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計留春掩黃昏   結局,若能相守,死生何懼? 結局:二
    約會對像相對來說,還算不錯,長相俊美,身材高大,不會太過疏離,也不會太熱情,總是恰到好處的問她需要什麼,及時的幫助,和他在一起,幾乎讓人感覺不到負累,叢萊的不安卻越來越明顯。

    她總覺得,附近似乎有人盯著,她的心一寒,按理說,這種地方應該不會被盯著,她略微的有些失神,「叢小姐,哪裡不舒服嗎?」約會對像清亮的嗓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略微帶著歉意的朝他一笑,搖了搖頭,「我沒事。」

    約會對象,笑笑也不多說,彬彬有禮地問道,「叢小姐會打高爾夫嗎?」

    叢萊愣了下,搖了搖頭,「我不會。」叢萊這才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大片草坪,這裡本是俱樂部,有打高爾夫的場地到也不奇怪。

    約會對像謙和有禮的邀請她去,並且說可以教她,叢萊想兩個人在這裡說話,還不如去玩一下,活躍氣氛,再加上她也挺想去玩玩。

    兩人各自去換衣服,這裡配給女生的衣服是藍色的運動上衣,下身配純白的短裙,青春而又陽光,叢萊換好衣服,約會對像已經換好衣服等在那裡,他笑了笑,帶著她過去,拿著那根球竿,約會對像極為耐心地教她拿竿的姿勢,要領,幾乎到了細緻入微的地步。

    叢萊有些想死,在別人手中靈活的球竿,到了她手裡感覺像是多餘的一樣,那些球無一例外的都沒有進。叢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學會對象,看來她實在是沒有運動天賦。

    「沒事,慢慢來。」學會對像笑了笑,也不責怪她,「來,我教你吧!」

    叢萊本來想放棄,見人家都沒氣餒,她又不好意思說不學了,約會對像輕輕地握住她的手,離得有些近,叢萊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人家一本正經的教著,握著她的手輕輕使力,球輕飄飄地進了洞。叢萊還是有些興奮,雖然知道自己幾乎沒什麼功勞,不由笑了笑,抬頭,說了句「謝謝。」

    變故就發生在這一刻,叢萊只覺得一股大力將她拉開,然後不管不顧的將他拉走,混亂間,她聽見了一聲熟悉的,有些惡狠狠地聲音,「不要打我老婆的主意。」

    她的思緒有些凌亂,神情有些恍惚,轉身間,她看到了約會對象的臉色有些難看,她只能歉意的朝他笑了笑。

    叢萊被拉著很不舒服,像是被人拖著一樣,速度奇快,不一會便出了俱樂部,叢萊只覺得暈乎乎的,有些想吐,他根本不給她逃脫的機會,雙手緊緊的拽住她,力氣大到甚至有些粗魯。

    他毫不憐惜地將她塞入車裡,叢萊反身去開車門,被推到在座位上,熟悉的氣息籠罩,她終於看清他的臉,一年不見,他似乎瘦了些,看起來有些疲憊,邪魅的眼不似往常帶著笑,而是積聚著暴風雨,他的眼神彷彿要吃了她,叢萊不自覺地往後靠了靠,他用強有力的手臂禁錮住她,眼神冰冷,「叢萊,你再逃啊,我看你還能往哪逃!」他的聲音極冷,帶著凶狠,叢萊不自覺地微顫,閉了閉眼,不看他的臉。  叢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種不安的感覺終於得到證實,如果可以,她寧願不再見他。

    「是啊,我能逃到哪裡去,可是,我為什麼要逃,想離開了,便離開,歐陽先生說的逃字,用得不恰當。」她的聲音有些艱澀,甚至是發不出聲音。

    「你總是這樣牙尖嘴利,該死的,我跑那麼遠,難道是想聽你說教嗎?」他極為地暴躁,叢萊抬起眼,有些倔強的看他,「那你想幹什麼,想把我禁錮在這裡?這座城市很美,你可以隨意欣賞,但是現在,你放我離開。」叢萊心亂如麻,她閉著眼睛不看他。

    他就那樣壓了下來,「叢萊,你就是個沒心的女人,我追了你那麼久,你就一聲不吭的走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的身軀很重,叢萊被他壓著,只覺得胸腔的空氣都快被壓光,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悲傷,叢萊的心一顫,內心苦澀地說不出話。他做錯了什麼,那她又做錯了什麼,被他們愛了,卻又總是被傷害的那一個。陳祁連當初問她為什麼那麼狠心的消失,如今換成他問她為什麼狠心的離開,她到底是為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她一直不是個勇敢的人,幼年無父無母,令她極度缺乏安全感,遇到問題,她首先想到的是逃開,而不是面對,她怕,害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結果。

