    「三歲。」

    「你去韓國四年了,怎麼可能無端端生出一個孩子?」他瞪大了眼,彷彿要吃了我似的,我也只好堅定的撒謊說:「怎麼不可能,我愛上別人了,不小心懷孕生下的。」

    「愛上別人?你別跟我說這不靠譜的話,你跟追了你五年的璟軒最近才牽手走在一起,怎麼可能一下子愛上別人?」他語調稍稍上揚,試圖揭穿我那不堪一擊的謊言,沒想到我回他說,「誰說不可能,你沒見過一夜情的嗎?」

    「哼!」他冷哼一聲,放聲大笑起來,然後輕蔑道,「蘇夢涵啊蘇夢涵,沒想到你就這樣糊弄我。」他放開了我的手,我輕輕甩了甩關節,疼痛的要命。

    「我沒有糊弄你,就這樣,我先回家了。」我氣急敗壞的想要離開,可是他依舊不依不撓,在我身後冷冷喊道:「抽空跟孩子做個DNA不就行了,我們何必爭來爭去攻擊對方?」

    我頓時冷汗直流,無法預想他的下一步,連忙折回來抓住他的手,怒斥:「這麼小的孩子,你要跟她做親子鑒定,你是瘋了還是傻了?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就是說,她真的是我女兒咯?」他反口咬定小葵是他的孩子,緊盯著我的雙眼,毫無鬆懈。

    「不是。」我再次滅了他的念頭,斬釘截鐵的回應。

    「你別傻了,按你這樣說,她肯定是我女兒,」他緩緩一笑,繼續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有了孩子,只是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我不解,便疑惑的看著他。

    「你們公司的智妍,是我當初安插在你身邊的,你的大事小事我都瞭如指掌。」他不慌不亂的說著,我則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

    「當初她說你有了孩子,可是那會兒璟軒跟你走得很近,便猜測說可能是璟軒的,所以我不敢確定,直到剛才……」

    「你好卑鄙!」我甩了他一巴掌,暗歎這被人監視的世界,原來活了那麼久,終究還是逃不過他的掌控,這麼說這幾年來的成就,也少不了他的幫助,我真是悔到腸子都青了,竟然請了一個他的人來公司工作,還傻不拉嘰的跟她談心事,反過頭來還被她洩露給宇辰知,我真是天字第一號傻瓜。

    宇辰被我突如其來打了一個耳光,冷不防向後退了一步,又恢復鎮定,說道:「你不該,一個人把孩子生出來,至少得讓我知道啊。」然後心疼的看著我,牽過我的手。

    我甩手,冷哼一聲:「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有你的詩嘉就可以了,何必讓你多一個累贅?」

    「她到底是我們的孩子,你卻狠心瞞著我,還狠心的讓她有爸爸都不能相認?」他無情的吶喊,我也悄然流下兩行淚。

    「我的孩子,我自己照顧,不好嗎?」我擦乾淚,哽咽問他。

    「可是我也是孩子的父親啊。」他低吼,畢竟是血濃於水,還是割捨不了他們這層親子關係,我終究是觸動了內心最柔軟的一根刺,難以控制自己的淚水。

    「這麼多年,你都在一個人撫養孩子,還要兼顧事業,真是難為你了。」宇辰心疼的撫著我的臉,我輕輕搖頭,說很晚了,明天再討論孩子的事之後,便匆匆上樓了。我怕再拖延下去,姑媽又會有意見了。

