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神 第14卷 第六七O章  秋水仙姑
    「怪不得小子見前輩身無寸鐵……」姜雷生聞聲瞳孔猛縮,伸手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原來心劍之名是由此而來!」

    松靈然嚇了一跳,不知是駭然還是欣慰的喘出一口粗氣道:「百年來,你小子還是第一個未見到老夫出手,便能把握住心劍神髓的人。宮、商、角、征、羽,陰陽雙變宮商,再好的寶劍又怎能比得上以音為劍,以神馭劍呢,你小子悟性真高,不像老夫收的兩個不肖徒弟,一個整日不學無術,另一個……」

    松靈然說著說著猛然話頭一頓,語氣有些猶豫道:「殘紅……殘紅臨走,有沒有說過什麼?」

    姜雷生默然的搖了搖頭,沉吟半晌才落力搖頭應道:「獨孤殘紅兄今生無悔,只是在臨走之時對牡丹仙子似乎有割捨不斷的深情,與蒼天約定來世續緣三百年。」

    「孽障啊,孽障,是老夫害了殘紅……是老夫害了獨孤殘紅啊!」松靈然搖頭長歎,兩行濁淚湧出,悲切道:「自古情關難過,獨孤殘紅卻能斷情就義,要不是貧道當年當斷不斷,也不會讓獨孤殘紅蒙受三百年委屈,沉冤而不得昭雪,三百年啊,為師又怎能不明白獨孤殘紅承受的苦痛……三百年啊!」

    姜雷生見松靈然一副追悔莫及的沉痛之情,也不願問起他們師徒與牡丹仙子尚樂瑤之間的恩怨情仇。

    忽然發覺仙鶴開始收翅朝下俯衝,趕忙穩住身形,眼光透過薄霧隱約見到雲下石林間顯現出了一片空地,十幾個手持寶劍的女人似乎正在演練劍陣,岔開話題問道:「前輩,咱們到了吧?」

    松靈然似乎並沒有從悲痛中緩過氣來,無力的點了點頭,頹然道:「老夫就送你到這裡了,九鼎關乎正道沉淪,望你好自為之……老夥計,咱們回去!」

    說罷伸手一拍仙鶴的長脖,白鶴歡鳴間伸展雙翅,扭平身子又重新朝雲頭斜竄而上,姜雷生見松靈然的神色悲慼也知道安慰無用,只得拱手歎了聲「保重」,腳尖一點從白鶴背上騰空而起,翻身朝下界降去。

    伴隨著耳旁呼嘯而過的風聲,姜雷生頭下腳上的朝空地旁的一處石巖俯衝一段,眼看就要撞上,立馬扭腰翻了個跟頭,穩穩立於石巖之上,腳下便是玉虛峰了。

    一陣孤淒悲涼的笛聲傳來,姜雷生昂首望去,舞翅盤旋而上的白鶴馱著盤坐其上的松靈然,穿過雲頭,漸漸消失,只有那如泣如訴的笛聲,仍舊穿雲透霧,隱約去遠。

    姜雷生如今腳下的山峰,相傳為玉皇大帝的妹妹玉虛神女居住的地方。

    傳說當年玉皇大帝見崑崙山雄偉高大且離天庭很近,便在崑崙山頂修建了一座軒轅行宮,玉帝的妹妹玉虛得知後,很不服氣,說玉帝霸佔的地方太多了,不僅佔了天上,還要把地上的好地方也據為己有。

    玉帝沒有辦法,只好把其中的一座山峰讓給了玉虛。

    玉虛便在這座山峰上為自己修築一座冰清玉潔,俏麗奇美的行宮,而且經常帶著眾姐妹到此遊玩,所以,這座山峰就叫玉虛峰。

    姜雷生所處的是玉虛峰峰巔唯一可以看到綠色的地方,玉虛峰海拔兩千餘丈,這個高度超越雪線,越往上越冷,終年積雪不化,只有這個被山巖凸峰包圍著的山坳地,冷風因被周圍山峰擋開,且多地熱溫泉的緣故,才蘊含著罕見的綠意。

    此地奇峰峭拔,洞穴幽深,山坡谷地生長著虎爪耳草、綠絨蒿、蚤綴、馬先蒿等高原凍土植物。山上摩崖石刻鐘乳千姿百態,如峰如巔,如塔如佛,如花如瀑,如林如筍而各具神奇。

    空地上的那些女子見姜雷生這個陌生人從空中降下,都是遠遠的提劍戒備著,互相交換著探詢的目光,可能是她們剛才看到姜雷生是跟松靈然一起乘仙鶴來的,見松靈然獨自離開,儘管有些侷促疑惑,卻沒有對姜雷生表示出明顯的敵意。

    姜雷生拍了拍沾在身上的雪花,輕鬆的朝這些人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朗聲笑道:「佛魔仙宗宗主、落花堂吳江真人座下大弟子薑雷生不請自到,特來拜見秋水仙姑師姑!」

    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場上每個人的耳朵,不著痕跡的露了一手。

    一陣慈祥的笑聲傳來,姜雷生舉目望去,就見一位鬢角雪白,手持籐杖,慈眉善目的老婆婆,正從一旁的石筍後走出來,手中枴杖一頓地,笑呵呵的沖姜雷生眉開眼笑道:「那個只有你自己一人的小門派就不用報名了,倒是落花堂還值得一提,對了你怎麼想到來這裡看我這個老太婆了?」

    「呵呵,婆婆說笑了!」姜雷生知道秋水仙姑跟自己師父吳江道人有兄妹之義,說話間也親切許多,笑嘻嘻道:「晚輩恰好路過崑崙,光是聽師尊提起婆婆法術絕倫,巾幗不讓鬚眉,想起一直未曾與婆婆蒙面,未免遺憾,這不是特地來給仙姑請安嘛!」

    「去,臭小子淨是拿老太婆逗樂!」秋水仙姑似慢實快的走到姜雷生身旁,在他肩膀上虛打了一巴掌,佯怒道:「那老頭恃才傲物得很,眼睛一向長在腦門上,除非是作賊心虛被現場抓住,否則才不會這麼稱讚別人,你小子究竟所為何來?」

    姜雷生道:「仙姑真是明白我師父,咳……小子這次來嘛,除了向婆婆問安,還有就是順路來看看義妹瑤藍仙子,多年未見,不知道瑤藍仙子這些年如何了?」

    秋水仙姑收起笑容道:「瑤藍仙子現在正是行功關鍵的時候,最怕外力打擾,恐怕你這次是見不到了。」

    姜雷生疑惑道:「行功?難道剛才不是婆婆跟瑤藍仙子正在撫琴麼?」

    秋水仙姑點了點頭,眉頭大皺道:「可惜藍兒功力不純,雜念太多,差點走火入魔,剛被老身固住靈神送到寒床上修養,一時半刻恐怕醒不來。你不如多待上些時日,到瑤藍甦醒過來就沒事了。」

    不遠處圍著的那十幾個女弟子竊竊私語起來,被秋水仙姑扭頭的一個凌厲眼神給制止住了,姜雷生沒有注意到秋水仙姑扭頭後的莫名眼神,只是遺憾的點了點頭,咕噥道:「那就真的不巧了,瑤藍傷的不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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