    「歐陽志城,是我的錯,可是這樣不是恰好成全了你嗎?我和何芊芊,你早晚都得選一個,你的答案已經那麼明顯,你還想讓我怎麼樣。」叢萊吼道,臉上全是淚水,她就那樣任淚流淌,她已經許久沒有哭過了,此時像是要將這一年的委屈發洩出來。

    「什麼明顯,我做錯了什麼,萊萊,你別哭。」歐陽志城手忙腳亂的將她扶了起來,一腔怨氣還沒來得及發洩,就被她的淚水沖刷殆盡。

    叢萊不理會他,將所有的淚水蹭到他身上,哭的肆意妄然,等她哭夠了,歐陽志城正鐵青著臉看著她,叢萊不理他,離得遠遠的,歐陽志城開車,說要送她回家,叢萊驚訝的是他能準確的找到她家的方位。

     「你還是喜歡這種陰暗的小區,難道還不長記性嗎?」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事情,房子是當初隨意找的,因為並沒有打算長住,當時只是隨便租住的,沒想到反而一直住了下來。

     「那麼多的人住著,好好地活著,我住這有什麼要緊的。」叢萊沒好氣的說,我又沒邀請你來住,無論怎樣和他都沒有關係。

     「隨你,反正早晚都得回去。」歐陽志城笑了笑,清朗的臉上因著笑意舒展開來,沒把她惡劣的態度放在心上。

     叢萊瞪了他一眼,「我沒打算回去,要回你自己回。」

     歐陽志城笑得更為的開心,並不多說什麼,車子平穩的停在他口中的所謂的陰暗小區,其實確實聽陰暗的,叢萊也不怎麼喜歡,只是住習慣了,也懶得換了,將就著過吧!

     進了房間,歐陽志城看了看,擺設極為的簡單,彷彿隨時打算離開的模樣,房子裡很乾淨,乾淨到彷彿無人居住,他蹙了蹙眉。

     「你經常搬家嗎?」

     叢萊慢悠悠地倒了一杯水,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明白他的問題。

    「我沒搬過家。」許久,她涼涼的回了句。

    歐陽志城似是愣了下,忽而又笑了,奪過她手裡的杯子,就著喝了一口水,叢萊的心漏掉了半拍,那是……她喝過的水。她低了低頭,既然人家不怕喝她的口水,她糾結個什麼勁啊!

    「不搬家,怎麼把自己住的地方弄成貧民窟似的,想讓我看著憐惜,不追究你私逃的過錯,告訴你,沒用。」歐陽志城蹙了蹙眉,語帶譏誚的說。

    叢萊無力的看了他一眼,她這哪裡像是貧民窟,不過是簡單了點,有那麼誇張嗎?「我住貧民窟習慣了,你還是回你的銷金窩去風流快活,別在這裡礙眼。」叢萊語氣不善的開口,她又沒求著他來。  「巧了,我偏生喜歡貧民窟,只要是萊萊住的,就算是露天的地板我都願意。」歐陽志城像是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不屈不撓的道。

    「行,去睡樓下的地板。」叢萊回得乾脆,起身將他推到門邊。

    「那萊萊和我一起去啊!」歐陽志城邪魅一笑,伸手抓住她,作勢欲開門,叢萊掙扎了,卻無用。  「歐陽志城,你到底想幹什麼。」叢萊惱了,不再掙扎,眉頭微微蹙著。

    「我想幹什麼,帶你回家,結婚去。」歐陽志城絲毫不為所動,態度有些強硬。

    「你想犯重婚罪嗎?我可以不要名分,但是我不想守著一個身心都背離我的男人。」叢萊挑了挑眉,有些譏誚的說,此時她的嘴角略微上揚,有些似笑非笑。

    「什麼重婚罪,我竟不知道自己自己結婚了,是誰告訴你這個可笑的事情,你不會是為了這個可笑的理由離開的吧!」歐陽志城笑著,卻讓叢萊感受到一種寒意,他以前也常笑,卻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笑著卻讓人感到徹骨的寒意。

