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對著皮笑肉不笑起來。東翼低頭看那死人，頓時頭皮發麻，他眼睛一閃，這哪裡是人！分明就是一條野狗，一個活畜生，還躺在地上吐著血紅的舌頭呼哧呼哧喘氣呢。他閉上眼睛晃晃腦袋，他認為是自己眼花出現了幻覺，他再睜開時，人們已抬了那畜生走遠，他看見那畜生的一條前腿在空氣中晃著擺著。
東翼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把手抬起來想喊叫人群，卻是覺得不妥，愣在了那裡。
他找納蘭若水，納蘭若水已擁了那女子早己進了茶鋪，沒了蹤影。他回到後院，用腳後跟踢著屁股跑進了納蘭若水的屋子，納蘭若水已經找了一身自己以前的衣服給那女子換上。她們見東翼進了屋子，紛紛把臉轉向了他。他的眼睛盯在那女子臉上，先是看見了一張清秀可人的面容，緊接著就看見了那張冷得讓人內臟收縮的熟悉的臉，這人是於姝。
東翼抬起手指著她說：「你……」
「我叫風兒，風兒見過皇上。」她說著便行了禮。
東翼呲著牙說：「你……」
「我臉上有東西嗎？」她說著低下了頭，臉竟然紅了。
東翼垂下胳膊，眼睛一閉，然後張開眼說：「沒有。」
雨兒和玉兒也跑來看這位新來的女子，一進來就看見東翼死死地盯著那女子，雨兒走到他面前，用眼睛瞪了他，然後狠狠從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她聽見東翼哎呀了一聲。然後轉過頭走向那女子，上去整理著她的衣服對她說，也給東翼聽，她說：「看這妹妹，真是個人見人愛的可人兒！」
「姐姐說笑了。」於姝說。她說完，詭媚地沖東翼一笑。
玉兒也走到東翼面前掐了他，這次他忘了疼，眼睛一直盯著玉兒卻不是為了看玉兒，他也不知道在看著什麼。玉兒掐了兩把，見他沒反應也就沒了意思放下了手，她看見他傻傻呆呆的樣子後，自己也那樣看起了他的眼睛，想從裡邊找出答案。她在他眼前晃著手說：
「東哥，皇上，小翼……」
東翼還是那個樣子，卻抓住她的手說：「我看見了，別晃了。」
他放下她的手。她看著他的樣子歪著嘴說：「嘁！」
她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看東翼還是那個樣子，一晃手說：「嘁！」然後轉過身滿臉疑惑的樣子，心裡罵：神經病！
納蘭若水把於姝介紹給了玉兒和雨兒後，還說帶於姝去認識一下其他家裡的人。東翼用手指著她們說：「你們……」
於姝對他說：「你怎麼了？我哪裡不妥嗎？」
玉兒說：「別理他，我們走。」四個女人一起笑著出了屋子。
東翼張大了嘴，他愣在了地上很久，眼睛都沒眨一下。哈喇子流出來都忘記去吸溜了。
整個一天，東翼精神恍惚，他總是偷偷摸摸跟著於姝。於姝進了茅房他也跟了去，藏在花叢後面盯著茅房。過了一會不見出來，他便有進去打探的想法，可一想又覺得不妥。正躊躇不定的時候，覺得身後有人。一回頭，於姝剛好在身後，「你跟著我幹什麼？」
東翼轉過身，他說：「我是想看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於姝問。
「不知道。」東翼說。
「你想幹什麼？」於姝問。
「沒什麼。」東翼說。
「沒什麼我走了。」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和表情。他看見她轉身走了兩步又叫住了她，他問道：「你想幹什麼？」
「是呀！我想幹什麼呀？」於姝問，「你說我想幹什麼呀？」
「不知道。」東翼眨巴著眼睛。
「我可以走了嗎？」於姝說。
她見他沒言語就慢慢轉過身走了。她走了兩步又轉過身說：「我走了啊？」
她看他沒反應又說：「我真走啦？」
她轉過身，輕飄飄地離去。
東翼撓撓頭皮，在心裡問自己：她想幹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