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女人,他要定了 第3卷《》下部 第一章 無法消失的記憶
    凌萌躺在臥室的床上,淚水就像斷線珠子,一直沒有停過。夢裡反反覆覆都是那驚呼的浪頭,恐嚇的拍擊,可怕的槍擊,還有駭人的鮮血。仇遲桀的笑一直殘存腦海,臨終的話語一直迴響,讓她緊皺的眉頭一直舒展不開。

    冷諺暝的霸道無情也沒有從她的腦海中消失,從相遇到相愛,一點一滴,一幕一景,都記得清清楚楚。她看見夢裡的她病了,他繫著圍裙,給她捻藥,端著熱水給她餵藥,雖然說得都是毒辣的言語,卻有絲絲溫情。

    夢裡,她看見冷諺暝英俊的臉龐總是掛著陰晴不定的冷笑,仇遲桀那淺藍色的眼眸始終都與真實表裡不一。她的第一次給了冷諺暝,卻得到他的諷刺;仇遲桀因她被撞上的仇家砍了一刀,鮮血淋漓,他們躲到了廢氣倉庫裡,他吻了她, 沒有溫度的吻,是說不出的感覺;冷諺暝因為她的離開而失魂落魄,過了一個月非人類的生活,鬍子拉碴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霸道的吻侵襲著她的全身,讓她既溫馨又害怕;冷諺暝為她擋下老鬼的一記悶棍,他們經歷了一場混戰,她毫髮無傷,但他卻任由自己處理了他們的孩子……她心痛的同時,卻開始改變自己,因為痛苦,而吃下了那不知名的藥片,讓她變得奇奇怪怪,可以六親不認,興奮異常,完全變樣了,冷諺暝卻不知道這一切,哪怕自己看到他與別的女人尋歡,也只是諷刺的一笑而過,卻沒看到他的那抹驚恐眼神,在她得知自己做了替身之後大吵了一架,他也不給她任何解釋,隨著她的性子,只是頹廢神情的他沒有給她親眼看見……

    好多好多記憶,好多好多場景,好多好多驚險刺激,好多好多觸目驚心,一一浮現,沒有任何遺漏,好壞都有。凌萌感覺自己彷彿走進了一間黑暗的空屋子,四周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恐怖的氣息將她包圍。她好害怕,渾身都在顫抖。將頭深深的埋在膝蓋上,不去看周圍的一切,只希望有個人來帶她離開。

    好一陣,感覺到一雙手抱著自己的肩頭,暖暖的。抬起頭來,轉眸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龐,好心痛,他來找她了?呵呵,真好。「冷諺暝,別離開好麼?」她好怕他離開不是麼?她是愛著冷諺暝的?為什麼他給她的記憶遠比仇遲桀多得多?現在,她更想躺在他的懷裡,聽著他均勻的呼吸,那樣她才會感到一絲安慰,可是,他能給嗎?正想得出神,肩頭上的溫度卻漸漸地消失,她傻了,徹底傻了,冷諺暝的身影模糊了,她想要他陪著,伸手欲抓住卻抓空了,換來她一聲呼喚,「冷諺暝,別走……」

    看著床上的人冷汗涔涔,胡話接連不斷,聖手不忍心去看,捂著嘴,強忍淚水,他不想看到現在這個樣子的凌萌,既熟悉又陌生,真怕她熬不住了。

    猴子靠在門上,看著鬼手不時的把脈,看表,看眼瞼,一聲又一聲地歎息讓人心緊。

    凌萌仍然沒有醒來,還在她的夢裡。她看見仇遲桀就那麼滿意的靠著自己,閉上雙眼。他的離開讓她的心好痛,可是,冷諺暝不也失蹤了麼?她為什麼還存在僥倖心理,不為他所痛?是真的不痛麼?呵呵,好諷刺的笑,讓人笑得想掉下淚珠,她心很痛,痛得窒息。

    冷諺暝這個男人太過殘忍,殘忍的讓人不解,他居然就這麼忍心地拋卻了自己,可是,她不是仍然記得他們的點點滴滴麼?仇遲桀這個男人是她來到這裡唯一幫助過她的人,可是,不屬於他的自己不能他給肯定的承諾,曾經,心也動過不是麼?