    叢萊低著頭,不多說,聽起來很可笑嗎?可是她因為這個可笑的理由傷心了許久。

    「你說話啊!」歐陽志城突然有些煩躁,她總是有讓他瘋狂的能力,這種情況下她竟然還能不言不語,不得不說,她很厲害。

    叢萊聽著她怒吼的聲音,反倒平靜了。「歐陽志城,如果你毀了何芊芊,你會怎樣選擇,難道你會拋棄她,和我在一起,難道你看不出來,她喜歡你嗎?」她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就那樣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歐陽志城沉默了,良久,他才歎息一聲,點了點頭,目光深沉的看著她,低低地說,「萊萊,你相信嗎?曾經我甚至想過娶了芊芊,既然她喜歡我,我也能夠好好的照顧她不受傷害。」

    叢萊呼吸一滯,果真如此。

    「可是後來我發現我不能,你不記得我了嗎?五年前我們也曾相識。」

    叢萊的腦子裡炸開了鍋,他們在那麼久之前便認識?

    「那把金色小花傘,你真的不記得了嗎?那天的醉酒你也不記得了吧!我常常想,或許所謂的相遇,記住的,從來都只有我一個,如果你就那樣逃開,就那樣幸福著,或許就少了後面那麼多的糾葛。」歐陽志城有些無奈,又有些欣喜,兩種情緒衝擊著他,他的目光彷彿飄得很遠。

    原來,他已經記住她那麼久了嗎?所以才會在那一場採訪後,一直纏著他。「所以,歐陽志城你暗戀我五年了?」叢萊忽然有些想笑,這是什麼情況。

    歐陽志城點了點頭,摸了摸她的頭,「所以,這輩子我都不會娶芊芊了,她也會有喜歡她的人,好好的生活,所以你說的重婚罪,能告訴我源自何處嗎?」

    叢萊本來有些感動,聽到他說這個,臉色一變,「我親眼看見你們在商場買戒指。」

    歐陽志城眉頭蹙得更深,「你就因為這個離開嗎?你沒想過我是買給你的嗎?芊芊說,女人眼光都差不多,我的結婚戒指,她希望能夠親手挑選,所以我和她一起去了。我等了那麼久,和我所有的朋友說我要結婚了,末了你卻給我跑了。」歐陽志城似笑非笑,看起來有些好笑。

    叢萊卻因為這個消息而久久不能平靜,娶她嗎?「可是你們發生了親密關係,你真的可以不理她嗎?」叢萊不確定的問。

    「你這女人,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歐陽志城擰了擰眉,不悅的回答,他怎麼會碰芊芊。

    叢萊不再說話,不理他,淚水流進嘴裡,苦澀地令人難以承受,「她說就是那天,你喝醉了酒,然後……」

    歐陽志城想起那次他和陳祁連打賭,他在家裡喝醉了酒,芊芊冒冒然的闖進來,他把她當成萊萊,差點……他反省了許久,好在他並沒有真的毀了她,不然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沒有碰她,和你在一起之後,我再也沒有和別的女人亂來過,我自認為不是什麼守身如玉的人,但是我不會背離自己的心。」他的一席話說得叢萊極為的心動,只是她還能相信他嗎?

    叢萊轉身,往客廳走去,她需要一些時間來反思。就像一個孩童,固執的以為自己被世界拋棄了,努力了那麼久,卻被告知只是他誤會了,並沒有人將他拋棄,又待如何。  歐陽志城拉住她,緊緊地抱住她,緊到彷彿要把她刻進骨髓。

    「萊萊。」他低聲喊她,像是找尋了許久。叢萊固執的流著淚,不願給予回應。

    第二天的時候,叢萊腫著眼睛出門,化了妝還是能看清自己腫腫的眼睛,她無奈,索性一狠心不再去看。她剛一開門,歐陽志城便神清氣爽的跟了出來,叢萊開門,他也跟了出去。

    「你來這裡不用工作?」叢萊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要啊,但是陪著老婆重要,不然你又跑了。」歐陽志城滿不在乎的說。

    叢萊無奈,怒瞪了他一眼,不理睬他。

    「萊萊,你等我,我去開車。」

    叢萊猶豫了會,點了點頭,往事歷歷在目,她還是不要挑戰了。

    到了報社,叢萊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出來,不然今天她又是茶餘飯後的話題。前天她是死了男人,全世界都欠她,今天就得變成勾引男人,然後天怒人怨了,她還沒有那個心情成天被人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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