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婚 第二卷 離別恨 第五十九章 陰陽隔(十)
    陰陽隔(十)

     「這幾日你過得可好?」見了面忽然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麼,只好問了這樣一句。二姨娘想要伸手拉我的手可是卻見到我的披風底下動了動,臉上露出緊張之色。

     我趕緊解開了披風,瑞瑞緊緊的抱著我的大腿,冷冷的看著二姨娘,我知道瑞瑞對二姨娘還有戒備,便抱起了瑞瑞,對他說道:「這是我的母親,和你的母親一樣很疼我。」

     二姨娘的眼中眼看淚水就要落下,我只是微笑以對。把瑞瑞抱在榻上我和二姨娘說起了吧瑞瑞藏在這裡的打算,但是卻未說四姨娘的事情。

     二姨娘也不問我,一直直直的看著我,眼一直久未離開我的臉,手中的絲帕一直緊緊的拽著,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說完了自己想說的事情,給瑞瑞交代了幾句,轉身欲走,卻被二姨娘叫住了,我回身,二姨娘看著我半晌欲言又止。

     「二姨娘,你想對我說什麼?」二姨娘看了看我,然後望著手上的絲帕,問我:「你就如此的恨我,都不願叫我一聲母親嗎?」

     我淡淡的笑了,轉身什麼也沒有回答,離開了二姨娘的院落。其實,我知道二姨娘問出那句話還是需要些勇氣的,問自己的孩子所想的心事,況且這個孩子自己並不熟悉多少有點那。

     而我呢?為什麼不叫她一聲母親,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只是不想僅此而已。我既不恨也不愛。我毫無怨言,也根本談不上母女情深。

     親情,於我而言好陌生。看著二姨娘在我走時說出那句話時的表情雖然心中多了些不適,但是那也不過是一瞬間而已,離開之後我就什麼也不會感受到了。

     轉眼已經過了一大段日子,裡紫夜回來的時間是越來越近了,我期盼著,也在逃避著。我的蝕骨絕情丹沒有再發作,只因為殷離魅每一天都會跑來我的月華閣和我聊聊天,然後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我發現我睡覺是那樣的踏實,根本就不會失眠,是否我已經變成了一個沒有良心的女人?我這樣的想著。

     惠心端了一碗酸梅湯過來,涼涼的甚是好喝,酸酸甜甜的味道讓我喜歡不已。本來以為這一天就這樣過了,只需要緊緊的等待紫夜回來就好,我想就這樣一直默默的看著他,因為或許他已經不記得我了。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丫鬟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在院門口重重的摔了一跤,手掌都出了血。

     惠心趕緊跑了出去,將那丫鬟給扶了進來。我微微皺眉,冷聲呵斥道:「怎麼可以在月華閣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

     丫鬟似乎腳扭了,聽見我的呵斥和顧不得自己的腳上撲通一下趴在地上,哭道:「出大事了,紫夜少爺沒了!」

     我只覺得腦袋轟隆一聲悶響,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趕緊追問:「你說什麼,胡言亂語什麼!」

     丫鬟著急的說著:「我說的是真的,老爺和夫人此刻就在正堂哭得正傷心,二少爺已經再把大少爺的棺木運回來的路上了。」

     惠心和我一樣不敢相信,我們兩個對視了一眼,我也顧不上手中的酸梅湯隨便的往桌上一放,哪知道袖子帶了一下,便把半碗酸梅湯都給潑在了衣服上,碗也掉在了地上,滾了兩圈,我顧不得直奔大堂而去。

     大堂裡面已經哭得很慘了,所有的下人跪了一地,都跑到了大堂,我看見夫人緊緊的趴在老爺的懷中,身體不停的抽搐,看樣子是哭得極傷心地。

     紫夜真的歸位了,一旦他歸位成為冥王那麼他就將再也無法來到陽間,他是冥神祇屬於黑夜,他不想殷離魅,殷離魅乃是修羅道,而紫夜卻是鬼道,連黑夜我都不能看見他,心中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我呆呆的站在大堂上,顯得是那樣的突兀,我臉上的平靜對別人來說是多麼的不自然,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樣,是回去月華閣,還是應該在這裡跪下痛哭呢?我遲疑著。

     惠心早已跪在了地上哭成了淚人,而我呢只是站著什麼都不做,老爺的眼睛都是黑色的,想著四姨娘的死對他的打擊有多大,如今四姨娘早已草草下葬,而西陵家又迎來一次大喪。

     回去吧,回去好好的睡一覺,什麼都忘掉了。我自己對自己說著,就像是在自我麻醉一樣,我轉身一步一步的往外走,這時老爺開口了。

     「譽兒那孩子也是個沒福氣的,還未娶妻就這樣去了,讓我這個父親情何以堪。」老爺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歎息,我聽在耳中腳步卻不曾停下。

     西陵府早已變成了淚海,雖然西陵譽平日裡放蕩不羈,可是對待周圍的人都是極好的,所以有很多丫鬟婆子喜歡西陵譽。

     我閉上眼想著第一次看見西陵譽的時候,此刻不的回憶裡不再叫他紫夜,而是叫他譽兒。初見他時他與瑞瑞一樣大,他五歲,我六歲。他懶洋洋的躺在花園的那塊青石上,而我的手裡拿著剛剛採下的花瓣,準備為夫人沐浴而用。

     我踩斷樹枝的聲音驚擾了他的好夢,他皺著眉,瞇著眼醒了。看著我,一直這樣直直的看著我,弄得我一臉的窘態。

     「你老是看我做什麼?我的臉上有沒有字。」那時的我時常能聽見二少爺背三字經,自己也跟著悄悄學,二少爺那時和我玩得是很要好的,幾乎無話不說。

     「我看你準備站在那裡盯著我要多久,你這丫頭是哪房的見了我也不知道行禮。」他雖然帶著孩子稚氣的童聲可是對我卻極其的傲慢。

     那時的我並不知他是大少爺西陵譽,只當是那個家養的家丁,裝少爺欺負我不認識人,便回到:「我是哪裡的你還沒資格知道,看你如此的小,加上這樣的衣衫不整只怕是剛和別人打了架跑這裡養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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