    躺在床上的凌萌,淚水還是從眼角默然的流了出來,聖手不忍的撇開眼去,心如刀割般的難受,凌萌在床上已經躺了兩天了,淚水就沒有停歇過。實在忍受不住,開口問道:「鬼手,凌萌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鬼手搖頭,沉默半晌才開口:「我沒辦法,如果她不願意醒過來,就算我是聖人,也沒辦法幫助她。」

    猴子單手抱於胸前,咬著另一隻手的食指,來到凌萌床前,艱難的抑制著情緒,這樣的凌萌讓他感到害怕。曾經,不管怎麼樣,凌萌在他的眼裡永遠都是一隻刺蝟,見誰都可以蟄對方一下,從來不會這麼脆弱的在別人面前流淚,哪怕是暝哥殘忍的讓她拿掉了孩子,她為孩子而痛,都只會在他們面前笑,雖然不是真心的笑,但也沒有讓淚水這麼不爭氣的隨便流下。

    大蝦提著買回來的外賣,走進客廳,首先看見的就是頹廢的大蟹。他的表情告訴了大蝦,那個女人很不好,本就沒什麼高漲情緒,現在,更加低落。

    放下外賣,大蝦來到臥室,見聖手和猴子都在凌萌床前矗立,悄然的走了進去,壓低聲音問道:「還是老樣子?」

    「沒有想醒過來的跡象。」鬼手沙啞聲音的回答,他同樣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

    大蝦歎了了口氣:「到底該怎麼做?」這個情形他們沒有遇到過,從來沒有遇見過。

    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鬼手拍拍猴子的胸口,拉了拉大蝦:「出去吧。她要睡就讓她睡吧。」

    幾個人坐在大廳裡,面無表情的吃著外賣。寂寞的氛圍讓他們一個個的都沉默著不語。

    躺在床上的凌萌,被腦海中的情形逐漸折磨得喘不過氣來。窒息的難受,費勁的睜開了想要閉合的睡眼,看著頭頂上白色的天花板發呆。冷諺暝和仇遲桀的影子若隱若現的出現在眼前,凌萌伸出沒有力氣的手指,似乎想要觸摸眼前的景象,可惜,白費力氣,什麼也摸不著。

    「呵呵。」乾笑,帶著絲絲嘲諷,這嘲諷的笑意味著什麼,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個是結局嗎?」

    客廳裡的男人們繼續默不作聲的吃著東西,卻一點味道都沒有似的。

    「有沒有多餘的,我餓了。」凌萌抓著頭髮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眾人詫異,抬眼,看著沒有半分生氣的人兒。聖手點頭:「有。」

    凌萌沒有其他言語,坐了下來,拿起食物開始吃了起來。

    眾人默不作聲的看著凌萌吃著東西,心裡有了些許安慰。

    「凌萌,你沒事了對不?這就好。」聖手咧開嘴,傻笑般的說道。

    凌萌還是自顧自的大口吃著,不管其他人的反應,心裡卻苦的要命,可她不會說出來。

    猴子乾笑:「凌萌,多吃點哦。」

    鬼手將手裡的點點食物送到口裡,目不轉睛的看著吃得狼狽的人兒,心裡豁亮得很,他知道凌萌的這種反應是不正常的,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在跟自己賭氣,也許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她的夢境,繼續跟那兩個男人在夢裡相會。

    吃的差不多了,凌萌放下沒有吃完的食物,像個如無其事的人一樣逕自回到了房間。在關門的剎那,隱忍不住的熱淚還是奪眶而出,頭靠在門上,心痛的不能再痛。為什麼他們就這麼無情,她為什麼要醒過來?是她真的沒事了麼?不是,搖頭否定了這個答案。她有事,心裡有事,她希望自己現在就消失,不想再受這種無形的心痛,因為這樣比殺了她還來的痛徹心扉。無助的靠在門上,身體慢慢的滑坐在地上,緊呡嘴唇,任憑淚水打濕自己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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