    果然,一回到家,就看到姑媽面色凝重的坐在沙發上候著我了。

    「姑媽,小葵呢?」我見小葵不在客廳,便開口問道。

    「早就睡了。」姑媽冷哼一聲。忽然覺得氣氛不對,想著去臥室避避難,然後聽到背後傳來姑媽的聲音:「過來坐坐。」

    「噢。」我只好硬著頭皮坐下,像做了虧心事一樣不敢直視她。

    「我問你,向宇辰是不是就是你之前在中國的男朋友?」姑媽壓低了嗓子問道。

    我點點頭。

    「小葵的爸爸?」她突然提高了聲調,我趕緊摀住姑媽的嘴,擔心被小葵聽到。

    「噓,小聲點,不要讓小葵知道,」姑媽瞪著我,我只好放手,繼續說,「其實他早就知道了我有小孩,只是不敢確認是不是他的骨肉。」

    「怎麼,那現在是要怎樣?來個父女相認嗎?」看姑媽那憤怒的表情,相信她是不願意接受宇辰的。

    「我不知道,我的心好亂。」我悄然流下兩滴淚,姑媽也心軟起來,跟我說:「夢涵啊夢涵,你是不是忘了他曾經給你帶來的痛苦?你生下小葵就是為了讓他們相認的嗎?那你辛辛苦苦瞞著他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失言,然後垂下頭。

    姑媽繼續追問:「那宇辰怎麼表態?」

    我抽了抽鼻子,答道:「他是想著認小葵的,不過我沒坦露什麼,孩子的事等明天再說。」

    「不管怎樣,姑媽只是想讓你考慮清楚,你既然答應了璟軒又念著宇辰,你得堅定好立場,別又獨自一人傷心流淚啊,」姑媽歎了口氣,叮囑我,「璟軒待你如何,待小葵如何,你清楚,姑媽也清楚,不要為了孩子爸爸的事耽誤了你和璟軒吶。」

    我默然點頭,然後洗了個熱水澡,從頭到腳徹底清洗個乾淨,不斷冥想我和宇辰、和璟軒、小葵和璟軒的關係,本不願把宇辰牽扯進來,不料他早已等著機會確認是不是自己的骨肉,一下子打破了這些年苦心經營的安穩,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迎接明天,小葵知道後不知接不接受得了,璟軒呢?他知道後會如何看待我?這一切來得突然,我還沒想好該怎樣處理這些感情糾葛,很想突然消失,帶上小葵逃避這個紛繁的現實……

    思考這些那些問題許久,我幾乎一夜未眠,後來看著小葵熟睡的臉才慢慢睡過去的。醒來之後,就聽到小葵驚訝的大聲喊道:

    「媽媽!你去了趟動物園嗎?」

    我不解,見她指了指鏡子,才意識到自己黑眼圈堪比大熊貓,連忙瞪大眼睛摀住嘴,暗想到只不過失眠而已,黑眼圈竟如此嚴重,趕緊洗漱完後抹上一層遮瑕膏,再撲上厚厚的粉才完事。

    「媽媽,小葵明天就要生日了哦!」她跑過來拉拉我的衣袖,嘟嘴撒嬌。

    我俯身抱起她,輕輕問道:「那小葵想要什麼禮物呢?」

    「我想和媽媽還有璟軒豬豬帶我去一次這裡的動物園!」她興高采烈的說著,但是我遺憾的告訴她她的璟軒豬豬去出差了,要過兩天才能回來,便看到她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

    「小葵,動物園我們不是去過了嗎?媽媽可以帶你去其他地方玩。」我試著哄她。

    「不好,人家想跟爸爸媽媽一起去。」說完後,她又趕緊摀住嘴巴,那『爸爸』二字格外刺耳。

    我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問她:「小葵是不是很想要有個爸爸?」

    她低頭想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充滿著渴望。

    「璟軒豬豬出差不能跟小葵一起去,媽媽叫上另一個叔叔一起去,好不好?」我說完後,見她眼前一亮,追問道:「是昨晚那個叔叔嗎?」

    「嗯。」

    「那……好吧。」她勉為其難的答應了,我輕輕一笑,很想告訴她,那就是你的爸爸呀,可是終究沒有出聲。

    我打電話告訴宇辰,說孩子明天生日,約他上午一起帶她去動物園遊玩,他滿口答應下來了,還說到時會來接我們。我心想,還是讓他們父女倆自己培養感情吧,要是小葵還是鍾情於璟軒,我還是會選擇璟軒的,即使宇辰才是她的親生父親,只要小葵喜歡就好了。

    因為期待著明天的事,心情大好,這一天也平平靜靜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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