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想離月傾城遠遠的，月傾城卻識破了她的意圖，扣住她的手腕，接著又道：「向右，你還想狡辯嗎？」
向右不敢看月傾城，因為月傾城該死的全說中了。
她確實是將魂魄依附在聞啼身上，可她不想再和月傾城再糾纏下去，這樣也不可以嗎？
「好吧，我承認我是向右。但那又如何，千羽死後，這世上再沒有千羽這個人。然後只有向右，但向右又死了，所以這世上再無向右，只有聞啼。人死如燈滅，我卻已經死了兩次，不，準確來說，是三次。你想知道為什麼嗎？」向右看著月傾城，一字一頓。
「向右，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月傾城直視向右的美眸，眸眼幽邃。
「好，我將我的來歷全都告訴你。我原本就不是千羽。你說我可能是仙女，其實你錯了，我只是一縷幽魂。我告訴你吧，我不是你們這個朝代的人，我們那個時代男女平等，沒有主子，沒有奴才，我們那裡的女人也可以做官，只要你有本事。我們那裡有高科技的武器，那種武器就算像你這般武功極高的人也可以一槍喪命。我們那裡還有高科技的運輸工具，雖然比不上你們的輕功，但是可以在空中飛行，隱月國到千月國這麼遠的路程，只需要幾個時辰便可以到達……呵呵，真可笑，在這個時代生活久了，我已經漸漸遺忘了自己曾經受過高等教育，我已經將自己當成了是這個時代的一分子。可是，你知不知道，那個將我帶來這個時代的人說，五年內如果我找不到屬於自己的愛情，我就會灰飛煙滅。果然，千羽那身軀已經消失在這宇宙中。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月傾城，或許是你的這顆鑽石救了我一命，所以我的魂魄還在，可以依附在聞啼身上，重新再活一次。」
「向右，不論你是誰，你來自哪裡，對我來說，你只是我愛著的女人，一直都是。」月傾城聽完向右的話，啟唇低喃。
「可我已經死了太多次了，對愛情已經失去了信心。我原本是打算要好好談一場戀愛，於是在皇宮的時候我心想，既然要愛那就愛吧，最後我愛上了千容轉。可是後來我發現，千容轉一直在利用我，所以我便想方法逃離後宮。沒想到還沒等我實施計劃，清妃，也就是肖玲她給我服了極樂仙。我的魂魄便從千羽的身軀裡飄了出來。等我死後，我親眼看到千容轉原來已經對我情根深種。可是，那又如何，我已經死了。等到人死後，才發現這一切事實的真相，是不是太遲了？所以我毫不猶豫地走出了皇宮，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千容轉。」
向右深吸一口氣，美眸清幽：「然後，我又遇見了你。你總是那麼霸道，不顧別人的意願，硬是將所有的一切強加在別人身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討厭。可就是這樣討厭的你，佔了我的身子，然後，我又漸漸對你動了心。那好吧，我動心了，或許我應該要再試一次，所以我試著愛你。可是好景不長，你一句話說要將我帶走，讓我將以前的一切全部割捨，你知不知道，我是一個人，我有心有情的。就因為這樣，你絕決地說要和我了斷一切。呵呵，真可笑，你不懂得如何愛人，或許，我也不懂吧。所以，我還是不得善終。然後，我的魂魄看著曾經自己居住的身體煙消雲散，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我們，始終是走不到一起的。」
她撫上自己的胸口，唇畔掀出一抹苦笑：「我這顆殘破不堪的心，已經沒辦法沒能力再去愛人了。你說，我們的愛如何能再繼續？又或許，我們之間從來就不曾愛過。如今就算沒有了，也不值得可惜，對不對？」
她像是在問月傾城，又像是在問著自己。
「對不起，是我傷了你的心，我該死！可不管怎樣，我無法對你放手，因為，我愛你！」
月傾城緊鎖向右清澈如水的瞳眸：「是我該死，我那日不該說出那麼絕情的話傷你心。我總是以為天底下的女人全都會被我的魅力所折服，你向右也不例外。自從遇見你，我就充滿了挫敗感，在你面前，我所有的優勢對你而言全部都顯得渺小至極。你不知道，有時候看著你，我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因為我有過那麼多女人，而你，卻總是想著千容轉。當你想著千容轉的時候，我嫉妒得快瘋了，可我還要不動聲色地談笑風生。你知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我好想殺了千容轉。後來我就想，這千容轉到底有什麼好，讓向右你對他念念不忘，於是我故意差人送了幅畫像進皇宮，我要讓你看清楚，千容轉不值得你愛，他對你的感情遠沒有你對他的感情那麼深。可是，我錯了，原來千容轉對你的愛一點也不比我少。所以我怕了，我才趕緊將你帶離他的身邊。一切都是我作繭自縛，我自己挖的陷阱，卻讓你陷入痛苦的深淵，最後我還刺死了你，害你灰飛煙滅……」
思及那晚他刺死自己心愛女人的一瞬，月傾城心如刀割，眼淚不受控制地悄然滑落，滴落在向右纖白的手背。
「月傾城，你別這樣，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向右心痛莫明。
為什麼到今天，她和月傾城會走到這一步？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月傾城落淚，而第一次，他的劍刺入她的胸口。
當時她的心很痛，原來被喜歡的人刺死的感覺是這樣的，月傾城當時流下的眼淚，卻像是在她腦海中生了根，揮之不去。
向右想拭去月傾城的淚水，她抬手，卻還是頹然地放下。
這時候，她什麼都不能做，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