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睛看著她。是啊！我的確有和李香蘭傾訴的衝動。
「難道不是嗎？只是你沒辦法去說。你和我可以說你的一切，你又不願意和我說。我早就知道，我在你心裡狗屁不是。我也分析過是什麼原因，只因為我給你的第一印象是軍人，是冷酷的軍人，而不是可以說心裡話的女人。我說的不對嗎？」
「你說的對，但這是無法逆轉的。我還是不願意和你說。」
我心情壞極了，我自己在琢磨著是為了什麼心情如此的糟糕。事情就是這麼偶然，我如果略微一用力就進了小荷花的身體了，那樣的話也許現在的我心情舒暢，腦袋裡想的也是小荷花高 潮時候的喊叫和扭曲的臉的畫面。偏偏我就沒有用力。
如果我在川島芳子房間裡把這個日本美人兒撲倒在地，……是啊，我怎麼沒撲倒她呢？我不是很喜歡穿著和服的日本娘們兒嗎？當初我怎麼就沒那個念頭了呢？我怎麼變得如此的虛假了呢？那絕對不是真實的自我。幾年的仗打下來，我已經變得無比的真實簡單了。偏偏就這麼幾天的時間，讓我變得顧慮重重。
蘭亭生氣地縮進了被子，「你就是個混蛋！你不知道嗎？我們才是戰友，才是最親近的人。」
我故意氣她：「狗屁戰友！我現在是流氓，是男人，誰和我睡覺誰是我的戰友。」
「我每天都和你睡覺呢啊！」
聽完這句話我笑了。她不可能不明白我說的話的意思，她這麼說無非就是嘴上逞能，也可以說成是博得我一笑的談論。我確實是笑了，說道：「的確，但你和我睡覺是我噩夢的開始，是一種折磨。」
「難道你就不能把肉體行為升級到靈魂層面嗎？我們的確是靈魂層面的夫妻啊！沒有人比我更加瞭解你關心你！」她又坐了起來。
「你是不是怕我叛變？」 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放心吧，我不會。」
「是，也不是。我只是想讓你拿我當你的愛人。」
「事實上，我早就升級到靈魂層面了。」
「真的？」她笑了。
「我每天晚上都會在思想裡和你做 愛。這不是靈魂層面又是什麼呢？」
她一聽咯咯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的。然後用一根手指指著我說：「想都別想！」
我不屑地說：「我知道，所以我不想了。我決定明天去找路邊的妓女。給我三塊大洋。」
「你的錢呢？」她說，「不許你去找妓女。」
「那我去找李香蘭，她讓我天亮了去找她呢。」
「更不許去找那個狐狸精。」
我假裝憤怒地說：「誰也不讓我找，你想幹嘛？告訴你，我自從當了營長就沒斷過女人。你要是不讓我搞女人，說不準哪天我就把你搞了。」
「那麼我就斃了你。」
我一伸手說：「別廢話，給錢。」
「你當小白臉還這麼硬氣啊！」
「我是小白臉兒？」我吭哧一笑，「我可是堂堂……」
「別說了。」她打斷了我。
「那給錢。」
「你的錢呢？」
「給了你們那裡的小荷花了。」我坦言道，「但是我什麼也沒幹，我們只是一起喝酒了。」
她一聽咬上了嘴唇，然後鑽進被窩，用後背對著我。看來是有些難以接受了。不管是真是假，這事兒擱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難以接受。偏偏她又無話可說。我看見她的肩膀開始抖動，接著就是抽泣的聲音。
也許我過於殘酷，也許是我心情不好，張嘴就說：「你哭個屁啊！我今天差點兒死了你知道嗎？」
「死了活該！」她嘟囔了一句。
「活該就活該！」我賭氣地說。然後也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