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你這是——」子軒話題一轉，看著郭校長身後靜靜佇立的一幫人，問到。
「唔，我去校園裡各處轉轉，都是些半大的孩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忘了關上窗子鎖上門什麼的。校董，都這麼晚了，這裡也沒其他的事，你還是回家吧。」郭校長這句話說得倒也誠懇。
「我沒事，正好遇上了，跟你一起去看看吧。」子軒答得輕描淡寫，卻有些不容人拒絕的成分在裡面。
郭校長想了一下，說，「好，那咱們走吧。」
郭校長回頭招呼了那幾個人，一起往教學樓的方向走過去。
就要到高中部了。
子軒回頭朝著郭校長簡單得揮了下手，「我們分開行動吧，也好節約些時間，省得一大群人都下班那麼晚。」子軒的聲音裡略略附著著一絲不滿，郭校長頓了一下，原本緊跟著的腳步停下來。
看來，他的某些行為，應該及時修正了。
子軒剛要走到樓門口，就聽到一聲女生的慘叫。
他停住，仔細分辨了一下，旋即不顧形象得往樓梯口奔了過去。
沒想到，小雅帶給他的驚喜遠不止這些。
晨陽奮不顧身的樣子在他腦海裡深深得定了格。
他驀地一下站住了。
再後來，他眼睜睜得看著小雅為晨陽哭得肝腸寸斷，晨陽極力忍著身上的傷痛抱緊了小雅。
他心裡又冷又酸，既嫉妒又有一絲莫名的感動，後來，胸腔裡不斷湧上的憤怒漸漸佔了上風。
他曾經引以為自豪的隱忍和克制，在這一刻都灰飛煙滅。
他看到小雅看向他時的驚訝，看到晨陽眼神裡不加掩飾的厭惡，看到正匆匆跑過來的小胖子眼裡的誠惶誠恐，但是沒有一種表情，是他想要的。
他想像中的驚喜，變成了這些人眼中的夢魘。
子軒後來都有些佩服自己了，他竟在極短的時間內將自己噴薄欲出的怒火強壓下去，不動聲色得對眾人說，「好吧，既然沒有擔架，坐我的車去吧。我正好去醫院看個病人。」
就這樣，他變成了眾人的車伕，將晨陽他們一起送到了醫院。
子軒的眼睛不時斜睨過來，車廂裡的溫度極高，小雅卻覺得渾身冷冰冰的。
小胖子道謝完畢，正期待著校董能說上一言半句啥的，孰料，子軒頭也不回，冷冷得說，「沒事，反正我也是順路。」
小胖子感覺到子軒的冷淡，識相得閉上嘴。
他衝著晨陽使了個顏色，打開車門，先下了車。
晨陽恨不得一下就離開眼前的這個人跟他的車，小胖子剛剛下了車，他就費力得抬起腿，往車門的方向移動著。
不知為什麼，只要一看到子軒，晨陽渾身就不舒服。
想起那次開學典禮上子軒的輕浮，晨陽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雖然貌似子軒跟他們這些學生的距離差了不止一點半點，但是，吃慣了海鮮的，難免不會一時興起，想換個口味。小雅長得這麼清純，子軒萬一哪根筋打錯了，偶爾動一下心思也不一定啊。
小胖子利落得伸進手來，架起晨陽的胳膊，衝著小雅的方向喊，「噯，同學，我們先去急診室找大夫看一看，你自己去門診上掛個號找大夫檢查檢查吧，待會你去急診室找我們。」
小雅雖然傷得不厲害，只是骨頭有些疼，但盡職盡責的小胖子說，「既然都決定去醫院了。就一起檢查檢查吧，這樣，我也能安心。」
小雅不忍拒絕小胖子的好意，跟晨陽一起上了車。
自始至終，她跟子軒一句話都沒說。
其實，已經沒必要了，這裡發生的一切，子軒可能已經都看到了，所以，小雅，也覺得無話可說。
就算苛責，也任他去吧。反正，現在對她來說，晨陽比較重要。
晨陽在小胖子的攙扶下下了車，回頭不放心得看了小雅一眼，「我在急診室等你，你快點啊！找不到醫生，就趕緊給我打電話，我姐今晚值班，要不是她在做手術，我早讓她給你去找大夫了。」
小雅「嗯」了一聲，也不敢回頭看子軒的表情，旋即整理了下衣服，準備下車。
她朝車窗外看了眼。透過朦朧的夜色，能看得清醫院碩大的標示牌。
醫院門口的停車場上，是一溜碼得整整齊齊的各色車輛。有幾輛塗抹得非常認真的120醒目得停靠在醫院門口。
許是天色太晚的緣故，這裡不復白日的喧囂，除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跟護士從門口經過，偶爾有拎著花籃跟禮盒的探視者，都是步履匆忙的樣子。
一陣冷風從車窗外吹進來，凍得小雅打了個哆嗦，她吸了口氣，伸手去摁車門上的把手。
孰料，子軒的手比她的，要快得多。身子剛要抬起，已被子軒狠狠摁住了。
小雅猝不及防，頭「彭「得一聲撞到車頂上，身子卻不不得隨著慣性坐回了原地。
小雅本能得用另一隻手摀住了撞得發懵的額頭，好久，都沒緩過神來。
子軒的怒火已到了臨界點，晨陽臨走前對小雅那一份深情款款的囑咐，終於成功激怒了他。
「怎麼，連招呼都不打，就下車嗎？舒雅中學的學生就這麼沒有禮貌嗎？」
子軒的大手嚴絲合縫得蓋在小雅的手背上，眼神冷厲得斜睨著她。
小雅的頭被撞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包，小雅摸了一下，又摸了一下，這才返身去看子軒。
子軒的身子微傾，整張臉慢慢逼近小雅。
看著子軒慢慢放大的臉，怒火中燒眼神乖戾的樣子，小雅心裡的恐懼潮水一樣慢慢湧上來。
這個樣子的子軒她最不想看到。
「我，我……你不是出國了嗎？」
不說這句還好，說完這句，子軒的憤怒更甚了。
「所以，你就可以跟小男生為所欲為了，是吧？還抱著，甜甜蜜蜜的，難捨難分的，你不知道，你們那個樣子很讓人噁心嗎？嗯？知道我出國了，所以，就可以跟別的小男生勾勾搭搭卿卿我我了是不是？如果不是我出現的話，你們還要做什麼，你們還能做什麼，你說，你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