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對有理由相信，川島芳子見到我的時候大腦指定是一片空白了，從她瞪大的眼睛就可以看得出她已經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李香蘭也忘記哭了。她就那樣跪在地上呆呆地看著我。我過去一貓腰摳住她的腋窩把她拽了起來。她躲到我的身後抱住了我的腰，顯然是嚇壞了。
我對川島芳子說：「你別欺負她了成嗎？有什麼怨氣朝我發。」
川島芳子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閉上眼使勁晃腦袋。看來她是認為這是夢。她睜開眼睛看著我說：「你是鬼嗎？」
「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我反問道。腦袋裡滿是那天她用那種極端辦法羞辱我時候的情景。
川島芳子的手慢慢伸向了她的大腿，然後很快摸出一把槍指著我的腦袋說：「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死你？我打死你沒有人會懲罰我的。」
我看著她說：「你有理由打死我嗎？爭風吃醋？」
她一聽愣了一下，然後猛地把槍往前伸了過來，頂住了我的眉心。「打死你還需要理由嗎？」
李香蘭這時候從我身後繞了過來，站在我身前大大地伸著胳膊說：「求你了，放了他吧。你要是非要打死一個人，你就打死我好了。」
這個女人啊！這個弱小的女人竟然有著如此的勇氣，面對死亡竟然如此坦然。我開始相信了，相信愛情真的可以戰勝一切，包括死亡。
我慢慢把她抱在懷裡，眼睛卻看著川島芳子。我故意擺出一副無比疼愛李香蘭的樣子，撫摸著她的頭髮和後背，說道：「沒關係，我不會死的。」
川島芳子被激怒了，從她的眼神裡我看出了她的憤怒。一抬手抓住了槍口，槍響了，子彈打進了我的胳膊，打碎了我的骨頭。那鑽心的痛使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渾身發抖起來。
我緊緊攥著拳頭，對川島芳子說：「這是你最後一次開槍打我，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
川島芳子這時候瞪大眼睛，手裡的槍慢慢垂下。
李香蘭抱住我的胳膊，看著我哭，一句話說不出來。
我的身體開始排出那顆子彈，子彈順著原路返回被我抓在手心裡。我感覺得到，我的骨頭和筋肉在快速癒合著，奇癢無比。我安慰著李香蘭說：「別哭了，大富豪還需要你去唱歌呢。嗓子哭啞了怎麼唱歌啊！」
「我不敢去。」她可能是真的怕了蘭亭了。
「客人們都喜歡聽你唱歌的。」
「那我也不敢去。」
「不怕，有我呢。」
「你倆夠了！」川島芳子看不下去了，大吼了一聲。
我手一鬆，那枚子彈當地一聲落在地上，我用手指著她說：「你要是再敢對我開一槍，我就……。」本想說殺了她的，又一想，那不是我的風格。我在任何情況下也是不能去殺死一位風華絕代的美人兒的。所以停頓了一下說：「我就扒光你的衣服。」
她看看地上的子彈，又看看我。然後摀住了腦袋。這顯然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她一步步後退，然後轉身跑了出去。我看著窗外，看見她跑上了汽車，然後迅速地開出了院子。她指定回家又去吃安眠鎮定的藥去了，認為這是幻覺。
李香蘭對我說：「她有神經病，你別怪她。」
我一聽愣了一下，「神經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