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蘭拿出香煙點了三支，遞給我一支，遞給蘭亭一支。我拿在手裡看看上邊的她的唇膏的印跡，然後含在嘴裡猛吸了一口。李香蘭說：「都怪我拉你下水的。」
老闆這時候端過了豆漿擺在我的面前，我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用手一抹嘴唇說：「這個世道，你不拉我下水我也在水裡呢。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社會，誰也別想置身事外。」
一輛轎車停在了我們的身旁，接著窗戶的玻璃降了下來。劉四叼著煙卷朝我笑了兩聲，然後用手比劃了一個手槍的姿勢。
這孫子。真的是太狂了。這樣對一個國軍特務營的營長是極其不理智的行為，他真的是到了忘乎所以以為自己就是天津衛的老大了一樣。其實他屁都不是，在中國任何的地方我都可以隨時弄死他。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挑戰嘛！
車開走了，剛出去不遠就撞上了一輛黃包車，劉四的司機剛探出頭咒罵，黃包車的車伕卻拿出了一把衝鋒鎗，對著車內開始掃射了起來，隨即旁邊又竄出三個戴著大大的禮帽的男人，每人手裡一把微型衝鋒鎗，把那輛車打得是千瘡百孔，隨後四個人一個眼色，一個汽油瓶扔進了車裡，彭地一聲燒了起來。他們轉身一溜煙鑽進了胡同。
這邊吃油條豆漿的人都跑光了，氣得老闆大罵道：「麻辣隔壁，啥地方殺人不好，非要在這裡殺人耽誤老子發財。都別跑啊，給了錢再走。」
李香蘭嚇得撲進了我的懷裡。蘭亭扶著我的胳膊看著我。我明白她在想什麼，和我想的一樣。普通的流氓是不可能有這麼先進的武器的，這撥人一定有著不尋常的背景。劉四的遇害，百分之八十和她昨晚輕薄李香蘭有關。幕後的黑手八成就是川島芳子了。
這個女人終於要浮上來了。我朝著蘭亭默契地一笑。她輕輕的一點頭。我們都知道，川島芳子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了。接觸上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已經有一條隱形的線將我和她穿在了一起。
那麼李香蘭知不知道川島芳子為了她去殺人呢？我分析知道的可能性很小的，從李香蘭的性格看，她絕對不是喜歡打打殺殺的女人，是一個純粹的小女人一個。川島芳子殺了人也必定不會和她透漏半句的。
我摸著李香蘭的頭髮說：「沒事了，劉四這個王八蛋死有餘辜，這叫惡有惡報。」
李香蘭的身體不寒而慄著，我知道她這是嚇壞了。當她抬起頭的時候，我看見她嚇哭了。身體也癱軟在了我的懷裡。
劉四必死無疑了，從掃射的時間上分析，早就被打成了一個篩子，說不準變成了肉醬。憑著我多年戰鬥的經驗，不用去檢查我也能想得出他此刻的模樣了。面目全非，腦漿外流，和著紅色的血液一灘灘滴下，眼睛瞪得大大的，手裡興許還握著一把盒子槍……，身體在大火裡在吱吱地響著，體油都被燒了出來。
黃皮到的時候離得遠遠的就把車停下了，然後走下來開始抽煙。
我沒有和他打招呼，而是抱起李香蘭走了。蘭亭走在我的旁邊，還是一如既往地挽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